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意思?” 听见陈爷的话,虞明烟下意识的问道。 陈爷看着她,眼里勾起几分笑,牵出阴森,“你伤了邵家的太子爷,啧……” “他们要是想弄你,一句话的事情。” 虞明烟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因为他说的话。 同时也让她想到,原本她想伤的,最后却完好无损的陆听酒。 陆听酒。 她总是有好运气。 虞明烟眼底闪现一抹阴狠。 而陈爷直接无视了她眼底的情绪,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老子把你带出来,以后就留在我身边。” “你那什么破玩意儿明星的,也别去当了,哪有在我身边快活。” ‘不要’两个字,虞明烟还没有说出口,捏住她下颌的那股力道,就蓦地狠狠加重了。 “放……放开……” 然而,力道不减反而加重了。 “怎么,不愿意?” 陈爷又一次,沉沉的问了一句。 被迫抬头的虞明烟,对上他的眼,下颌上的力道让她断断续续的道,“你……你认为我会……会愿意?” 本来就是强迫她留在身边,还问她愿不愿意,虞明烟觉得可笑。 陈爷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发怒。 他盯着她,像是在审视自己的玩物。 几秒后。 陈爷审视的目光带出几分玩味和兴趣,“虞明烟,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识趣。” 下一瞬间。 陈爷捏住她下颌的手,再一次狠狠的加重了力道。手中染燃了一半的烟被塞进了虞明烟口中。 烟头的湿润感……还在…… 虞明烟恶心死了,立刻就要吐出。 陈爷手却向上狠狠一扣,“给我抽完,抽不完……” 虞明烟一对上他的眼,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咬牙切齿的两个字眼,从她被迫闭着到唇缝中溢出,“变、态。” 陈爷却缓缓的笑了,“这个词,我倒是挺喜欢。” …… 在断断续续的咳声中,虞明烟忍住恶心,那根烟慢慢的在她口里燃烬。 长期没有得到修剪的指甲,直到深深的刺入手心。 一阵一阵钻心的痛,才迫使虞明烟冷静了下来。 她抬脸,看着卧室内明显是在看戏般的陈爷,沉沉的问,“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我离开?” “离开?” “等我玩够了再说。” 这一次,陈爷倒是回答得很快。 虞明烟拍戏时,偶尔会觉得有些剧情、有些台词离谱又狗血。 但是没想到,在戏外她也还能亲耳听到。 “陈爷。” 这时,陈爷的手下来敲了门。 毫不迟疑的‘进来’两个字,尾音一落。 还坐在床上的虞明烟,就立刻慌乱急促的把被子扯到了自己身上盖住。 陈爷看了一眼,她多此一举的动作。 进来的手下目不斜视,径直的走到陈爷的面前,在他耳旁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手下的人说完之后。 陈爷意味不明的,朝虞明烟看了一眼。 察觉到他投过来的目光,完完全全裹住被子的虞明烟,朝里缩了缩。 但她的眼底,却不着痕迹的冷了一瞬。 “你认识,古家那位?” 古家那位? 虞明烟抬头时,眼底已经是自然而然茫然的神色。 第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陈爷说的是谁。 陈爷皱了皱,“找个人来把她弄干净。” 吩咐完手下后。 陈爷再也没有看虞明烟一眼,直接离开了。 …… 楼下。 身体微微后倾坐在椅子上的陈爷,一双自带阴狠感觉的眼,毫不避讳的打量着站在客厅的女人。 “阮小姐。” 无声无息的几秒静寂过后。 陈爷先开的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这地儿阮小姐也有兴趣来走一遭?” 一身纯白阔腿裤套装的阮扶音,化着面对人时一贯最完美的妆容。 她看着闲适的坐在椅子上的陈爷,眼底有傲色,不过只是显露了一两分。 阮扶音也没跟他废话,直接开口道,“她呢?” 陈爷瞧着她眼底微末的傲色,反而多了几分兴趣,慢慢悠悠的道,“阮小姐好本事,我前脚刚把人带出来,你后脚就找了来。” “是该说你们是好姐妹呢,还是阮小姐的消息,太过灵通?” 陈爷语调看似休休闲闲的,但实际上还是避不了从小摸爬滚打到现在的几分匪气。 落在阮扶音的眼里,到显得有几分麻烦。 不怕跟难缠的人打交道,就怕跟野蛮人讲道理。 “陈爷不用忌讳,您的事情我无心关注。” 混这行的人,最怕别人摸底。 阮扶音化着精致的妆,从容的道,“只是刚好你把明烟带来了,所以我才找到了这里。” 陈爷审视的目光看着阮扶音,转了转手里的佛珠,语调不明的问,“你想带她走?” 他得到的消息,这两人平时也没有多大的交际。 阮扶音不着痕迹的朝陈爷刚刚下来的楼上,看了一眼。 静了几瞬。 阮扶音面色毫无波澜,但还是压低了音,“君子不夺人所好。” “陈爷好不容易遇上这样一个看得上眼的。若扶音再有能力一些,必定早一步为陈爷献上,又何必劳您亲自动手。” 坐在椅子上听见这话的陈爷,盯着阮扶音看,了挺长的一段时间。 阮扶音被他这样直白的目光审视着,面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波动。 心底却渐渐的慌乱了起来。 是她听人说。 这位陈爷行事,直截了当,少有规则。 所以在一开始,她就亮了底牌。 而不是慢慢周旋过后,才说明来这里的目的。 就在阮扶音心底微紧时。 陈爷几声大笑声传来。 “哈哈哈……好好……好!” 陈爷看向阮扶音的目光,兴趣渐深,“就冲你这番话——” “今天也得让你见见人。” 陈爷话音一落。 楼梯口处,就传来了动静。 而见来这一趟的目的快要达到的阮扶音,顺着轻微的声响,也朝楼梯口看去。 但过了好几秒。 也不见有人影出现。 就在阮扶音心底疑惑,准备重新问一次陈爷后。 她欲看向陈爷时,目光蓦地一滞。 “不要推我,我自己会走!” 楼梯口处。 被身后的人忽然推了一把的虞明烟,眼疾手快的扶住一旁的楼梯扶手,才不至于让自己掉下去。 虞明烟身后的佣人,也是刚刚伺候她洗漱的。 见她磨磨蹭蹭的,不愿下去。 才伸手推了一把。 佣人听见虞明烟的低吼声,也不恼。 只是朝她更近了一步。 用实际的行动,逼迫她走。 而被身后佣人催促的虞明烟,转身回头时,正好便对上了阮扶音看过来的那一眼。 虞明烟的第一反应。 是躲。 然而虞明烟才转身,身后的佣人就直接拦住了她。 由于位置的优势,也有可能是那佣人原本就有对她的不耐。 佣人居高临下的眼神,“眼瞎了,看不到陈爷在等你?” 好歹在圈内,也是风风光光的大明星。 虞明烟除了在陆听酒和沈洲面前,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了。 想也不想的,气急的虞明烟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原本是打不到的。 按照站在楼梯上一高一下的位置,也是打不到的。 但偏偏。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过后。 佣人脸上五根清晰的手指印,清晰可见。 虞明烟进去那样久。 出来之后,日日夜夜也只见了陈爷一个人。 心底郁积已久的怨气和怒意,当下便释放了出去。 所以虞明烟猛的扇过去的那一巴掌,毫不留情。 而被虞明烟打了一巴掌的佣人,第一眼看向的,是坐在大厅内的陈爷。 心中暗骂哪有把脸低下来任她扇的虞明烟,顺着佣人的视线看去,但她还没有看清楚人。 下一秒。 小腿上蓦地一痛。 虞明烟受不住疼的,直接摔下了楼梯。 本来离大厅也只有三四步阶梯的距离,稍微稳定性好的人,原本的可以扶住扶手稳住身体的。 但被强制穿上细高跟的虞明烟,走路都要慢慢的走。 更何况是这样猝不及防的,摔了下去。 “啊……” 当下脚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痛,虞明烟忍不住低呼出声。 按在脚踝上的手,骤然收紧。 “怎么这样不小心?” 熟悉关心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正低头准备查看脚踝伤势的虞明烟,看着眼前,朝她伸过来的那双白皙的手。 在那瞬间。 虞明烟像是看见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不顾疼痛难忍的脚踝,急急的朝后缩去。 “不要看我!不要!” 虞明烟缩着头,双手努力挡在自己的身前。 哪里都想遮住。 但其实哪里都遮不住。 刚刚在楼梯上。 虞明烟看见站在大厅内的阮扶音时,第一反应是躲。 看见站着人是阮扶音,是第一层原因。 还有就是,对方身上一套完好的衣服。 …… 虞明烟上身,是一件紧身性感的黑色皮吊带。 但很短。 只能堪堪的裹住重要部位。 而同色系的黑色短裤。 更短。 几乎不能做除走路之外的,任何动作。 黑色的薄纱下。 隐隐可见重重的痕迹。 而在楼上时,她没有其他可以穿的选择。 所以。 虞明烟在看见一身完好白色套装的阮扶音时,才想着躲开。 有不堪……也有丝丝的屈辱。 不是针对阮扶音,而是她看见任何除沈洲之外的人时,都会有的。 毕竟比这更不堪的,她也只在沈洲面前展示过。 但阮扶音看着她,妆容精致的五官上,没有任何的波动。 甚至眼底一丝波澜也没有。 见虞明烟避着她,阮扶音自然而然的收回了要去拉她的手。 听起来关心柔和的话。 “明烟,你怎么能打人呢?” 不顾虞明烟突然抬头看她时,眼底的震惊。 阮扶音还是蹲下身,看着虞明烟明显苍白得不正常的脸蛋,慢慢缓缓的道,“在陈爷的地盘上,动他的人。” “明烟。” 阮扶音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客厅内,清晰可听。 “你还真是……不懂事啊。” 像是惋惜。 又像是失望。 “阮扶音!” 虞明烟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气的眼底都变红了,“你从哪里来的,就给我滚回哪里去!” 阮扶音却不恼。 她回头,看向还是休闲的坐在椅子上看好戏一样的陈爷。 阮扶音温声道,“我想跟她单独说几句话。” 从虞明烟摔倒的时候,陈爷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就没有移开过。 暗沉难辨的视线,将摔在地上的虞明烟,来来回回的打量了好几回。 而虞明烟瞥见陈爷眼底熟悉的暗色,整个人几乎是下意识的朝后缩去。 见她这幅模样。 陈爷却起身,缓缓的走近了她。 在虞明烟面前蹲下身时,陈爷轻飘飘的拨开了她紧紧捂住脚踝的手。 “伤到了?” 虞明烟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但有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否认道,“没……没有。” “没有?” 陈爷看着虞明烟,慢慢的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而落在她脚踝处的手,刚要有加重的趋势。 “不要……不要!” 虞明烟几乎是惊恐的,急急出声阻拦。 这个男人的狠厉,她是见识过了。 见她吓得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发颤的样子。 像是被某种程度上的愉悦到了,陈爷哈哈大笑了几声。 “十分钟。” “我要用人。” 陈爷起身时,笑着落下这两句话。 …… 眼看着陈爷走出门外。 在一旁始终沉静的,看着这一幕的阮扶音。 脸上的神情,一下就变了。 她转头伸手欲扶起还摔在地上,起不来的虞明烟。 “不用你假惺惺!” 虞明烟猛的一下,打掉了阮扶音的手。 虞明烟冷冷的看着她,“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 静了几秒。 阮扶音脸上神情不变,眼底沉静。 她直起身,慢慢的拍了拍手。 似乎刚刚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虞明烟被她的动作刺激到了。 “明烟。” 站起来的阮扶音,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以最平常的语调道,“我得意?” “你成什么样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自己好好想想,是谁导致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 阮扶音语调温和,循循善诱,“而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谁又是最得意的?” 虞明烟微微低头。 硫酸。 她泼陆听酒硫酸。 误伤了邵南城。 而那一晚…… 再推上。 是陆听酒。 毁了她。 兵不血刃,手上不沾一点血的。 将她这辈子,毁得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