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简唇角一动,大掌搭上毛顺的小脑袋,往下一摁—— 咚。 额头结实磕在地板上的闷响让门外的丁咛下意识开门,还以为主人有什么危险,却不想看到了一具健硕充斥着男人强壮的身体..... 只俩秒,丁咛很快垂眸,微低了头:“局长,要把她送进训练营吗?” 这个留有兽性特征的女人,不是所谓的基因病变,不是那些龌龊小人揣测的杂交异变,也不是医学造成..... 这是最最稀有的生物品种。 他们身上存有较为强大的炁力,可惜,脑子不好使,智商比较低下,不懂如何使用自身的强大...... 这是他们VT管理局迄今为止得到的第二个兽人了。 前车之鉴,上一个非常强大出色。 穆简看都没看丁咛一眼,蹲地按着女人的脑袋,低垂的眼睫让人看不出是何情绪。 他在思量。 作为稀有品种,眼前的女人太像人了。 可见她体内的炁气不过中等偏下。 他开始有点后悔因为等得实在是无聊、而随意拍价的手了。 就在一个恍惚间,被死死摁在地上不得动弹起身的女人,突然伸手..... 穆简的反应就算再快,也已经晚了。 ‘小腿’被一双清凉的小手拽住的那一刹那,穆简抓住那纤细的小臂,一用力,只听着骨头咔嚓的声音,女人的痛呼声紧接传来—— 俩个小时后。 女人再次被送进房间,却是躺在手术床上推进来的。 眼见着女人脸上的大汗淋漓和痛楚,尤其大汗都浸湿了女人脖颈领口的男式睡衣...... 穆简皱眉:“怎么回事?” 医生乔·毕彻身上的消菌手术服还没脱:“她对麻醉有抗性......” 所以不能完全麻醉,没办法,基本就是这么疼着开刀结束手术的。 穆简:...... 谁让她蠢到连敌我都不分,那种情况下,别说只是断她一只手,就是要了她的命,也是该...... “对了。”医生继续:“听丁咛说,她是买回来的?经过初步的检查,她之前可能一直受到囚禁或者虐待,手臂上还有入针留下的青痕,以及从血液分析来看,应该是经过一些什么医学实验......” 穆简只是听着,脸上略有沉色,却没有过多的喜怒。 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比起这些表面,她所受的苦难,应该还有更多更痛的吧! 不过他有点怀疑: 受过抓捕虐待,囚禁利用,身上多处新旧伤疤,可饶是如此,拍卖会竟然敢标她身子是干净的? 也不知道真假...... 毕竟单看女人的五官面相,绝对称得上是美人。 就是......稍微小了点。 “另外,她的尾椎有明显的疤痕,应该是本来有条尾巴的,但是被人为切除了......” 这话让穆简不淡定了。 “你还看人尾椎了?” 见穆简眉间的折痕,医生立马解释自证:“我没有,是给她换衣服的丁咛看到的。” 他是个外科医生,怎么可能去盯着人女孩子的尾椎看。 身为男人就算有那么一刻有点什么本性,但这女人可是穆简买回来的,他哪敢觊觎啊! 穆简眉头立马舒展,“行了,出去吧!” 医生应了一下,掉头走时,突然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 “七厘不是丢了个妹妹吗?要不喊他回来认认?” 穆简一个抬眸:“你觉得,七厘、跟她...是兄妹?” 医生视线一落,盯着女人那张微红的侧脸看了一眼。 当他没说。 门关上后,穆简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盯着病床上正恶狠狠瞪着他的女人。 因为麻醉镇定剂的多少效用,四肢无力。 更何况她虽说手上的链铐解了,但一只手骨折打上了石膏,另只手被绑在病床上,想动是真难了。 片刻,穆简转身,抽了几张纸巾过来,胡乱地擦拭了一把女人脸上的汗...... 这一行为,让女人晃动,妄想挣扎的幅度更大了。 “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穆简脸上有些无奈:“不害臊,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不该抓的也敢上手,但凡他动作要是慢上那么零点几秒,他作为男人的象征就这么断送在一个小畜生手里了! 女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死命瞪着穆简,也不知她是听懂没有,还是想说‘下次还敢’!? 穆简深邃成熟的眸色中染上一抹不明,一番思量,唇角轻挽: “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九月。” 六月初的天正值,却随意开口给人掰了个九月的字,不知是存心的敷衍,还是真废。 “我叫穆简,以后,由我直接负责你的训练,欢迎加入VT管理局——” ... 回国之后,宋鸢兮搬家了。 准确的说,不是搬家,是随机下榻酒店,一天换张床,看似很潇洒,只有宋鸢兮知道她在躲什么。 该来的躲不掉,到第四天的时候,宋鸢兮行迹怪异,去了一趟北郊—— 等到傍晚六点多,夕阳暖色映照,三辆黑色低调的奔驰车行驶停在了空弃的电子厂的大门口。 宋鸢兮不知道从哪搬了些砖块坐在中间,玩着手机,等到耐心快要耗尽时候,陆焉臣终于出现了。 陆焉臣:“你跑这来做什么?” 宋鸢兮:“等你。” “??”陆焉臣先是疑惑一下,眉眼带了几分难以琢磨:“等我?不躲了?” 小朋友太没良心了,刚帮她把炁丹拿回来,转眼就把他往狼窝里送。 要不是他早有准备,就得死在宋鸢兮背后捅的这一刀上了。 宋鸢兮一副认命似的自暴自弃:“反正也躲不掉不是吗?更何况,我这也不算躲。” 她只是自知理亏,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而已。 经过这几天的消化,那些个不该有的乱七八糟的情绪,现在全都抛脑后了,自然也就敢面对了。 不但敢面对,还敢再捅他一刀。 宋鸢兮招了招手:“过来。” 陆焉臣站着没动,脸上的玩味温柔不再,对宋鸢兮这招人上前的手势存了些不悦。 他不动,那她就暂且放下架子身段,起身上前。 眼见着走近到跟前来的宋鸢兮,陆焉臣眉间的折痕顿时加深,视线变得深邃复杂。 专门在这等他,是有什么目的吗? 还不等他思想出所以然,宋鸢兮已经近到眼前,眉眸轻抬,微抬下颌看着陆焉臣,什么话也没说,一个垫脚,双手住着陆焉臣胸前的衣襟,借了几分力,费劲够到了陆焉臣的下唇...... 她是热烈的。 带着直接的目的,继续下一步,甚至想要更多—— 却被陆焉臣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宋鸢兮。”他叫她的名字。 “你脑子里除了炁力,还能有点别的吗?” 对她来说,他这不过是个物品中介,就跟人用杯子喝水一样,嘴唇碰到杯口,也只是想喝到杯里的水。 谁会因为喝水喝出高潮? 宋鸢兮:“......” 好像被教训了? 不求炁力,她求什么? 人处江湖,首要必须强大才能活下去。 人处朝堂,首要谋求高职以得荣华。 她不得先强大起来,才能...... 老街深巷拐角有间杂货店,住在这的老人都知道,往年曾是一间售卖各种杂货的铺子,自从三年前,由主家的女儿接手管理之后,变成了一间精美的饰品店,店里还售卖咖啡和书籍,生意倒是不错..... 上午十点,系在门上的铜铃作响,俩个穿着休闲的高大男人入门,四下瞄了一眼这周围的环境,眼瞧门口的收银服务台没人,便分头四下观看起来—— 与其说是观看,俩个大男人貌似对货物架上的精美饰品并没有什么兴趣...... 安宁县虽说只是个县级,但因文化城的规划建设,每年接待的游客高达十多万人次,这小小的店里,便有了不少人光顾,多数都是抱着带些本地的工艺品回去的心。 一双稳重冷漠的眼睛顺着货架一眼便扫到头,完全无视周围顾客看他的奇怪眼神。 直到他的步子和眼睛都停在一个架子前,细细观看商品旁的娟秀文字: 时光球。 使用方法:将水晶球下抽屉里的版块取出,写下你最想回到的年月日,愿望即可实现。 温馨提示:使用有风险,请三思谨慎。 呵。 只是些营销卖弄的小玩意把戏。 不过这水晶球却制作精美。 正当男人想将那水晶球拿起细细观看时,一道足以柔媚入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先生,喜欢吗?今天有活动,可以给您打八五折哦~” 程衍偏头,一袭艳丽的颜色率先入眼,那紧身的旗袍裙摆开叉到大腿,隐约露出的白皙和多彩媚俗的旗袍衬托之下,倒别有一番风味。 女人纤细白嫩的左手持镂空雕花木扇,轻遮下巴,红唇似火,桃花眼旁带粉红眼妆,眼尾上挑,尽显妖媚之气。 不言,这是个极其漂亮性感的女人。 然而,在程衍眼里,却是一股子风尘脂粉气。 他眸中淡然,心里见女人的第一印象多了一抹不屑。 程衍不着急出声,只是从怀中口袋拿出一个小本子,正面朝女人,将其打开—— 女人眉头轻皱,但很快舒展开来: “程先生,我刚买了些花茶,要不去休息室喝一杯?” 程衍没拒绝,只是看着女人,由着她在前面带路,紧跟而上。 说是休息室,其实不大,只能放下一张三人位的沙发和一张小茶几。 程衍看着女人坐在沙发上煮茶,那高叉的旗袍一坐,匀称修长的长腿瞬间一览无遗,越加诱人了。 只是一眼,程衍便收回视线,放在她忙活煮茶的手上,从怀中取出俩张照片,直接开门见山的出声问道: “有没有见过这俩个人?” 女人一顿,抬头看了一眼程衍手里的俩张照片,唇角轻挽,声线是极轻极柔的: “这可为难我了,程警官,您也看见了,我这每天进出的客人少说也有一二十个,平日里又不出门溜达,这俩个女人既不是常客,又没什么特点,我是见过,还是没见过呢?” 话说的轻松,话尾又显轻佻之意,尤其是那双眼睛,说话时,那眼睛看着他,满是狐媚样儿,这让程衍心里更是平添了一分不喜不耐之意。 他沉了语气:“他们都从你店里买了饰品,我们调查了消费记录,一个是在一个星期前,一个是在半个月前,你没印象?” 女人凝眸,像是在细想,转而才出声回应:“我平日里只是低头收银,真不太记人。怎么,这俩人是犯什么错了?” “人死了。” 程衍一句轻描淡写的陈述,女人好似受到了惊吓似的,脸色有些不好了: “警官,我这胆子小,可听不得这死不死的字眼。” 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试探性的出声问道: “警官,您来我这查,莫不是以为是我干的吧?” “哎哟,我这可是正经本分的生意人,又是个女人家,那能干出那血腥大胆的事啊!” 程衍对女人的娇嗔深吸了一口气,出声解释: “没说跟你有关,只是因为死的突然意外,俩人房间都有你店里的饰品,所以过来问问你没有什么线索,随便过来看看,你紧张什么?” “我哪能不紧张啊!您现在出去,随便去谁家店里说之前光顾过你生意的客人死了,你看他们紧张不?不做亏心事,也怕鬼敲门呐!” 程衍:“.......” 这意思,说他是鬼? 他没什么心情跟女人拉扯,“我想看一眼当时的监控。” 女人站了起来,绕是一副神色未定的样子,细声回应: “我自然十分愿意配合调查,但是我现在正在营业,您要是就这么贸然地查我店里的监控,这要是让顾客看见了,传了出去,就算没有的事,人言可畏,谁还敢来我这买东西啊!” 程衍:“.......” 说句无情的话,她店好不好做,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 “要不这样吧!也快到中午了,您先在店里坐一会,我把人清清,关门休息半天,您慢慢查?” 女人建议完,程衍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思虑了一下,快到中午,也不着急回局里了,也就应了下来。 女人倒是热情,又是送咖啡又是送水果的。 程衍让同行的刘斌留了下来,自己出门,看了一眼这附近的商铺街邻,往右走了百十来米,朝树下围着下棋的老人堆里走了上去,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几根,分了一下,开始打听: “那边什么时候开了一家饰品店?”程衍明知故问。 他是地道的苏州人,前年才被分派到这地方派出所的,来之前,对那间饰品店自然也做了最基本的调差。 老人接了程衍的烟火,有些打量的看着眼前个子挺高的年轻人,并未着急回答。 程衍也只是任由老人的打量,并未再作声。 程衍的个子有个一米八四,只是右边脸,从鼻梁有道疤,长到耳垂边上,疤痕突兀,颜色像是近几年伤的,看样子,伤得还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