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高悦阳为啥仅凭地址就确定信是孟孝礼寄来的,而不是同在一个部队的朱明远。 因为,朱明远写的字像狗刨…… “果然是你。” 一道咬牙切齿且耳熟的声音刚落,紧接着,一双女款黑色方口皮鞋停在她的近前。 抬头望去,便见何雨晨正瞪着一双肿眼泡冷冷地盯着她。 高悦阳眉毛微挑,不着痕迹地将信封有字的那一面朝内放进包里。 轻扯嘴角道:“是我,何同志有事?”语气平淡且疏离。 她们两个原本就不熟,明面上也就是对方向她打听孟孝礼的地址,见过两次说过几句话外,基本没啥交集。 此时,何雨晨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面前那张令人嫉妒的漂亮脸蛋上,并没有留意到对方刚才放进包里的信封和上面的字迹。 她努力压下心中蹭蹭往上冒的嫉妒,维持住一派从容淡定的姿态:“确实有件事早就想要问问你。” 说着朝周围扫了一圈,看向高悦阳的目光忽然变成了审视:“你是不是去过我县城娘家,不然那东西咋会落在你手中。” 记得那时妈妈怀疑是继姐他们两口子偷的,又因为是私房钱所以没敢声张。 如今她的日子不好过,要是将妈妈丢了的私房钱和金银首饰讨回来,何愁不能在婆家立足。 且别说公社老郭家急售的那套破房子,即使像是继姐在县城买的那套房院也能买两座。 “去你家?”高悦阳面露疑惑。 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一脸恍然的哦了一声:“你是说那些作为证据的信件,是我去你家……” 何雨晨见对方明显不承认,顿时心头火起,忍不住抬脚向前迈进,咬牙切齿道:“难道不是你偷走的吗?” 高悦阳早就准备好了说词,可还没来得及张口回答,恰巧正在这时,忽然一阵微风拂过她的鼻尖。 额,好难闻!! 皱起眉头向侧面挪了一大步,避开顺风口。 心里嘀咕,何雨晨这是来了生理期,但异味未免过大,怕是有啥妇科上的疾病。 高悦阳的这一举动,在何雨晨看来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她激动地攥了攥拳头: “如若你现在就将从我家偷走的财物还回来,我便不去报案,放你……” “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高悦阳直接打断何雨晨还没说完的话。 接着在对方怔愣中,缓缓开口道:“那几封作为证据的信,其实是有人主动找上我,并将其卖给我的。” “况且,我压根不知道你妈就叫吴素红,不然我早就找她算账去了。”声音陡然变冷。 当初吴素红心里有鬼,丢了东西自然不敢去报案,又有继女从中搅合,时间一长,即使报案也查不到什么。 况且她连屋都没有进,东西又全在空间里,上哪儿找证据去,随便扯个慌就能糊弄过去。 何雨晨拧眉寻思了片刻,便对高悦阳所说的话相信了六七分,并将怀疑的对象重新又转移到了,曾经骗妈妈用钱换回那些东西的继姐身上。 “那你能告诉我,是谁将东西卖给你的吗?” “一个蒙着脸的女人。” “多少钱?” “我当时身上只有两块钱,所以……”高悦阳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忽悠。 “两块钱。”何雨晨瞪大眼睛,声音忍不住拔高,这么重要的东西才卖两块钱。 呵,那还用想,指定就是继姐干的,目的是将妈妈赶出何家,霸占何家的财产,要知道妈妈没有给何叔生个儿子出来。 夏天是个变脸的季节,它就如同孩子的脸一般,没有征兆地变换着。 这不,刚才还晴空万里,碧空如洗的天空,忽然天低云暗,乌云密布起来。 眼瞅就要下雨,高悦阳不再理会何雨晨,拔腿便朝斜对面的供销社行去。 今早上天气预报是晴转多云,所以来前儿没带雨伞,等会儿下雨得躲到没人的角落将空间里备用的雨伞拿出来用。 要是身上穿着的小碎花上衣被淋湿,好家伙,到时还不得全让人看光光。 “唉,等一下。”何雨晨反应过来,连忙紧追几步将人拦住:“我之前听宝珍说,你曾管孝礼借钱盖房子。” 妈妈的私房钱落在继姐两口子手里,那就是有去无回。 如果用孝礼这次寄来的钱买药调理身体后,估计剩不下啥钱了,要是将孝礼借出去的钱要回来,多少还能缓解缓解生活压力。 哎,都怪她当初为了讨好男人和婆家人,在月子里逞强干活受了风,现在脚后跟时不时就会酸痛,生理期也不正常。 如若以后怀不上,生不出儿子,那她一个没了娘家的人以后在潘家还咋立足。 高悦阳微愣了一下下,这才想起来当初在盖房前,为了不被人怀疑她的钱来路不正当,随意编出来的理由。 咳咳,人家要是不提,她还真把这茬给忘了。 “上个月我从回老家回来的时,刚好在火车上碰到孟同志,就顺便把钱还给他了。” 何雨晨有些失望,不死心的又问:“你当初管孝礼借了多少钱?” “二十。”高悦阳想也不想的回答,然后直接绕过何雨晨离开,她实在不想被这种两面三刀的女人多做纠缠。 之前要不是为了打消何雨晨一直对她的怀疑,避免今后还找机会试探啥的,她都懒得搭理对方。 这边,何雨晨当听到才二十块钱时,便打消了疑虑,人家毕竟是城里来的知青,家里每个月给她寄点钱,攒攒就有了。 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想到身上还来着事儿,又没做好月子,可不能淋雨,于是赶忙转身往家走。 只是在转身间,眼睛不经意间看见一道她最不想见到和讨厌的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她男人潘文杰谈过对象的钱芳。 算算日子,进天刚好是钱芳婚后三天回门的日子,此时她正和一位高大挺拔、身穿绿色军装的男人,提着两兜东西拐进供销社旁边的胡同内。 可瞅着刚才钱芳偶然扭头看像身侧的男人时,流露出一脸幸福的样子…… 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都比她过的好。 何雨晨内心开始剧烈翻腾,不甘、嫉妒等负面情绪令她浑身止不住颤抖。 自从生了女儿后,她的就开始失眠掉头发,妈妈出事后,这样的情况便更加严重。 每天早上起来,枕头上布满根根发丝,梳头发时,一梳就会掉下来一大把。 如果长此以往下去,她还不得变成秃子。 而那个之前总是惦记她男人的狐狸精呢,万万没想到娃娃亲对象竟然还是个正排。 如果那男人再往上升一级,钱芳就能随军了? 呵呵,早知如此,她当初干嘛要大费周章的去传扬,这下好了,人家找了个更好的。 再一个就是害她没了娘家庇佑和补贴的女知青。 女知青住着漂亮宽敞的房子,当着轻松自在的广播员,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想到这里,何雨晨看着走向供销社的那道高挑靓丽的背影,眼中盈满了如墨般浓稠的嫉恨,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