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天怒吼，震得窗户玻璃直颤抖，吓得树上的鸟儿，拼命展翅往外逃。 不知是谁起了头，众人哄笑起来。 满室欢愉，惟独郭霖高兴不起来。 完了，他们真的完了。 郭霖捂住耳朵，太阳穴突突的跳，下巴搁在桌上，浑身萦绕着一股绝望的气绕，整个人丧得很。 看到盛励那光秃秃的头顶，夏铭忽然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难怪盛老师会问，他用的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他是不是羡慕自己，有浓密茂盛的头发？ 夏铭摸了摸头发，心想：头发还是原装的好，假发始终是假发。 假的真不了，再逼真也不如原生发自然。 听着老师咬牙切齿的声音，夏铭对上他满布红血丝的眼睛，露出一个温顺无害地笑容。 他做都做了，还能怎么着？又不能让时间倒流。 没想到盛老师年纪轻轻就秃了，学数学的人，都这样吗？ 太恐怖了吧！ 看来他得多吃黑芝麻，保护好自己的头发。 不管多帅的男人，都扛不住秃顶的威力。 假如他以后秃了，他就把头发剃了。 光头也比秃顶，好看啊。 夏铭想不明白，盛老师为什么要留着其他头发。 难道是舍不得？ 他每天起床，看到头顶，不觉得扎心吗？ 盛励在众目睽睽下，突然被掀了假发，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他双目赤红，臊红了脸，身体绷得紧紧的，僵硬地蹲下去，捡起地上的假发戴在头上。 他很想转身走人，但是他不能。 脸丢了，生活还是得继续。 “先上自习，班长管好纪律，我等会回来讲。”盛励缓了缓，起身说，视线落在两人身上，声音一冷，“夏铭、郭霖，你俩带着你们的飞机，跟我走！” 郭霖手捂住脸，心慌意乱地离开座位，连连叹气。 夏铭起身，打了个哈欠，用脚勾着凳子推一边，从后面出去。 路过潘琳身后时，夏铭看着那扎得漂漂亮亮的双马尾，心痒难耐，伸手拽了下，笑容恶劣，对她说：“开胃菜哦。” 他用的力不算大，潘琳怕疼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下，愤怒地瞪着他，伸出脚想绊他。 夏铭在潘琳手头，吃过不少亏，面对她时，不会再卸下防备了，见此身子一闪，避开她的脚，大步走开，转过身贱兮兮地朝她笑。 潘琳看着他挑衅的目光，以及刺眼的笑容，双手紧握成拳，深吸一口气。 这个可恶的混混！ 她就说，他没那么好心，就这么放过她。 这样也好，知道他铁定会使坏，总好过，自己把他想太好，没有任何防备。 人出去后，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 鹿音不得不出来，维持班级纪律，“行了，都别说了，自己看书吧，没事做题也行。” 热闹的教室，很快安静下来，只有几个脸皮厚的，还在说话。 “王韬，看到谁说话，把名字记上。”见他们不听话，鹿音看向纪律委员，吩咐道。 这话一出，一个说话的人都没了，大家仿佛被人掐住了命运的咽喉，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王韬答应下来：“行。” 盛励回办公室时，里面没什么人，其他老师都去上课了。 趁夏铭和郭霖还没来，他先从抽屉里摸出镜子，照着镜子，重新整理了一下假发。 “报告~”有气无力地声音，忽然响起。 盛励抬眸一看，见他俩来了，赶紧收了手，藏好镜子，手放在桌上，冷着脸严肃道：“请进。” 夏铭和郭霖，一前一后进去。 两人走到盛励桌边，低着头，等待他训话。 “纸飞机呢？”盛励见他俩两手空空，眉头紧蹙，询问他们。 郭霖咳嗽了下，小声说：“咳~老师，我刚才去上厕所时，不小心掉进厕所里了。” “这么巧？我让你带就掉了？你怎么不把你自己掉厕所里呢？” 这么拙劣的借口，盛励怎么可能识不破？ 只怕不是巧合，是故意销毁证据吧？ 郭霖打了个哆嗦，光是想想都不舒服。 他忍不住抬了下杠：“老师，我人高马大，掉不进去啊。” 会卡着的。 “……”盛励噎了下，眸光复杂，没想到他这都能杠，缓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们俩有什么国家大事，需要在上课时间谈？” “没啥。”郭霖垂眸，不敢去看他。 夏铭保持沉默，盛老师尽管说，他听就是了。 “夏铭？”盛励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点了他的名：“你来回话。” 夏铭想到他之前说的话，拎出来随口一说：“讨论一下，放假时间怎么安排。” 实话当然不能说，说了盛老师会暴跳如雷的。 盛励沉默了：“……”就这？ 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用得着上课传纸飞机来说？ 害他出这么大丑的原因，竟然只是讨论放假怎么玩。 盛励老脸憋得通红，一想到很快全校都知道他秃顶，他就觉得自己可以，收拾收拾去世得了。 他神色凝重的捂住心口，心痛到无法呼吸，他们俩不是有手机吗？ 用手机聊，都比传纸飞机好啊！ 会不会出现，掀掉他假发的意外。 他俩平日都是用手机，怎么突换了交流工具呢？ 盛励不敢再想下去了，越想越崩溃，恨铁不成钢道：“上课本该是学习的时候，你们用来聊天，就不会感到惭愧吗？想讨论这些，下课也可以讨论啊，至于上课说吗？我教的内容，你们都懂了吗？知道题怎么做了吗？有时间闲聊。” “老师，对不起，我们错了。” 两人先道歉，然后才说：“学过。” “对不起，下次还敢？” 盛励又被他俩这敷衍态度气到了，冷哼一声，从抽屉里拿出卷子，递给他们，“学过？” “那好吧，这张卷子，你们一人一张，考了满分，这个单元，我都不会管你们。” “……” 夏铭沉默地接过，分了一张给郭霖，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没想到老盛他还挺了解他们的。 郭霖低头躲避着盛老师犀利的目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他俩快速浏览了一遍，试探地问：“老师，你说真的？满分就不管我们了？” “嗯。”盛励扭开瓶盖，喝了口水，放下杯子：“我要去上课了，你们俩就在这做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