将呆愣的沈君潼抱在怀里,何茗湫消耗生命力强行逼出隐藏的修为。 三千青丝在一瞬间,变得银白如雪。 一刹那间,白了头。 裴瑾琛的瞳孔狠狠一缩。 顾浔羽怎么敢的,怎么敢透支生命力的? 他不知道,透支完生命力,宣告的只有死亡? 那催动的灵气收回已经没有用了。 裴瑾琛眼睁睁的看着何茗湫用后背强行挡住那遮天蔽日的恐怖术法,晃了晃身子,头一歪,喷出好大的一口血。 宽大的衣袍都遮不住的清瘦,一眼望去,萧索的可怜。 心,顿时死死的揪起。 他明明恨不得顾浔羽去死,百般折磨,只为舒缓内心的仇恨。 可,真当顾浔羽在他面前吐血,虚弱时,他却并未感到快意。 相反,更加的烦躁。 还有难以察觉的,心疼。 心悸得难受。 他假意用言语掩饰自己的异样,“你这是何苦,为了一个凡人,竟做到这一步。” 凭什么? 凭什么耗费生命力护着一个人? 不可否认,这样的举动,令人艳羡。 记忆,顾浔羽也像今天这般,修长的背影拦在他的身前,为他遮风避雨。 揽下所有的苦痛。 只不过,当初的温柔,现在给了另一个人。 世事沧桑。 世事难料。 他们此刻,站在了对立面。 如仇人相视。 分外眼红。 何茗湫猛咳几声,单薄的身形让人看着心疼。 他鸦羽似的睫毛颤了颤,张嘴却出不了声。 血液郁积在喉咙里出不来的感觉很难受。 缓了会,他咳得更加用力了。 沈君潼慌得不行,他茫然的用手擦着何茗湫嘴角疯狂溢出来的血液。 血色的景象,隐隐约约与当初他母亲死掉后皮肤冻裂崩血的惨样重叠。 “师尊,你怎么那么傻……” “不用给我挡的,我这条贱命不值钱,能在师尊的怀里死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与师尊相处的这十几天来,满是甜蜜的记忆。 他享受到了非同一般的快乐,圆满了他整个枯燥的人生。 已经……远远足够了。 哪里值得师尊不要命的拥护。 要是他有实力就好了,就能反过来护着师尊了。 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太沉重,太难受了。 再给他一些时间该有多好。 他一定能把师尊教给他的那些修炼之法,一一学成。 “傻。” 全身的力气挂在沈君潼身上,何茗湫笑得清润。 疲惫的眨眨眼。 打破了一贯的清冷,略带俏皮。 “君潼很重要很重要的,做师尊的自然要保护好君潼。” “再说,命只有一条,哪有什么贱不贱的?” “师尊……” 沈君潼感动的泪如泉涌。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直往外冒。 他不配的。 他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师尊用命的守护。 情意绵绵的场景,深深刺痛了裴瑾琛的眼睛。 什么师尊不师尊。 叫个魂。 明明是他的。 是他的。 毛还没长齐的凡人,就想跟他抢人,真是笑话。 思绪百转千回。 裴瑾琛走到何茗湫的面前,眼神睥睨,冷笑:“苦肉计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