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按照聊斋里的故事,一般都是他们分开之后逐个击破,用美女或者金银财宝来诱惑书生。 牧萱特意喊了另外三人一起就是为了防止落单,好歹出了啥事有个照应。 牧萱不着痕迹地往后看,没人,她回过头舒了口气。 右前方的火焰猛地往一侧倾倒,仿佛有人顽皮地往一边吹气,一些火星子四溅,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像是哪里漏风了?吹得她胳膊肘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牧萱忽然感觉肩膀一重,她心里暗道不好。 眼角余光里出见了一个七窍流血的青白面孔,牧萱身体一震,嘴角抽了抽,努力保持呼吸的频率,佯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和许博唠嗑。 只要我假装看不见鬼,鬼就伤害不了我……牧萱在心里默念。 面上稳如老狗,心里慌得一批。 这玩意会不会想要夺舍她?该死的,兰若寺这个副本突然出现,她都没来得及买桃木剑和黄符。 “好好的一个钱庄铺子,起码每日都有护卫守着铺子,那掌柜的兴许有什么突发疾病,我听村里老人说,一些凶病来的急,得了那种病的等不到大夫来看,人就没了。”陈礼斌估摸着衣衫烤干了就穿上,掏出自己带的干粮啃了起来。 他嘴里嚼着冷硬的干粮,劝慰道:“仲仁若是银子实在不够,可找我借,你从没走过这么长的路,身体虚弱,还是坐马车的好。” 牧萱一动不动,感觉肩旁好像被冰冻了一样,僵硬滞涩。 “借什么借,你那点钱一分钱花起来都束手束脚,自个儿留着。”许博板着脸,假装很嫌弃,其实眼里热热的。 他的确是没走过这么长的路,脚底板都磨破了,还磨出了几个水泡,他都不敢去碰,疼得慌。 许博不想在同窗面前露怯,几个人中属他体力最差,才不能让他们看扁。 对待朋友的关心,许博在内心为他画了一个大饼,等他许仲仁飞黄腾达,一定为兄弟寻来美酒美美婢,绫罗绸缎,不枉他们诚挚珍贵的友谊。 两人浑然不觉危险将至,许博昏昏欲睡,小少爷疲惫极了,干粮也吃不下去倒头就要睡觉,陈礼斌见状给他垫了一些寺庙里的干稻草。 此时,压在牧萱肩膀上的女鬼嘴角滴血,一点点的、慢慢地凑近了牧萱的脸,牧萱睫毛抖动的频率加大,她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那只鬼也嘴里淌血,跟着她挪动。 “……”没完没了是吧。 爷今天跟你拼了! 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往旁边窜,嘴里喊道:“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发生了什么……?”许博被牧萱的声音吓醒,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女布满血丝的眼睛直挺挺地“望”着许博,嘴角裂开,血哗啦啦地往下流。 牧萱屏住呼吸,努力想要保持镇定,说真的,别吓她,长这么大,牧萱不是没见过鬼魂,她……也是怕鬼的。 “啪。” “啊啊啊!”眼珠子滚到她脚边了,牧萱头皮发麻,差点连可以伪装的音色都绷不住力量,手指颤抖着不知道应该挪开脚步还是原地不动的好。 幸好这样的场合,其他人根本不会注意她的声音突然像女孩子的娇柔。 女鬼歪着头,环视了一圈,嗓音像是在开水里烫了一圈:“还我……” 这是一个五官像车祸现场,七窍流血的女人,她的眼珠子一掉,原本就恐怖得脸庞,顿时比岛国惊悚片里的白衣女鬼还要可怕。 许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揉着眼睛说:“大晚上的,楚宣你……”吃错……药? “娘啊!!!救救我!” 某道尖叫声响遏行云,男高音永垂不朽。 女鬼被打断了话,怒气值飙升,“还我……” “啪嗒!” 第二次被打断,女鬼喷出一口血,空洞的眼眶瞪向搅事的家伙。 房梁上掉下来一团东西,是一个婴儿模样的小鬼,脸色白的吓人,嘴唇血红,对着牧萱咧嘴笑了。 婴儿咿咿呀呀地朝着牧萱爬了过来,她定在原地,面色沉静如水。 许博和陈礼斌方才是躺着的,现在齐齐的坐起来,许博更是过分整个人抱着头躲在了陈礼斌后面。 “亲娘嘞,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土地神东海龙王各路神仙救救我,本少爷还不想死,我还没乡试……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危机时候许博的好学感人肺腑,牧萱眼角抽搐,一时间不知道该夸他见鬼了还能想到考试的好学精神比较好,还是…… 她眼神微暗,整个人笼罩上了一层阴翳。 牧萱很少有无力感席卷整个心神的时候,在古代奴隶位面那次,战场上与士兵亡魂共情是一次,她斩破心中的魔障走了出来。 这些鬼是真的存在么,如果女鬼想要伤害她,不会废时间说话,一开始直接取她性命即可。 如此,女鬼说不准有事相求,所以留下三人性命,等等,书童去哪了? 四九躺着睡觉的地方不见人影,书童一进来殿堂就呼呼大睡,没什么存在感,,人不见了他们都没注意到。 牧萱懊恼地捶了捶额头,指尖轻按太阳穴,沉声说:“这位姑娘,小生有什么能帮上你的吗?” 女鬼愤怒的面孔顿住,几个快步又扒拉在牧萱肩膀上,突然嘤嘤哭泣起来。 女鬼一个劲的哭,许博和陈礼斌随着哭声起伏有节奏地发抖,画风魔幻起来。 “……?”牧萱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仿佛大冬天掉进了湖里,寒冷从脊椎骨蔓延。 不出半个时辰,她可能要被女鬼折磨得冻死了。 就在这时,女鬼哭声戛然而止,像是遇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她突然往牧萱身后缩。 “咔哒……”好像有人打开门,漫步走了过来,木屐踩在地板上的响声清脆悦耳,意外地有些优雅。 此起彼伏的怪异响声,再加上殿堂门外的脚步声,让三人如坐针毡。 “怎么办?”许博一个后窜扯住陈礼斌的胳膊,小声问:“兄弟,你……你会驱邪吗?” 陈礼斌摇头,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唯一一个还算镇定的人。 牧萱:“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什么玩意? “哒、哒、哒。”木屐的声音越来越近。 “来者是客,白术,不可对我的客人如此无礼。” 男人清越的嗓音沁着寒凉的笑,在门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