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陈震一句比一句问的快,问一句跨一步,步步紧逼。极为强烈的压迫感层层递进。 而刘丽娟双手抱胸,正处在极力防守状态,无论心理还是身体都绝不会后退半步。 而这个“敢”字,恰好能有效提高自信。 可她喊来喊去,却把自己喊进了坑里! 眼见众人满是戏谑的眼神,饶是刘丽娟脸皮再厚,也有些受不住了。恶狠狠的咬着牙道:“姓陈的!给老娘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刘丽娟挤开众人向外走去。 陈震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提着水桶进了屋。 围观众人一看没了热闹,也就各自散去了。 三三两两的都在议论着方才的笑话,还有的在暗下猜测着谁是陈震所说的“狗男女”。 这自然就是陈震想要的效果。 “没事儿了!”陈震关好了门,冲着满脸惊愕的林婉微微一笑。 林婉盯着陈震,有些紧张的捏了捏衣角道:“她,她说的那些……” 陈震正拎着脏水桶往回走,一听林婉的话,蓦然站住扭回了头。 林婉吓得一哆嗦,却也不敢躲。 可陈震却伸出手,轻轻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滴。 “那些胡话,只有傻子才信呢!”陈震微微低下头,柔声道:“别怕,没事儿了哈!” “那……那她要是来报复可怎么办?听说她弟弟……” “没事儿,有我呢!”陈震说着又拍了拍贝贝的小脑袋。:“以后有我在,就没人敢欺负你们娘俩儿!” 小贝贝仰着小脸儿,拍手欢跳道:“哦!哦!爸爸好厉害!爸爸是奥特曼!” 林婉此时也很激动,激动到语无伦次: “陈震,谢谢你,我……我会努力上班,只要赚到钱,就交给你,只要你不去赌,我们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听了这话,陈震又是一愣,看着林婉那双充满希望眼睛,不知该怎么解释,想了半天,最终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林婉更开心了,又把钱硬塞在陈震手里,不容拒绝的说道:“这钱,你必须拿着!爸的病不能再拖了!” 陈震眼窝一热,不好再拒了她的孝心,也不想再说什么废话。 努力赚钱,让她们娘俩儿早点过上好日子,那就是最好的报答! 弄出这么一档子事儿,陈震劝着林婉下午就别去上班了,正好在家好好歇歇。剩下的事儿他去处理。 随即拿着钱出了门,一口气跑到电话亭前,呼呼气喘的想了好半天,这才记起老家邻居徐二叔的电话来。 嘟嘟嘟的响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人接了。 却是二叔的小孙子栓柱儿,陈震托他快去把大哥陈安叫来,过一会儿再打回去。 “你又惹啥祸了?!”电话接通后,陈安劈头问道。 “我……我没事儿。”陈震有些心虚的说道:“就是……问问爸咋样了。” “你还知道有个爸啊?!”陈安一听,不由得更火了。 也不怪大哥生气,以前的陈震的确混蛋的不像话,不但不务正业让老人操碎了心,更可恨的是,还骗着家里帮他借了不少的钱,老爸的病也是这么落下的。 上一世的陈震是个孤儿,从未体会到亲人的温暖。 而这一世,他却是丈夫,是父亲,是儿子! 浓浓的亲情令他满心火热! 陈安说了几句气话,语气也缓和了下来,长叹一声道:“爸的病越来越重了,要是再……” “哥,你先送爸去医院,不能再耽误了!钱的事儿我来想办法!”陈震紧攥着双拳大叫道。 “啊?”陈安一楞,还以为听差了。 “我这就寄钱去!”陈震有些心酸,不忍再说下去了。匆匆放下电话,直奔邮局跑去。 寄完钱,陈震的心里终于好过了那么一点点儿。 可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眼下最要紧的事儿,就是得寻个门路,尽快赚钱。 可是……又该从哪下手呢? 陷入沉思的陈震凝望着远处出神,突然一个熟悉的男人身影映入眼帘。 此人身材瘦高,三七偏分,带着宽边儿蛤蟆镜,立领衬衫故意只掖半边,明晃晃的露出腰里的BP机,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家伙叫胡金宝,外号胡三儿。 他老爸在乡下开了个养鸡场,忙得不可开交。 可这小子却吃不了那份苦,整天躲在城里和几个二流子游手好闲的不干正事儿…… 等等,养鸡场! 陈震想到养鸡场,脑海中形成了一个先期计划的雏形。 就先借胡三的养鸡场,赚上第一桶金吧! 打定主意,陈震面带微笑的走上前去。 “胡三儿,你在这儿瞎溜达啥呢?” 胡三闻声转身,一看是陈震,立马也眯眼笑了起来。 “还能干啥?正要去找你们一起耍呢。” 胡三还有几个小兄弟儿,加上陈震,几个人属于臭味相投的小团体,经常凑在一起吃吃喝喝。 不过,陈震在这个团体里,只能算边缘人物,经常被其他几人联合起来坑着各种买单。 这些事,陈震心知肚明,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而是先想办法跟胡三攀上关系。 想了想,陈震拍了拍腰包说:“哦?真是赶巧了,我老婆刚发了工资,都在我这儿,走,一起去玩儿!” 胡三儿一听这话立刻眉开眼笑,拿下BP机得意道:“正好,浩子刚call我,说他们都在飞龙呢!走,一起玩两杆儿去!” 胡三儿所说的飞龙,是附近的一家台球厅。 这家台球厅,场地特别大,装修也豪华,据说还有东川道上赫赫有名的“大武哥”罩着,没人敢在这儿闹事,因此,陈震跟胡三等人经常去这里打球。 以前的陈震玩的不太好,可却很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结果每次输球不说,往往还要搭上几盒烟或者请上一顿酒。 胡三儿这帮小子占着便宜嘴上喊着“震哥真仗义”“愿赌服输好样的”可暗地里却早把他当成了二百五。 半小时后,飞龙台球厅。 五六个小青年,围着一个球台,都将目光看向陈震。 “嘿嘿,震哥,今天搞两把?老规矩,五块一杆儿,敢不敢来?”一个叫李翔的小兄弟挑衅道。 李翔他爹以前就是开台球厅的,从小耳濡目染,技术在几个小弟兄里属于拔尖的,每次最爱逮着陈震赢,一直杀得陈震脸红脖子粗才算完事。 这次听说陈震带了钱,兴致更高! 可他哪知道,如今的陈震早已今非昔比。 上一世车祸前,陈震的办公室里,就摆着一台斯诺克,而且他还专门请教过几位世界级大师。 对他来说,玩这种更为简单的“全半球”,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儿。 “呵呵,”陈震故意笑着激李翔的火气道:“翔子,我跟你玩,不是欺负你吗,算了算了,没意思!” 他们这群人,都是年轻力壮不服输的年龄,李翔一听这个立马就急了。 “我去,陈震,你是不是忘了我当初是怎么虐你了的?来,我今天非要让你开开眼!” 陈震见李翔这么沉不住气,心里暗笑,却还是摇头道:“不想玩,没意思,五块钱一把,提不起兴趣!” 经他这么一说,一群小兄弟都乐了,陈震论打球比不过李翔,论有钱赶不上李翔儿,现在这么牛,不是找虐嘛! “李翔,跟他玩大的!” “对,把他裤衩子都赢走!” 一群人一起哄,李翔也眯起了眼笑道:“陈震,你说吧,玩多大的,我陪你!” 陈震暗叹一口气,其实他就是想找机会跟胡三单独谈谈,没想跟李翔打球赢钱。 不过如今对方非要找虐送钱,他也没理由拒绝不是? “行吧,那就随便玩玩,五十一把怎么样?” 嚯! 五十一把! 一群小兄弟沸腾了,这年头五十块不算小数,这么大的局,他们可没见过。 “陈震,别玩这么大的吧。”一边的胡三儿劝道。 可李翔却说:“胡三,你啥意思,人陈震自己要玩,你管什么闲事儿!” 胡三见状,耸耸肩闭上嘴。 然而,二十分钟后。 一群围观的小兄弟全都愣了,李翔的脸更是紫的像个茄子! 连续六杆,陈震全部一杆挑,李翔连个上场的机会都没捞到。 三百块钱就打了水漂! 三百块啊,这可是! “还玩吗?”陈震放下球杆,笑呵呵的问道。 拄着台球杆儿的李翔,满脸错愕,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玩……玩个鸡毛啊!”李翔气的咬牙切齿道。 “嗯,那愿赌服输,三百块拿来吧,”陈震仿佛没看到李翔的黑脸,伸手搓了搓手指笑道:“老规矩,谁输了谁请客,算算也该你了吧,翔子!” 众人一听,纷纷起哄,哈哈大笑起来。 管他谁输谁赢呢,只要有人请客就行! 李翔却是脸色黢黑,三百块,那可是他的几乎全部家当,给了陈震,他只能喝西北风了! “不,不行,三百块太多,我就二百!”李翔把心一横,耍赖道,说完还撸了撸袖子,做出一副要干架的姿态! 五大三粗的张云浩从旁站出来劝道:“李翔,差不多得了,这里可是梅家的场子,你要闹事可别牵扯上我们。” 李翔闻言,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梅家大武哥,堪称东川第一狠人,十七岁打遍北城无敌手,身边聚着不少地痞流氓,甚至还有不少两劳释放人员,心狠手辣根本没人敢惹。 在他的场子里耍赖闹事,那后果可远比输三百块严重的多! 悻悻的给了钱,李翔一把摔了台球杆,气哼哼的随众人走出台球厅。 “呼!” 几人刚一走出台球厅,本来停在门口的一辆黑色的皇冠突然发动起来,尾气卷起一片尘土喷了众人满头满脸。 “草!”本就气不顺的李翔儿破口大骂道:“赶着投胎啊?早晚撞死你丫挺的!” “小声点儿,不要命了?” 张云浩连忙阻止,眼望远去的车影儿,心有余悸的提醒道:“眼瞎吗!那可是梅三姐的车!万一被她知道了,你就死定了!你忘了马顺的腿是咋折的了?” 经这一说,李翔有吓了一跳,底气不足的小声嘟囔道:“她不是没听见么……再说,咱们都是兄弟,谁也不能乱传。” “就是!”几人应着,直向刘家炖菜馆走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一旁的陈震心念一动,本来还想着用什么方式跟胡三儿达成合作。 现在看来,这个梅三姐,却是能起到串联养鸡场和自己关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