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几句题外话之后回到正轨,这些人都跟人精似的。 知道要先把老板哄开心,等人开心之后再谈生意就快得多,当然这个方法只是针对一般人。 沈辞生是个例外。 他的表情淡漠,像是很认真的在吃饭,时不时说两句建议的话,那些人都跟着附和。 面上的三分真诚,七分逢场作戏,这是许舒看见的沈辞生。 她不了解真实的沈辞生是什么样子,又或者说,没人了解,包括他自己。 “怎么吃这么少,不合胃口?” 突然的说话声打断她的思绪。 许舒笑着应声:“没有,味道很不错。”她看了眼时间,继续说,“只不过我着急回家。” 再不走的话,最后一趟回初县的车都要没了。 “我送你。”他说。 外面的天色在慢慢变暗,十二月份的晚风把树叶吹动。 因为沈辞生提前离开的原因,那单生意没有谈成功。 里面的人都站起身把他们送到门口,脸上挂着笑,客套说下次再约。 沈辞生没拒绝,随后带着许舒进电梯下楼,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 今天张航没来,所以是他自己开的车,许舒坐在副驾驶。 正在系安全带的时候听见旁边的人问:“要去哪儿?” “车站就可以了。”许舒解释,“我家在南照附近的小县城。” 没人再说话,车里安静下来,只有广播的声音,这样的情况下,倒不觉得吵闹。 “许舒。” “嗯?”她收回视线看他。 沈辞生把车停下等红绿灯,像是在思考什么千古难题。许舒也觉得意外,究竟是什么能让他为难成这样。 “怎么了?”她试探性的问。 “没什么。”沈辞生淡漠的笑,恢复成平日里的样子,“就是有点好奇,我在你眼里,是个怎样的人。” 红绿灯变化,下一秒车子飞驰。 许舒被突然的加速吓一跳,下意识的捏紧自己的安全带,生怕飞出去。 这一幕恰好被沈辞生看见,他勾勾唇角,很淡的弯了唇角。 “我觉得,沈先生应该是个好人。”她看他,真诚的不行。 “好人的定义是什么,”沈辞生继续说,“只要不杀人放火,都是好人?” “这只是定义中的一部分,还有很多别的。”许舒眨眨眼睛,“但是...我觉得沈先生应该...不会杀人放火吧。” 沈辞生转过头来看她,眼睛暗的让人后背发凉。 她眉头一皱,“真的假的啊?” 下一秒,沈辞生没忍住笑出声来:“你放心,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那声音太过坦荡,眉宇间的英气让许舒晃神几秒,像是看见了很久以前的他。 那个意气风发的,沈辞生。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视线,沈辞生问。 “想到了一个很适合你的词。” “嗯?” 许舒笑:“意气风发。” 沈辞生看了眼后视镜,说:“还从来没有人那这个词儿来形容我。” “那他们都夸你什么?” “年轻有为,才华横溢,”他看她一眼,像是在讲玩笑话,“看中的东西,就势在必得。” 许舒也抬眸看他,眼睛干净的跟一汪清水一样。沈辞生知道,她涉世未深,所以干净。 车子在车站门口停下,周围空空荡荡已经没什么人了。 许舒的手刚触碰到车门把手,紧接着手腕就被人抓住,不过半秒又松开。 “下次那种饭局就别去了。”这声音很轻。 要不是今天恰好被他遇见,不知道这姑娘要被羞辱成什么样子。 “好。”她说,“沈先生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车门被打开又关上,沈辞生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会儿就离开了。 许舒到家的时候许加耀已经睡下,只有陈幸还坐在客厅里,开了一盏灯,不是很亮。 “怎么现在才回来?” “遇到了熟人,多聊了会。”她把包挂好,在门口换鞋。 “我听张婶说,你和他儿子下午已经见过面了。”陈幸双手横在怀里,盛气凌人,“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妈,你能不能...”许舒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哽咽,“算了,我先去洗澡。” “你站住!”陈幸站起身,声音尖细,“我养你二十多年,如今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是啊,这二十多年来,她起码没有让她饿死。 “那你要我怎么办?”许舒看着她。 “找机会给人家道歉。”陈幸越想越气,“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死脑筋的女儿,人家要房有房,要车有车,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可是我不喜欢他啊。” 这句话她几乎是哭喊出来的,又委屈又无奈。 许舒不明白,为什么陈幸觉得的爱情,就是要有车有房。 “喜欢?喜欢值几个钱?光靠喜欢就能养活你和你弟?”陈幸走到她的面前,“二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现实点。” 眼泪滑落,许舒咬紧下唇,双手握紧,说不出来一句话。 陈幸摔门回房间,只留下一句话:“翅膀硬了,我现在是管不了你了,自己看着办。” 后半夜的南照下起大暴雨,初县也一样,雷声震耳欲聋,闪电划破黑夜。 许舒坐在窗前看雨,雨水蜿蜒而下。旁边的手机震了震,是沈辞生发来的消息。 沈先生:[到家了?] 许舒吸吸鼻子,好半晌才回复:[已经到了,你呢?] 那会儿沈辞生在应酬,身边浓妆艳抹的女人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凑。 沈辞生:[嗯。] “二爷,跟谁聊天呢?” 沈辞生熄了屏,把手机扔在桌上。 “一个朋友。” 有人开起玩笑来:“看二爷这样子,兴许是女朋友哦。” 陆垚坐在旁边,用开酒器开一瓶红酒,也跟着起哄:“咱们二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前提是得看二爷有没有那个想法啊。” 沈辞生跷二郎腿,松了松领带,眉间染上些许倦意。 “听说二爷最近跟个女孩儿走的挺近。”那人继续说,“等什么时候有空带过来让我们也见见呗,是什么样的国色天香能让二爷看上。” 他淡笑着摇头,把杯里的红酒饮尽没说话。 这些年沈辞生身边没有过任何人,但少不了有人往他身上靠,为了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明白。 只不过,结果可想而知。 这个圈里,能有几个是为了自己而活着的,至少沈辞生不是。 ------题外话------ 反差小剧场 沈辞生:救命,老婆夸我了!我要向全世界炫耀! 许舒:他好像有那什么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