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四章 孽缘难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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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公子,请!”   王芙翘起兰花指,端起小半碗滚烫的茶水,面带些许娇羞与期待,奉给萧业。   这是有讲究的,所谓酒满敬人,茶满欺人,因为茶是烫的,满了容易烫到手,所以敬茶的最基本礼仪是茶不能满。   “多谢王姑娘!”   萧业接过,一饮而尽!   王芙现出欢喜之色。   现代人喝茶讲究小口抿,主要是来源于红楼梦,妙玉请宝玉品茗时曾说,一杯为品,两杯就是解渴的蠢物,三杯就是饮牛饮骡,这只是曹雪芹自己对饮茶的理解。   但实际上,牛饮才是最符合礼仪的,一口干,是尊重对方的劳动成果,如果以妙玉的饮法,吹吹,吸一小口,再吹两下,怎么看都是嫌弃啊!   小红又倒了一杯,王芙端起,敬向张易之,淡淡道:“张大人,请!”   张易之眼神微冷,虽然他对王芙谈不上有多少的爱慕,可这种很明显的区别对待让他不舒服。   ‘呵,此女倒可利用!’   张易之又暗暗冷笑。   王芙来道谢,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不信萧业看不出来,就算萧业对王芙没有非份之想,但感情的事,从来牵扯不清,没有是非对错。   如果自己撬了萧业的墙角,夺了王芙的红丸,再一脚踢开,会否影响到萧业的心境,王芙又会否迁怒于萧业呢?   与王芙,乃至于太原王氏纠缠不清,最起码能牵扯住萧业的精力,甚至利用的好,还能坏了萧业的气运。   毕竟王芙是太原王氏出身,而太原王氏份属五姓七望,彼此之间都是有联系的,以自己的手段,完全可以挑起世家大族对萧业的敌视。   张易之也学着萧业一口饮尽,便笑道:“茶好,人更好,不知小生可否有幸再饮王姑娘亲手烹煮的茗茶?”   说老实话,王庆诜后悔了,不该心软带张易之来,这明显是挑衅啊。   王芙则美眸中隐有怒色闪现,在地球历史上,仅因卫遂忠言语辱之,王芙便一怒自尽,可见其性情的刚烈。   在她看来,父亲肯带她向萧业道谢,显然是允了这门亲,萧业接了茶,一饮而尽,也应该是对自己有好感的。   如今拦在她与萧业之间的,是如何以正妻的身份嫁过去,让她做平妻,别说太原王氏,她自己都不愿意。   而此时,张易之突然轻薄自己,能不怒么?   只是顾忌到父亲,才没发作罢了。   “哈哈~~”   萧业哈哈一笑:“张大人,茶也喝了,本官的询问还没结束呢,来来来,说说你的第八代远祖的情况,本官对你张家大感兴趣啊,改日派人,去你定州老家核对一番。”   “这……下官记起了,尚有公务未办,实在是抱歉,下官先走一步!”   张易之脸黑了,他当然不可能再和萧业扯下去,借故匆匆离去。   “父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芙不解的询问。   王庆诜斟酌着辞句道:“萧大人对易之的碟谱颇有兴趣,从父辈开始上溯,在你回来之前,已问到太祖辈啦。”   “哦?”   王芙美眸一扫萧业,现出一抹羞色。   她认为萧业是吃醋了才故意为难张易之,虽然不够光明垒落,可是有那个女子不喜欢心仪的男子为自己吃醋呢?   王庆诜则与萧业闲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并道:“萧大人,你我两家一南一北,皆为数百年望族,实宜多多走动,不知萧大人哪日有空,老夫必倒履相迎!”   王芙紧张起来。   “这……”   萧业为难道:“请王大人见谅,肃政台这地方,说忙碌就忙碌,实在没法给个准信,不过只要抽出空,近期必登门拜访。”   王芙有些失望,但想想也有道理,肃政台不是一般的衙门,有案子就忙,没案子清闲,而且萧业也没一口回绝,让她心里有了些期待。   “好,老夫不打扰了,告辞!”   王庆诜也是这般作想,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王芙也盈盈福了一礼。   “我送送你们!”   萧业把人送到门外,见着车马缓缓启行,才回到屋里。   人走了,家里清净了,萧业回想着王芙那含羞的笑容,暗暗摇头,真是冤孽啊,他实在不愿多事了。   就是王芙甘作小,他还要仔细考虑,关键是大劫还有十五年,如太原王氏这类普通人家族,多半是灰飞烟灭的命。   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呢,哪有能力顾及别人。   可是张易之已经隐有对王芙下手的意思,如果王芙被骗去红丸,悔恨一辈子,自己能心安么。   追根溯源,若非自己,王芙与张易之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有交集,因此源头,还在自己身上。   也怪自己平时太招摇,不是我招蜂引蝶,而是蜂蝶不请自来,人长的帅,没办法。   以后要低调,不能沾花惹草了,惹上身,就是孽债。   “哎~~”   萧业颇觉为难,暗暗叹了口气,身形一晃,遁往雍州。   他要亲自审问张希臧,核对张易之的十八代祖宗是否属实,一旦有所出入,将弹劾张易之胡诌祖宗名姓事迹,定个不孝之罪,罢官去职,再与苏月儿全力围杀,夺来龙气。   计划完美!   ……   九娘菜馆!   张易之袍袖飘飘,望向窗外的洛水。   九娘恭立身后。   “公子可是遇上了为难事?”   好一会儿,九娘小心翼翼问道。   张易之沉声道:“萧业怀疑我了,今日几乎将我刨根问底,十八代祖宗问了个透,想不到世间还有这等人。   以前总以为此人能站稳右肃政台,靠的是运气与太后宠信,但今日看来,并非如此,此人断案着实了得,抓着一点把柄便穷追死打,来俊臣、刘光业之流死的不冤。”   九娘问道:“公子可是被他问出了什么?”   张易之苦笑道:“本公子也没料到此人会穷追询问,自张希臧祖父之后,基本上是胡编乱造,若我所料不差,此人必会派人往雍州审问张希臧。”   “他到底想怎样?”   九娘讶道。   张易之摆了摆手:“你不了解他,萧业的本事在于能把屁大的事无限放大,若是我与张希臧所说不符,他必以伪造碟谱为由将我问罪,罢官革职,再与素心宗联手,围杀于我,如今我有九成把握断定,此人便是那日夺我龙气之人。”   “什么?”   九娘面色剧变。   张易之冷笑道:“他乍见我,情绪有剧烈变化,虽竭力掩饰,可哪里能瞒得过我,凭此即可断定,不行,我得去一趟雍州,击杀张希臧,毁尸灭迹。”   “公子且慢!”   九娘唤住道:“若是公子杀了张希臧,即便没留下任何痕迹,但是凭着萧业的手段,又有素心宗妖女为助,也肯定有办法将杀人轼父的罪名扣在公子头上,届时公子百口难辩,只能跑路,在洛阳的经营也将毁于一旦。”   张易之眼神一缩,沉吟起来。   “公子,公子!”   这时,一名俏婢匆匆奔来。   “何事?”   张易之问道。   那俏婢道:“奴婢按公子吩咐,盯着萧府,刚刚萧业身化遁光,似是往雍州方向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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