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酒在别墅里陪了霍庭墨两天。 这期间,容祁瑾每天都会来给霍庭墨的手上换药。 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每次都避开了陆听酒。 霍庭墨受伤的消息,当天晚上就封得严严实实的。 没有传出去一丝一毫。 但…… 陆京远还是知道了。 从公司过来的陆京远,一身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高大挺拔的身形,光是一眼看过去,就极具压迫感。 “陆总。” 星湖湾的佣人是认识陆京远的,看见他时就立刻恭敬的打招呼。 脸庞英俊冷硬的陆京远,在客厅扫了一圈,没有看到陆听酒的身影。 “太太在后院草坪。” 还不等陆京远问起,佣人就先开了口。 星湖湾的布局,陆京远自然是清楚。 没有等佣人带路,陆京远径直朝后庭院走去。 而一旁稍稍有点眼色的人,随着陆京远离开不见的身影,也立刻上了楼。 去告诉霍庭墨。 …… 后院。 秋天的风,凉爽。自上而下。 轻轻的吹拂。不紧不慢,丝毫不显会吹到冬雪前奏的迹象。 陆听酒在草坪上的秋千上,慢悠悠的晃着。 秋千是陆听酒进星湖湾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听佣人说,是霍庭墨亲手安的。 给陆听酒消遣玩。只不过她很少注意到。 在她身旁不远处,是一套白色的北欧风户外桌椅。上面摆了精致的甜品,饮料和一杯茶。 身旁有两个佣人侯着。 再往后,就是一身燕尾服的钢琴师在弹奏。 容祁瑾来给霍庭墨手臂上上药的时候,都有意避着陆听酒。 但霍庭墨又不让陆听酒出别墅。陆听酒看着草坪上有秋千,就玩会。 陆京远站在远处看着秋千上女孩时,便就是看到她一副散漫随意的模样。但是是记忆里很少见的安静。 秋千从后轻轻摇起来的时候。 陆听酒才察觉到她身后站了一个人。 但没抬头。 陆听酒只是低慢的道,“上完药了……” 直到一串鲜艳红色映入眼里。 陆听酒的话音顿住。 下意识的抬头,然后看着熟悉的脸庞,“……大哥。” 脸上神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温和的陆京远,应了一声。随后将拆掉包装的糖葫芦递给她,“上什么药?” 微微顿了顿。 陆听酒接过糖葫芦的时候,随意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没有立刻回应,陆京远的目光落在她白皙娇小的脸上。静了静,才道,“来看看你。” 陆听酒哦了声。 咬.下第一口糖葫芦的时候,酸酸甜甜的感觉慢慢从味蕾袭来。 陆京远落在陆听酒脸上的眼神微深。秋千也顺着他手下的动作,重新慢慢晃荡。 “城南那家买的,问你二哥要的地址。” 陆京远素来严厉凛冽的声音,在面对陆听酒时,就要低沉温和许多。 只是,陆京远在“二哥”两个字上,重了些许的音调。 从小,他就不喜岁岁管陆祁临叫哥哥,而只是叫他大哥。这样倒显得,他跟岁岁生疏了些。 就连淮止,也是叫的淮止哥哥。 听到陆京远的话。 坐在秋千椅子上慢慢晃荡的陆听酒,轻轻的嗯了一声。 陆京远从小忙于集团事务。 她是陆祁临和淮止带大的。她的喜好,自然陆祁临要知道得多。 过了一会儿。 轻轻慢慢晃荡的秋千绳,在陆京远宽厚的手掌中,停住。 他在陆听酒面前蹲下身来。看着她只是给面子般咬下第一口,边不再吃的糖葫芦。 陆京远伸手取了过来,温声道,“不喜欢,便不用勉强自己。” 陆听酒自然而然的,放开了手。 她对上陆京远漆黑熟悉的眼。 眉眼弯弯,眼底深处溢出安静的笑。 “我以前,很喜欢的。哥哥经常给我带。” 忽地那瞬间。 陆京远看着她漂亮得惊人的眉眼间,溢出的某种安静。心底深处,微微泛起了心疼。 说不出缘由的心疼。 “岁岁。” “嗯?” “明晚有个商业晚宴,我带你去玩玩?” 想问的话,在说出口的那瞬间,陆京远蓦地换了内容。 微微静了静。 “不去,无聊。” 陆听酒缓着音,拒绝了。 闻言。 陆京远英俊的脸庞上神色不变,低沉的声音里语调温和,“你最近不是准备开工作室,宴会上有好几位业界顶级的珠宝设计师,去看看?” 在陆京远参加的宴会里,一般都是商业类别的。偏艺术的,他基本不涉及。 显然他此时提出参加,明显只是为了陆听酒。 他抬手摸了摸陆听酒的脑袋,嗓音温和,“不急着拒绝,你要是感兴趣了,明晚都可以给我说。” 说罢。 察觉到陆听酒发梢,有些凉意的时候。 陆京远自然而然的将一旁桌上的茶,端起准备递给陆听酒,“岁岁在外面待了……” 入手冰凉一片的时候。 陆京远砸了茶杯。 …… “怎么做事的?” 将身上的外套披在陆听酒身上时,已经站起身来的陆京远,才怒斥一旁的佣人。 悠扬轻缓的钢琴声,不受任何的影响,依旧慢慢流淌着。 陆京远寒厉的声音,在宽阔静幽的草坪上响起。 “照顾人都照顾不好?” “专门请你们来,领着薪酬不做事?” 一直候在一旁的两个佣人,满脸诧异。显然是,还没有弄清楚陆京远蓦然生怒的原因。 但并不影响,听见陆京远的质问声后,两人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在面对的人不是陆听酒的时候,一身黑裤白衬衫的陆京远,长年身居高位如帝王般的气场,显露无遗。 无形而强大,凛冽而寒厉。 “对……对不起……陆先生……我……我们……” 即便是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什么,两个佣人也是瞬间弯腰道歉,话音里抑制不住的颤抖。 “怎么回事?” 低沉熟悉的声音,忽地在不远处响起。 霍庭墨过来时,看见的就是佣人颤着身体,朝陆京远道歉的场景。 在霍庭墨身后,跟着才刚刚给他手臂换好药的容祁瑾。 随后。 霍庭墨走过去的时候。第一瞬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先落在了,坐在椅子上的陆听酒身上。 在看到她身上披着的黑色西装外套时,霍庭墨的目光停了一瞬。 而跟着过来的容祁瑾,看着这一幕,并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落在了眼前身形修长挺拔,但一身凛冽气息的男人身上。 “把岁岁交给你,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陆京远先出的声。但声音低沉平缓,并不见刚刚面对佣人时的凌厉。 闻言。 霍庭墨落在陆听酒外套上的目光,重新将她全身上下扫了一遍。 见她好像没收到伤时。才又扫了一眼倒在草坪上,杯口还流着水的茶杯。 霍庭墨俊美无俦的脸上,沁着几分清冽的气息。 他沉着声,又问了佣人一次。 “怎么回事?” “让你们照顾酒酒,怎么照顾的?”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两位佣人悄悄的偷着看了一眼陆京远脸上的神色。 随后,才小心翼翼的朝着霍庭墨道,“我们……我们也不知道,陆先生……陆先生突然就摔了杯子……” 佣人的话,说得战战兢兢的,像是生怕怪罪到自己身上。 闻言。 霍庭墨周身气场微变,更加凛冽的时候。 一旁沉默不语的容祁瑾,看向被摔在草坪上的茶杯。 上前几步。蹲下身伸手探了探杯口残留的水渍。 手下微微的顿了顿。 随后。 容祁瑾看向霍庭墨,“冰的。” 冰的。 再结合陆听酒身上披着的外套,其实很容易就可以猜出来。 “明天你们不用来了。” 霍庭墨伸手去碰陆听酒的手,试探温度的时候,淡着声音道。 一杯凉透了的茶说明不了什么。但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就足以说明什么。 “先生……” 霍庭墨话音落下的那瞬间,两个佣人的眼底深处尽数是不可置信。 似乎是不敢相信,就这样轻易的就把她们两人,给解雇了。 同时。 依旧坐在椅子上的陆听酒,抬眼看向霍庭墨的时候。 还没有开口说话。 一旁陆京远的声音,又再度的响起了起来。 “既然你这里的人,照顾不好岁岁,那就让陆家的人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