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酒伸手推开他。 “我一分一秒都不想要待在你身边了。” 霍庭墨怎么可能让陆听酒推开他。 怎么会允许陆听酒推开他。 霍庭墨抱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分毫,甚至还隐隐紧了几分。 他低头注视着她,低低沉沉的嗓音沉到了极致,“你明明知道,你现在已经离不开我了。” 他不放手。 死也不可能放手。 陆听酒脸上的情绪,渐渐散尽了。 “就是因为知道离不开,所以才更要离开。” “你不觉得,你更爱的是自己吗?” 陆听酒抬眼看他,“你要我,所以你就用尽一切手段来达到这个目的。” “从始至终,你在意过我的想法吗?” “我在意?要我是在意我今天就见不到你了!” “酒酒,酒酒……” 霍庭墨攥住陆听酒的手很紧很紧,生怕她走掉,“你当做不知道,你就当做不知道,好不好?” “只要你不离开我,只要你待在我身边,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酒酒……” 霍庭墨抱住了她,嗓音很低,近乎恳求,“我什么要求都没有,只是让你留在我身边。他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不能离开,你不能离开……” 他不允许。 男人温热而熟悉的声音落在耳旁。 陆听酒心底压抑得近乎窒息。 她低头,伸手去掰开男人攥在他手腕上的手,“别让我恨你。” “霍庭墨,别让我恨你。” 她不跟要她命的人在一起。 霍庭墨手攥得很紧,陆听酒用再大的力气也移不开分毫。甚至更重。 一旁的淮止和陆祁临看见了,同时沉下了脸。 淮止伸手截住霍庭墨的手,声音凛冽,“你弄疼她了。” “滚。” 霍庭墨没看他,薄唇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霍庭墨!” 一贯清隽温润的陆祁临,第一次冷怒出声。 “先放开岁岁,她的手腕被你弄红了。” 霍庭墨这才将一直落在陆听酒脸上的目光,移到她的手腕上。 随后黑眸微微一缩。 女孩原本白皙纤细的手腕上,已经红肿一片,异常的刺眼。 “酒酒……” 霍庭墨喉结滚了滚,转而把她抱在了自己怀里。手下的力道也松了松,但仍旧没有放开。 “你滚开。” “我不想让你碰我。” 应该是知道挣扎没用,陆听酒也没有挣扎了。只是出口的声音,冷得毫无温度。 霍庭墨心里一刺。 俊美清冽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 他将她从地上抱起,低沉的嗓音蓦然温和,“我带你去擦药。” “好了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是吗?” 霍庭墨身形一僵,但还是把她抱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没敢把她放下了,霍庭墨让她坐在了自己怀里。 随后才吩咐一旁的佣人去拿药。 “反正都是要死的,擦了有什么用。” “酒酒。” “岁岁。” “岁岁。” 三人同时出声。 淮止明显心疼更多。 霍庭墨的声音里则是寒意更重。 他低眸看着陆听酒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蛋,低沉的嗓音重新恢复温和,固执的给她纠正,“酒酒,别动不动就提死这个字。” 他不喜欢。 陆听酒心底钝痛,“你可以做我不能提吗?” 说话间。 陆听酒蓦然从他身上起来。 但几乎是离开霍庭墨的那瞬间,陆听酒心脏处细细密密的痛齐齐涌来。犹如刀割。 “岁岁!” “酒酒!” 淮止眼疾手快的,把陆听酒揽在了自己怀里。 “酒酒!” 还没明白陆听酒说的话的什么意思。 霍庭墨蓦地就要伸手去抓她,陆祁临忽地拦在了他面前。 霍庭墨没看他。 淮止将陆听酒揽在怀里的那一幕,还是挑起了他骨髓里的嗜血跟暗黑。 “放开她!” 霍庭墨字字凛冽寒厉到极致。 淮止看着陆听酒苍白的脸色,从怀里拿出之前研制好的止疼药,温声道,“先吃一颗,后面我来想办法。” 淮止知道,她应该是去过十里云间的实验室了。 心脏处的痛不断涌来,像是被一只手狠狠的攥住了,然后狠狠毫不留情的碾压成血泥。 陆听酒痛得连摇头都做不到,整个身体无力的下坠。 “岁岁!” “酒酒!” 霍庭墨猛地推开拦在他面前的陆祁临。 “把她给我!给了我她就不会痛。” 接住陆听酒的淮止,手下意识的紧了紧,低声温和,“岁岁,把药吃了,再撑一会儿好不好,我带你回去。” 他带她回家。 淮止将手里的药丸,递到陆听酒嘴边时。 “陆听酒!” 耳旁响起男人冷怒的声音。 面色惨白的陆听酒,额间痛得细细密密的冷汗,不断的冒出来。 咬得死死的唇才微微一动。喉间一直压制着血腥,蓦地就猝不及防的涌了上来。 …… 淮止满手鲜血时。 在场几人的瞳孔都重重的震了震。 “岁岁!” “酒酒!” “岁岁!” 霍庭墨呼吸蓦地惊惧,上前一把就把陆听酒抱在了自己怀里,“酒酒,酒酒……” 他叫她叫得很急很急,恐惧和小心翼翼并存。 也抱得很紧很紧,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完完全全的笼罩。 心脏处的痛随着他的触碰,渐渐减弱时。 陆听酒却低低的笑了笑,莫名有些悲凉。一开口,唇间都是血色,“这不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吗?你害怕什么呢?” 霍庭墨身体一僵,不应她的话,只是小心翼翼的吻住她的唇,将她唇间的血色一一*拭干净。 “我爱你。” “酒酒,我只是爱你……” 爱到不能离开分毫。 …… 男人抱着少女,像是要将所有的爱跟偏执给到她。 如同贫瘠的沙漠开出了血色的花,用至诚至爱的心尖血喂养。不见日月光辉,只剩无边无际的暗黑。 淮止看着这一幕时。 只是觉得。 他的小姑娘应该是光芒万丈,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世间,不受任何束缚。 …… 淮止带不走陆听酒。 但陆听酒已经不愿意再留下来了。 心脏处的痛渐渐平复下来后。 陆听酒靠在男人怀里没说话。 周围的气氛,蓦然陷入一个僵持的氛围。 稍稍恢复一点力气之后,陆听酒手撑在地上要起来。 “酒酒……” 她一动,男人就警惕并且小心翼翼的看向她。 陆听酒低眸,身上掰开她落在她腰间的手,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总不可能让我一直靠着你?” “你不能离开。” 男人的话音落,陆听酒手下的动作一顿。 索性也不去掰开男人的手了。 陆听酒看着他,字字句句淡漠平静到了极致。 “以前只是觉得你时时刻刻缠着我,很烦。霍庭墨,但你知道吗。” “我现在恶心。” 如果世间有最沉最暗的颜色,应该就是霍庭墨此时眼底的神色。 暗沉得不见一丝一毫的光。 恶心。 霍庭墨脸上的神色重新平静,平静到接近死寂。 “恶心又怎样呢?酒酒,你离不开我。” 闻言。 陆听酒笑了笑,笑意苍凉而悲。 是啊。 岂止是离不开。 她还活不久了呢。 渡陨。 生情蛊。 只要霍庭墨心疼上一分,她便有十分的疼。 而止疼的方法,只有靠近、触碰到他。否则疼无休止。 又名。 生死蛊。 中蛊之人,从中蛊的那刻起,就只剩下十年的时间。 无解。 渡陨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