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了,还能顾及到你的手吗?” 陆听酒喃喃道。 霍庭墨身体蓦然一僵,他抬头看陆听酒,“什么命?” 陆听酒低头,伸手要推开他。 可是目光触及到他血肉模糊的右手时,忽又滞了滞。 “手是你自己的,要不要也是你自己的事。” 陆听酒哑着声道。 微微顿了顿。 她还是伸手推开了他。 霍庭墨却一把抓住了她,急促出声,“什么叫你自己的命都顾不上了?” 后跟上来的陆祁临,闻言也看向了陆听酒。 一旁的淮止,则是看向了霍庭墨,看着他脸上的表情。 陆听酒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十分平静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你还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是吗?” “如果今天我没发现,你准备瞒我多久?瞒到我死的那天吗?” 陆听酒的语调很平静,字字清晰。但就是因为太过平静了,从而透出几分死寂。 霍庭墨抓住她的手,微微一僵。 如果她没发现…… 陆听酒一看霍庭墨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没想让她知道。 收回落在他身上的所有目光。 陆听酒低下了头,伸手去掰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霍庭墨,如果你要我的命,给我说,我给你。” “要不然给我一枪也行,何必用这样的方式。” 霍庭墨抓住她的手很紧,不肯松开。但是因为陆听酒的话,却微微怔了怔,“我怎么可能要你的命,渡陨只是让你离不开我而已。” 陆听酒手下的动作,蓦地一顿。 她对上他的眼睛时。男人黑眸里只能看见她的倒影。 也是那刹那。 把最后一根手指掰开的时候。 陆听酒不由得退后了一步。 “酒酒……” 霍庭墨再要上前时。 淮止和陆祁临,同时拦在了他面前。 “岁岁现在不想见到你。” 陆祁临不再让他靠近陆听酒分毫,冷淡的道。 霍庭墨没管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紧紧看着陆听酒,字字句句低沉到极致,“你真要对我这么绝情?” “跟你做的比起来,我只是想要离开。” “是你之前答应过我,不离开!既然不离开,有没有渡陨不都是一样的!” 霍庭墨声音蓦然提高了音调,但也哑到了极致。 陆听酒整个人都僵住了,“那我十年的时间,我只剩下十年的时间,在你眼里,是不是根本不值得一提?” “什么十年的时间?” 霍庭墨蓦地反问出声。 但没有给霍庭墨听到回答的机会。 陆祁临把陆听酒带上车的时候。 淮止拦在了霍庭墨的面前。 “是不是你对酒酒说了什么?” 霍庭墨的嗓音裹着彻骨的寒意,质问他面前的淮止。 淮止看着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表情,“渡陨,生情蛊。” “又名,生死蛊。” “中蛊之人,从中蛊的那刻起,就只剩下十年的时间。” “无解。” “不可能!” 霍庭墨想也没想的就否认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只剩下十年的时间,怎么可能! 霍庭墨完美凛冽的脸庞轮廓,瞬间紧绷了起来。眼底沉冽如墨海。 淮止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 但淮止说完之后,就没有再看他了。 走时只是落下一句。 “她今时今日乃至以前受的所有伤,我必定会一分一分的替她讨回来。” …… 去陆家的车上。 陆祁临将陆听酒抱在了自己怀里,手心握着她冰冷似霜的小手。 低首吻了吻她的额头。 温声哄溺,“岁岁受委屈了。” 安静许久之后。 陆听酒轻缓低喃,“不回陆家。” 陆祁临低眸看她,眼底疼惜,“岁岁,先回陆家好不好?你的房间一直都是保持原样的,苏姨每天都会给你打扫,也时时刻刻备着你喜欢吃的东西。” “后面你再想去哪,我一定带你去。” “想回云归。” 陆听酒闭着眼,低喃出声。 闻言,陆祁临的手微微僵住。 云归。 寸土寸金,云城最贵风景最好的楼盘。没有之一。 母亲送给她的一周岁礼物。 她选了最高的一层。 陆祁临抱着陆听酒的手,微微紧了紧,还想再劝,“岁岁,那里已经有很久都没人住过了,过段时间再去好不好?我先让人打扫……” “带她去吧。” 坐在对面的淮止忽地出声,看着刚刚才发出的消息,“我已经让人去打扫了,我们开慢点,到的时候应该整理好了。” 更何况。 在这之前,他就安排了人,每隔一段时间去打扫。 陆祁临看了淮止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在淮止面前,一贯是岁岁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经意间。 陆祁临从后视镜里面,看到了跟上来的车子。 ……一只手也能开? “哥哥……” 陆听酒微微攥紧了陆祁临的衣角,没睁眼,低声嗫嚅,“不要告诉其他人……” 关于她。 关于渡陨这件事情。 不要告诉其他人。 尤其是……陆京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