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巧儿没有哭,也没喊痛,爬起来,继续往前冲。 白霜霜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明显打不过啊,为什么还跟个傻子一样找打。 她出门就带了一个婢女,也不指望那婢女能帮忙打架。 场面混乱且荒唐。 七八个大男人,竟然群起围攻一个小姑娘。 陈巧儿像条疯狗一样,逮谁咬谁,一时间,还真没人敢贸然靠近她。 但她也同样置身在危险中。 那些人围着她,她根本就逃不出去。 突然,一根长鞭挥了过来。 咻—— 破空声凌厉干脆。 鞭子打在桌上,出招甚猛。 那些人当场愣怔,回头看那挥鞭之人。 陈巧儿头一回看白霜霜耍鞭子。 她可从没见过,有女人能把鞭子耍得这么厉害的。 只见,鞭子卷起筷篓子,一收一放,筷篓子变成武器,直击其中一个男人的面门。 那男子正是打了陈巧儿巴掌的人。 白霜霜一声怒喝,“欺负一孩子是吧,还不快给我让开!否则本郡主抽死你们!” 一听她自称郡主,几人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郡主? 如此泼辣的郡主,难不成是…… 他们猜到她的身份后,面色格外难看。 方才他们几个还在这儿议论,该不会都被郡主听到了吧。 白霜霜又是一鞭子抽过来。 “让开!” 她凶狠无比,刁蛮又霸道。 男人们碍于她的身份和手段,不甘不愿地给陈巧儿让路。 陈巧儿一瞬不瞬地盯着白霜霜……手里的鞭子。 她太喜欢那根鞭子了。 而且,那女人耍鞭子的时候,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 白霜霜直接用鞭子缠住陈巧儿的腰,将她扯了出去。 “臭丫头,发什么呆,打又打不过,平白丢你爹的脸!” 即便被鄙夷嘲讽,陈巧儿也不像平日里那样一点就着。 她们走后,那些男子才回过神来。 “那位……那位就是荣国公府的郡主吗……” “好可怕……” 那鞭子抽下来,好吓人。 陈巧儿随白霜霜离开后,眼睛一直盯着她手里的鞭子。 要是她也能学会这个,以后跟人打架,肯定不会输。 即便知道白霜霜不待见自己,陈巧儿还是厚着脸皮问。 “喂,你这鞭子哪里来的,以前怎么没见你耍过。” 之前她好几次找白霜霜的麻烦。 这会儿才明白,人家是真人不露相呢。 这女人要是一早就拿鞭子对付她,她估计早就被抽得哭爹喊娘了。 白霜霜将鞭子递给了婢女,没好气地回答了句。 “临时买的。” 陈巧儿快步跟上她,追问,“你可以教我玩鞭子吗?” 白霜霜停下脚步,皱着眉看她。 “别做梦了,我干嘛要教你。你这么笨,肯定学不会。” 被拒绝后,陈巧儿稍稍有些失望。 “哼!谁稀罕你教!又不是只有你会甩鞭子!” 白霜霜一脸得意,“哼!整个皇城,就我甩得最好。” 紧接着,两人又是一副针尖对麦芒的样子,谁都不搭理谁。 此时,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 方才那一幕,都落入马车上那人的眼中。 白祁只用手指挑开了窗帷,最多露出半张脸。 这一路上,白霜霜和陈巧儿都没有发现他。 那二人并未当街打起来,他已经很欣慰了。 车辕上的护卫转头请示道。 “世子,我们还要继续跟过去吗?” “回府吧。”白祁放下了窗帷,语气平淡沉静。 陈令山原本也很不放心陈巧儿。 但这几日打听下来,貌似表现得还算安分,这才稍稍宽了心。 他身为言官,得罪了不少同僚。 平日里,他也甚少与人来往。 族里的亲戚也没有多少。 是以,在拟宾客名单时,他非常犯愁。 成亲这样重要的场合,总不能太冷清吧。 为了这事儿,他还特意找白祁商议。 白祁则宽慰了他几句,让他不必勉强。 请几个真心祝福的人,好过请些虚情假意的。 陈府积极筹备婚事,提前张灯结彩,甚是喜庆。 信侯府与陈府相距甚近。 相比之下,信侯府被衬得格外冷清。 不久前,信侯还有过风光的日子。 那时,他的大女儿有幸入宫服侍,得了皇后的喜欢,成为后妃的希望非常大。 庶女又被国公府瞧上,一鸣惊人,成为世子妃。 那些日子,上门结交信侯的人络绎不绝。 可如今,门可罗雀。 阮夏吟不止没能成为后妃,还被宫里的人送了回来。 回到信侯府后,没过几天,这人就疯了。 信侯请了不少大夫上门诊治,胡氏整日忧愁苦闷,哭天抢地。 可这人,说疯就疯,毫无征兆。 婢女莲秀知道一些内情,不敢隐瞒。 “老爷,夫人,是那个教习嬷嬷,是她给小姐下了药,之前她给小姐喝的药有问题,小姐入宫后就不对劲了,奴婢只当小姐是在梦游……” 她哭哭啼啼地说了不少,胡氏脑袋里嗡嗡的,如遭五雷轰顶。 “那个老贱人!毒妇!我给她银子,让她教吟儿,她竟然下毒! “毒妇——我要她的命!” 胡氏恨恨不已。 早知如此,当日她抓到那毒妇时,就应该狠狠地折磨她一番。 真不该那么轻易地将她交给宫里的人。 胡氏悔恨不已,眼神里全都是骇人的猩红。 同样是得知真相,信侯的反应更加激烈。 他狠狠地踹了胡氏一脚,怒喝。 “你有什么脸怨别人!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那毒妇能有机会害了吟儿?你这个蠢货!愚不可及! “我悉心培养的女儿,就让你这么给毁了! “原本还能指望她嫁个达官显贵,为我信侯府增势。 “现在可倒好,全都毁了!” 胡氏委屈得要命。 “老爷,你不能怪我啊,我怎么知道那毒妇心怀叵测。 “我这么做……我不还是为了信侯府吗。 “吟儿若是能得皇上的喜欢……” “你赶紧住口!”信侯当即一个寒颤,生怕胡氏方才那话被人听了去。 揣度圣意,算计皇上,卖女求荣,任何一个都有他受的。 莲秀还跪在地上,看他们夫妇二人争执,忍不住开口道。 “老爷、夫人,奴婢斗胆,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大夫治好小姐。老爷也可以悬赏……” 她还未说完,就被信侯一脚踹倒。 信侯怒不可遏地呵斥。 “蠢货!你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信侯府的嫡小姐是个傻子吗!” 他之前请那几个大夫,都是偷偷摸摸的。 这婢女竟提出悬赏这样的馊主意,是觉得这侯府的脸丢得不够多么。 见信侯如此好面子,莲秀心生一丝悲哀。 随着婚期的临近,陈府和信侯府的对比就越发明显。 信侯经常叹息。 若是他的大女儿没有疯,嫁给一个三品大官做正室,完全是绰绰有余。 与此同时,阮冬儿这几日也没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