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筠曾经也是坐在这一处。” 雍老夫人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容初之抬头。 雍老夫人却已经将视线移开了,看向手边空着的另一张椅子。 “旁边那一处,本是景同的。” 雍景同,雍安虞的父亲。她叫一声舅舅。 容初之也有所耳闻。 自娘亲离开雍家之后,她那一位舅舅也相继携着妻儿离开了雍家。嫡系一脉,此后便渐渐的落寞了。 如今雍老夫人说出这番话来,倒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容初之静静的等她后面的话。 落座的人之中,又想起来细细碎碎的声音。 ‘这一位小小姐胆子可真大,家主说话竟然都不理会。’ 雍安虞漫不经心的看了说话的那人一眼,将人记下来,亲自给容初之倒了一杯茶水,“比不得你平日里喝的茶,将就一下。” 容初之接过来。 那些细碎的声音慢慢消失。 容初之喝了一口茶水后,才抬头看向雍安虞。 “劳烦哥哥。” 容初之看着快要坐满的席位,想了想,看向雍老夫人,“祖母,稍后可还有什么事情?” “罢了。” 雍老夫人看了一眼身边空出来的席位,慢慢的移开视线。 抬了抬手。 侍女开始端上果茶、水果、点心。 恍惚间,容初之好像听见了车辙压地的声音。推了推雍安虞,小声问,“你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声音?” 雍安虞屏息仔细听了一会儿,忽然某光一闪,浑身气息变得凌厉紧接着站起来,抿着唇朝另一处走去。 容初之看见他忽然站了起来,也觉得奇怪。 身边雍老夫人的神色忽然一变,容初之看过去,见到她脸上一闪而过对的复杂。 所以,来的人,究竟是谁?能够让安虞哥哥与雍老夫人如此失态。 原先站在一侧的人纷纷让开,容初之看过去。 见到坐在轮椅上面的男子。雍安虞冷着脸推着轮椅。 看见那一张与母亲有几分相似的容貌,容初之了然,待雍安虞推着雍景同走近,侍女走过来将雍老夫人身边的席位搬开。雍景同入座。 雍安虞回到容初之身边坐下。 容初之拿过一边干净的茶杯,沏了一杯茶,站起来,“见过舅舅。这些时日,多谢舅舅与安虞哥哥的照拂。” 雍景同点头,接过侍卫递来的茶,朝容初之拱了拱茶杯。 喝完茶后,示意她坐下。 之后,容初之也没有看见雍景同有过多的动作。 倒是不经意间,看见雍安虞时不时的紧蹙着眉头。 容初之忽然想起来,娘亲离开雍家是付出了代价的,那么舅舅付出的代价呢? 是这一双腿吗? 若是腿,雍家最擅长的便是医术,何时不能够医好。 容初之望着面前的茶杯,脑中思绪飞涌。 雍安虞没有算到今日父亲还是来了。 前几日知道父亲的身体有些撑不住,他便让人不必将小初何时回雍家的消息告诉父亲了,没想到,还是没能瞒过去。 雍家的人,虎视眈眈,若是发现父亲的身体撑不住了,只怕是难做。 希望雍家的人,胆子还是不要太大了来的好。 雍安虞看向了另外一边,见容初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伸手退了面前的水果过去。 “平日里不是最喜欢吃这些?怎么今日这么不合胃口?” 容初之看向他。 雍安虞挑挑眉,“罢了,届时我回去给你开小灶。” 在座的人,面色各异。 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着。 雍老夫人不快的看了一眼雍安虞,随后看向容初之,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稍微压低声音,语气中隐隐有些逼迫之意。 “小初准备住在哪里?” “哥哥与舅舅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容初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脸色变白。 将手抽出来。 “胡闹!” 雍老夫人身边的侍女训斥出声训斥容初之。 “你身为雍家下一任家主,怎能够跟着他们胡闹?” 容初之垂下眸子,玩着手里的玉佩。 抬起头,看向先前说话的人,“知道我是家主?” “小初,不要胡闹。” 雍老夫人拧了拧眉。 容初之轻笑一声。 站起来。 雍安虞站到容初之身后。 雍景同带来的侍卫同样将他护住。 “祖母可不要忘记了,我姓容。” “听闻雍家能者居上,我想试一试。” 容初之的话音落下,在坐的人,面色忽变。 忽然,不知道从谁开始,便动不了了。 他们开始发觉到一丝不对劲。 “你做了什么!” “各位不知道?” 容初之看向雍老夫人,轻轻笑了笑,“祖母,祖母觉得如何?” 雍家的一些族老面色黑沉的看着容初之,又顾虑着她的身份。 但是其余旁系的人,可没有这么多的顾虑。 他们是巴不得嫡系的人出差错。 “第一日回来,便是目无尊长,若是继承了家主之位,还会将我们雍家的人放在眼里吗?” “是啊是啊。” 容初之听着觉得有几分聒噪。 抬头看向说话的人,“我记得,按照安虞哥哥说的,我回来后,便是家主。怎么还有未继承家主之位的说法?” 雍安虞看了一眼容初之。 平日里小初虽说性子娇气来了一些,但是不至于如此。 看样子小初是想要从这一处离开。 没等雍安虞想明白,他鼻尖便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这是... 雍安虞看了一眼父亲,俩人视线一交集,便动了对方所想。 雍安虞看向那几位被旁系蒙了脑子的人,看向一边的容初之,“听说小妹玩的一手好银针。” “不错。” “借我玩玩。” 容初之将抱着银针的布袋递给雍安虞。 这会儿,雍安虞算是看清楚了容初之指尖的血迹。 微微皱眉,从里面挑出了一根银针,随后往后一甩。 先前还在说话的几人,应声倒地。 这一会儿,大堂终于安静下来了。 容初之捏着拳,去看一边的雍老夫人,“祖母,不知道,可合您的心意。” 雍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容初之,“做的不错。别做过了。” “祖母的话,不能不听。但是,他们的话,我不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