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陆京远的话还没有说完。 一道清冷凛冽的女声响起。 陆听酒精致的面容上,脸色沉到极致。 而陆京远对上她的眼神时,刚刚眼底的冷漠寒冽,骤消。 从小到大,岁岁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他。 陆京远眼底情绪深沉难辨。但面对陆听酒时,总能调出温和的语气。 “岁岁,如果你没有受伤,任何人都可以平安无事。”但哪怕她受一点伤,一个人也逃不过。 陆京远这话,说得笃定又沉稳。 从始至终,他都有种莫名的底气在。 看到这一幕时。 霍庭墨低眸看着陆听酒的脸,眼神深沉如墨海,却慢慢的沉了下去。 “酒酒,我们离开?” 霍庭墨原本就低沉的嗓音,更是低到了极致。在极致中,掩了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颤意。 像是,在害怕什么。 即便陆听酒就站在他面前。 但霍庭墨还是觉得。 他好像抓不住她。 陆听酒垂在身侧的手,蓦地就攥紧了。 细密纤长的眼睫微垂时,陆听酒嗓音也很轻的落了下来。 “不是说,什么都依着我。” 陆听酒一字一顿,说得很缓,但也很稳。 “那你道歉。” “你跟他道歉。” “你跟霍庭墨道歉。” 陆京远深沉的双眸注视着她,很平静。平静到刚刚跟周身气场凛冽冷厉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看着她眼里一丝一毫情绪的变化,陆京远眼底暗色翻涌。 静寂几秒后。 似是妥协,又似乎是无限的纵容。 陆京远低沉的嗓音,依旧温和。 “道歉可以。” 陆京远身形修长挺拔,冷峻深冽的站在不远处。 一如从小到大,是陆听酒身后无声但不可撼动的依靠。 “但岁岁,大哥希望你明白。道歉是因为你希望我这样去做,而不是这件事情本身有错。” 不管再来多少次。 陆京远都不会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有些伤,陆听酒可能觉得轻微,毫不在意。 他不行。 他们陆家的宝贝,就应该是被养得娇贵。更不能被伤害。 即便陆京远这样说。 陆听酒看着他。 清冷平静的眸底,始终无法溢出冷漠的情绪。 陆听酒退了一步。 但她身后就是霍庭墨。 像是撞进他怀里的那瞬间,就撞乱了自己的思绪。 眼底生出轻微的恍惚时,口不择言的话顺势而出。 “你就是这样固执,一但认定了,就不会觉得自己有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错的永远是别人。” “哥哥就从来不会这样——” 看见陆京远眼底骤变的神色时。 陆听酒蓦然意识到,她好像……说错了话。 “岁岁!” 严厉的声音传来时,陆听酒整个人微微一怔。 刻入骨子里的熟悉。 但同时,又异常的陌生。 熟悉的是,从小温和落在耳旁的声音。 而这样严厉的声音,又是如此的陌生。以前从未有过。 “哥哥……” 陆听酒低声喃喃的,看着蓦然出现在门口的陆祁临。 这是他第一次,严厉的吼她。 下意识的。 陆听酒想要朝他走过去的时候。 “酒酒。” 霍庭墨蓦地伸手,落在陆听酒腰间。微微收紧后,几近将她困在自己怀里。 “酒酒,不要过去。” 低低沉沉的嗓音,不似以往的平缓。细听,更像是含有轻微而小心翼翼的祈求。 他怕。 她一去,就再也不会回头看他了。 谁也不知道。 比起陆京远,他才是更不想让酒酒知道这些事情的人。 他怕酒酒放弃的那个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