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镇外,某座小荒山顶··· 一位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盘坐在地,身侧站立着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女。 看上去宛如饱读诗书的才女。 此女看似年纪不大,却带着少妇独有的风情。 虽然样貌只能说是清秀可人,但却集温柔与风情为一体,甚是让人难忘。 此时。 她看着身侧的中年男子,清澈的眸中浮现出一抹担心之色。 不错。 这既少女清纯感,又有少妇风情的女子,正是慕容绾绾所变化而来的样貌。 她清楚的知道夫君施展此等秘法的危险之处? 毕竟。 一旦涉及到神魂,无论是简单的秘法? 还是复杂的神魂秘术? 都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只是危险程度不同而已。 若仅仅只是这些,慕容绾绾倒也不会这般担心。 正因她知道,夫君连神通都可以在短短时间内,轻而易举的修炼成功! 那更不用说秘术了! 哪怕是涉及神魂的秘术,对夫君而言也不是多大的难事? 因此。 她也知道夫君几乎不会出现施法失败的情况。 自然不会受到秘法反噬,出现神魂遭受重创的局面。 最让她担忧的是,反而是施展秘术成功! 正因如夫君这般将自己精气神全部封印,最后还将自己的意志与心神全部投入虚构的记忆中,一点都不给自己留后路。 如此做法,也极为罕见。 一旦夫君自己无法窥破虚妄,他将一直活在自己的虚假记忆中,无法脱离。 直到寿元大限来到,身死道消。 而且一旦施展此类秘术,别人也无法干扰,只能靠自己。 这其中危险性,不言而喻。 同样,这般不给自己留后路的化凡入世之举,也罕有半步尊者会舍命一搏。 除非大限将到的半步尊者。 当然。 一旦施展了此类秘法,除了自己窥破虚妄外··· 也唯有如传说中那般,把握到那一丝冥冥之中的锲机,方能堪破迷障,觉醒真灵自我。 这也是夫君一直以来的化凡入世目的。 顷刻间。 这些信息浮现在慕容绾绾的脑海中。 因此。 慕容绾绾既希望夫君施法失败! 又担心秘法施展成功后,夫君无法堪破虚妄,浑浑噩噩的活着。 虽然夫君言说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定能在百年之内堪破迷障,但不到最后,又如何能让她彻底放心呢? 一时间。 慕容绾绾思绪极为复杂。 就在这时。 盘坐在地,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徒然睁开了双目。 继而他眼眸中浮现出了一丝迷茫之色,下意识的向四周扫去。 不过当他注意到身侧的女子时,眸中浮现出了一丝喜色。 “绾绾,刚才不是看晚霞吗? 我怎么坐到了地上?” 说话间。 从地面上站起身来的叶凡,他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迷惘的味道。 在他的记忆中··· 他正在陪妻子看晚霞,但眼前突然一黑,再次睁眼时已盘坐在地面上。 闻言。 慕容绾绾看着夫君这幅单纯的模样,心酸中不由的夹杂着一丝无奈之色。 随即,她开口敷衍道: “可能是你看入神了吧! 站久了,这才导致腿脚突然乏力跌坐在地。” 说话间。 慕容绾绾的语气与表情极为自然,好似事实真是如此一般。 从中不难看出,说谎本身就是女人的天赋。 不然。 慕容绾绾也无法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谎言说的惟妙惟肖。 说得跟真的一般。 显然。 这也只有那些天赋异禀的女子,才有如此恐怖如斯的天赋。 另一边。 叶凡听闻此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也不再多言。 不过! 有一点他心里有些疑惑? 怎么一下子跌坐在地,一点不痛呀! 难道是摔重了,出现了麻痹症状。 这种症状,医书杂谈中倒是有这个说法。 因此。 此事在叶凡心里转了一圈后,便抛之脑后,不再多想。 紧接着。 叶凡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青山镇,转而眸光落在了慕容绾绾身上,又道: “绾绾,如今时间也不早了! 此地距离镇子尚有些距离,我们回去吧!” “嗯!”慕容绾绾点了点头道: “天色是不早了,而且夫君你已离家许久,今日归来卧室中还得收拾一番!” “不然! 晚上可没法住人!” 闻言。 叶凡轻笑了一声道: “还是夫人考虑的周到。” “不过夫人有一点说错了?” “哪一点?” 慕容绾绾好奇道。 “书铺不但是我的家!”叶凡笑着道: “如今也是你的家!” “绾绾你可不要忘了,之前在城里我们已举办过了婚礼,现在我们可是一家人!” 说到这里,叶凡话音一顿,神色凝重道: “而且岳父临终前,已将你托付给我!” “所以,日后你我将是对方唯一的亲人。” 岳父? 双方唯一的亲人! 听闻此言。 慕容绾绾一怔,她没想到夫君构造的虚假记忆中,还有这么一段? 不过她细想一下,也觉得正常。 毕竟。 虚构一个人几十年的记忆,绝对是一个精细活。 方方面面都需要考虑到。 所以,两人都是无亲无故的人,确实能减少许多旁枝末节。 也能节省虚构记忆者的心神力量。 念头一动,慕容绾绾差不多就想通了。 另一边,叶凡看着一言不发的媳妇,以为自己刚才的言语,使得媳妇想起了不久前已病逝的岳父。 这一刻。 他语气不由地变了轻柔了许多,安慰道: “好了,不要伤心了!” “我们回家吧!” “晚上好好做一顿大餐,庆贺一下书铺女主人来到。” 看着一脸温柔的夫君,慕容绾绾不由的点了点头道: “嗯!” “那有红烧狮子头吗?” “有!” “有张婆豆腐吗?” “有,都有!” “等到了镇里,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夫君,你对我真好。” “不对好,那对谁好?” ···· 夕阳西下! 两人在落日的余晖下,一边说笑着,一边沿着山路向不远处的镇子走去。 半个时辰后··· 两人走进了青山镇中,入眼便瞧见了一位中年妇女,正拿着扫把向外走去。 见状。 叶凡不由的打了一个招呼。 “张嫂,天色不晚了! 你拿着扫把,这是去哪啊?” 闻言。 那中年妇女回过头来,入眼便瞧见了外出许久的叶先生。 “叶先生,你回来了!” 紧而中年妇女的目光落在了,叶凡身侧的女子身上。 当即眼前一亮。 一时间。 她也忘了去找一天不见人影的兔崽子。 随即,她试探问道: “叶先生,这位姑娘是···” 闻言。 叶凡倒也没有在意,笑着介绍道: “这是我家娘子,此次外出时间久了一些,也是婚礼的原因!” “婚礼?” “嗯!” “这不是老岳父,希望在故去前见证我与绾绾的婚礼吗?” “因时间紧急,情况特殊,所以也就在城里举办了婚礼。” “没能通知嫂子,不要见怪啊!” 叶凡开口解释道。 听叶凡这么一说,张嫂也差不多明白了怎么回事。 很明显。 这是临终托孤的戏码! 这点,她还是能看的明白的。 紧接着,张嫂望了一眼面前的两口子,开口问道: “那在镇里,要不要再办一次婚礼!” “我们再热闹热闹!” 这时。 慕容绾绾努力适应了一会凡人之间打招呼的方式,而后小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笑容,回应道: “多谢嫂子的好意!” “如今我们的长辈都不在了,就算了!” “过几日,给大家送几块糖,让大家沾沾喜气。” 此话一出。 张嫂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当即恭贺了一句。 几块糖,那可是好东西。 没想到叶先生的媳妇,这般大方。 以后得好好处。 而后双方客套了几句后,叶凡便带着新媳妇向书铺方向走去。 街道中。 叶凡瞧见了记忆中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庞,面对打了招呼熟人,他也客气的回应着。 待叶凡走到了附近没有旁人时,他再也没有了之前回到家里的兴奋感,反而露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的模样。 好一会后。 他这才望向了媳妇,担心道: “绾绾,这糖可不便宜呀!” “每家都发几块,就算是我倾家荡产也没有足够的银钱购买啊!” 慕容绾绾看着夫君如今为了几块糖,忧愁不已,心里也是乐开了怀。 她压制着心中笑意,也露出了一脸愁色,自责道: “夫君,都怪我不好!” “就不该接话。” “要不,就算了吧!” “哎···”叶凡轻叹了一声道: “迟了!” “以张嫂子的大嘴巴,她现在估计已去串门了。” “要不了多久,估计全镇的人都会知道。” “现在想反悔,都不可能!” “除非以后在镇里,我们不要脸皮。 不然! 这些妇道人家便会见一次说一次。” “说的你无地自容!” 闻言。 慕容绾绾嘴角浮现一丝笑意,紧而隐去了笑意,小脸紧张的问道: “那该怎么办啊!” 同时,她的神念也下意识的往后方扫去。 果不其然。 之前那位张嫂子,已到了另一户人家,正一脸兴奋的大谈特谈,言语间满是笑容。 这时! 程不争叹息了一声道: “罢了!” “银钱不够,只能去借了!” “还好有几天凑银钱的时间。” 此刻,慕容绾绾细细听着张嫂子与他人谈话,也差不多了糖果的价值。 寻常人家根本无力购买。 也明白了之前的随口一言,给夫君造成了多大的压力? 糖果的价值,如同修仙界中那些精进修为的灵丹一般 低层散修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灵石,奢侈的购买灵丹,用于精进修为。 明白了怎么回事后··· 只见慕容绾绾轻笑了一声道: “夫君,你放心吧!” “这喜糖的银钱,在打算与你回青山镇时,妾身早就准备好了。” “不然! 妾身哪里敢随便应承他人!” 闻言。 叶凡皱眉道: “真得?” “自然是真的。” “日后你主外,这些小事,就交由妾身处理好了!” “可···这不是小事啊?” 叶凡心里挣扎了一下,犹豫道。 “不!”慕容绾绾笑着摇头道: “在妾身看来,这就是小事。” “你忘了,之前你答应过妾身,男主外,女主内吗?” “有吗?” 叶凡回顾了一下自己的记忆,不信道。 慕容绾绾小脸肯定道: “有!” “···” 就在叶凡与慕容绾绾一边说笑着,一边往书铺走时··· 叶先生带着新媳妇回来的消息,在极短的时间内传开了。 “你知道吗?刚才我碰见了谁?” “谁啊?神神秘秘的!” “叶先生啊!” “叶先生回来了?” “嗯,而且还带个一个小媳妇回来,跟个仙女一样,皮肤雪白,跟白玉一样,肤如凝···” “肤如凝脂!” “就叫这个词,而且那小媳妇,一看就是饱读诗书,很有书香门第的气质!” “不知道,叶先生在哪里找的?” “早就知道,我就跟叶先生一起出去了,说不定我也能找个一样的。” “你?” “怎么了!” “你就算了吧!” “人家叶先生可不简单,虽没听说有什么功名,但郑举人那等有学问的人,都对叶先生恭敬有加。” “很明显! 叶先生定是大有学问的人。” “怎么明显了?” “说不定,是人家郑举人敬师重道,这才敬着叶先生。” “你这就肤浅了吧!” “文人相轻,这你知道吧!” “若没有大学问,郑举人如何会这般敬重叶先生?” “屁···” “少拽文弄墨,文人相轻是这么理解的吗?” “而且叶先生与郑举人又不是一辈人。” “对了!” “刚才我与叶先生打了一个招呼,感觉此次归来的叶先生,好似与之前有了一点不同。” “但细细一想,又发现没有不同的地方。” “哎···不好形容。” “肯定有不同的地方啊!” “之前叶先生是孤家寡人,现在带回了一个媳妇,能一样吗?” “肯定会有所改变。” “就像生瓜蛋跟有婆娘的人相比,处事方式定有所变化。”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那是当然,这点为人处世的经验,我还是能分析的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