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想看见我。” 男人低沉的嗓音里,有着浓稠的暗黑和冷冽的寒芒,“我不能接受。” 容祁瑾抬眼看他,依旧是清润的调子,“你要是能接受,你和她连开始都没有。” 微微静了静。 容祁瑾嗓音平静从缓,“前段时间,涟詹家那位不是闹,手腕都咬破了。” “还是涟詹最后说了孩子的事情,才唤起她的求生意识。” 霍庭墨神情沉静,看了他一眼。 容祁瑾恍若未觉,说话的语调都不曾有分毫变化,“心里有惦记着的人,自然舍不得走。” “若是人不在,自然就没什么念想了。” …… 楼上钢琴声停止的时候。 客厅内也寂静无声。 …… 霍庭墨上楼的时候。 琴房里已经没了陆听酒的身影。 走廊上。 霍庭墨看向守在门外的佣人,“酒酒去哪了?” 佣人低下了头,“太太不让跟着。” 霍庭墨英俊俊美的脸上,神情淡漠,嗓音沉冽,“不让跟着,你们就连大概方向都不注意?” 没有任何犹豫的。 佣人跟着道歉,“下次我们一定注意。” 陆听酒去换个衣服的间隙,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微顿了一秒。 陆听酒转身就离开。 但是。 在陆听酒出现的那瞬间。 霍庭墨就好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径直的朝她看了过去。 刚好看到—— 她转身离开的背影。 “酒酒!” 霍庭墨蓦地出声的同时,大步快速的赶上了陆听酒。 “酒酒。” 霍庭墨从后拉住陆听酒的手腕,顺势把她带到了自己怀里,“走什么?” 霍庭墨低眸看着她的脸蛋,似乎要从她眼底深处,看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陆听酒别开了目光。 “我在家里,还能丢吗?” 许是陆听酒顺口而出的“家”这个字,让霍庭墨心头蓦地软了几分。 想到她不喜,霍庭墨便克制着,慢慢的松开了手。 “那你别躲我。” 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里面。 似乎是……委屈。 但这种词,又怎么会出现在霍庭墨的身上。 陆听酒心里,有异样的情绪掠过。 看着壁面上精美华丽的浮雕,陆听酒淡淡的道,“我能躲哪里去?” “你的地方,我能躲到哪里去。” 霍庭墨看着她,眼底的情绪渐渐沉了下去。 上一秒在听到她说“家”这个词时,心头涌起的波澜,又渐渐的恢复平静。 不过几瞬。 霍庭墨就将陆听酒圈在了自己怀里,把她抵在身后二楼的栏杆上,再后有他的手护着她的背。 “霍庭墨,”陆听酒微微侧开了脸,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被他破坏得彻底,“放开……” “要我怎么做,你才不生气?” 霍庭墨深深沉沉的目光看着她,似乎是要看进她眼底深处,“从前天下午开始,你对我的态度,就冷了下来。” 以前只是淡淡的,但绝对不会避着他。 “酒酒。” 他低低的叫着她的名字,“如果我做什么你都不满意。那你告诉我,什么是令你满意的,我去做。” 陆听酒别开的目光,微微一顿。 不过几秒。 陆听酒精致漂亮的眉眼,微微敛了敛,嗓音清淡,“那你离我远点。” 察觉到环在她腰间的手掌,微微一紧时。 陆听酒又道,“比如现在,我不喜欢你抱我。” “又比如。” 陆听酒对上他的眼睛,顿了一两秒后。 她的视线,又落在他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上。 “你能把戒指,取了吗?” 瞬间。 凛冽寒厉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 男人深深沉沉的眼,不见丝毫的光亮,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陆听酒。 恍若要将她的灵魂看透,看彻底。 静寂几秒。 陆听酒勾了勾淡到几乎没有的弧度,语调也是波澜不惊。 “这些,你都不能做到,是吗?” 没有如往常般,陆听酒的话音一落,瞬间就有男人的回应。 霍庭墨没说话。甚至环在陆听酒腰间的手,都不曾动分毫。 霍庭墨甚至能够感受到她的温度。近在迟尺,却犹如隔云端。 安静了好一会儿。 霍庭墨才慢慢的放开了陆听酒。 如她所言,没有再抱她。 但也仅仅如此。 霍庭墨整个人恢复了一身的淡漠从容,黑眸里好像也无任何的波澜。 过了几秒后。他才淡淡的道,“戒指在,我在。” “只要我有命的一天,戒指就不会从我手上取下来。” 他垂眸,看着陆听酒纤细白皙,干干净净得没有任何首饰的手指。 温淡得不辩情绪的声音,“如果你不喜欢,可以一直不戴。” 他从来,没有见她戴过。 包括当初让她试戴一下,她也不肯。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的话…… 陆听酒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几分。 有那么一瞬间,她心底莫名酸涩。 心底涌现的那阵感觉,慢慢平复之后。 陆听酒才准备离开。 男人拦在她面前的那瞬间。 陆听酒蓦地出声,“我不是说了让你离我远点?” 霍庭墨的身体,微微僵了僵。 随后。 硬生生逼着自己的身体,让开了半寸之后。 男人低沉喑哑的声音才响起。 “我不可能一直离你远点。那就半天,酒酒,半天的时间我不打扰你,好不好?” 男人强忍住想要将她抱进怀里的冲动。 低低沉沉的嗓音很有耐心,似乎想要跟她讲道理。 “如果我听你的,不打扰你。” “酒酒,那你心情好的时候,理理我,行不行……” 陆听酒垂在身侧的指尖,不可抑制的轻颤了几分。 静寂几秒。 陆听酒擦着他的肩要走的时候。 不知怎么的。 像是控制不住一样,霍庭墨还是伸手,将陆听酒抱在了自己怀里。 “霍庭墨……” 陆听酒话还没有说完。 霍庭墨就低哑闷声道,“我不想抱的,我的手控制不住。” “……” 感受到怀里的人,没有特别的抵触之后。 霍庭墨才稍稍紧了紧力道,低低哄慰的嗓音,落在陆听酒耳旁,“我错了。” 虽然霍庭墨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亦或者,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再正常不过。 但是酒酒生气了,他就应该先向她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