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姑仿佛消耗了过多的精力,玉容略显苍白,心跳也是一阵紧似一阵。 “娘娘可有碍?” 巧娘关心的问道。 “无妨!” 紫姑摆了摆手:“天机竟似窥伺不得,可见对方亦是一高人。” “娘娘,我猜此人必是蔡恒远,蔡恒元是阴阳宗余孽,擅卜筮推衍,自然也有秘术遮掩。” 萧业忙道。 “阿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巧娘忍不住了,催促道。 “你且把前因后果道来。” 紫姑也道。 萧业从至诚之道有所感应讲起,一直说到武承嗣请求太后指婚巧娘。 顿时,巧娘炸毛了,大怒道:“阿兄,我才不嫁他呢,要是太后强人所难,我就去杀了他!” 张玉点头道:“此事绝对不能迁就太后,夫君就这入宫,去和太后说清楚,巧娘不嫁。” 紫姑摆摆手道:“你俩可莫要小看了武承嗣,此人有孽蛟气运,又借太后欲称帝的东风,近来气运大盛,倘若真要让他娶了巧娘,孽蛟或有化为孽龙的可能,届时便是天下苍生之劫,连带巧娘亦将万劫不复。 现在要弄清的是,武承嗣到底是不是冲着巧娘的凤格而来,此事极其重要,不能有半点差池。” 萧业点头道:“我认为是蔡恒远透露与他的,或许蔡恒远近期秘会过武承嗣,这样罢,我出去查一下,你们莫要着急,婉儿姑娘既然提醒了太后,太后应该要问过我才会指婚。” “嗯,夫君小心!” 张玉叮嘱道。 萧业身形一晃,离了花神宫,回到家里,苏月儿不在,再拿才气一扫,太平公主也未回来,他有太平公主的联络方式,于是催动令牌,划了几划。 约摸小半个时辰过去,太平公主出现在了萧业家,好奇的打量了一番,哼道:“孤男寡女,倒是双宿双飞过起了小日子。” 萧业无语道:“公主,请你来是另有要事,这段时间,蔡恒远见过周国公没有?” “哦?出了何事?” 太平公主反问道。 萧业把缘由道出。 “你的堂妹竟是凤格?你的意思是蔡恒远唆使武承嗣娶你的堂妹?” 太平公主讶道。 “不错,但只是我的猜测,事关重大,出不得差池。” “呵~~” 太平公主呵的一笑:“你呀,你是当局者迷,凤格女子非同小可,只有帝王相方能娶之,武承嗣竟敢以凤格女子为妻,他是想造反吗?” 是啊! 萧业豁然开朗! 自己遮遮掩掩,唯恐有人知道巧娘身具凤格,其实完全没必要,这又不是乱世,娶凤格女子为妻或能凝聚人心。 如今是太平盛世,太后盖压九州,怎容许别人提前锁定皇位? 一丁点的可能都不会允许。 萧业又回想到了史进曾以十万两黄金下聘,求娶巧娘,怕是那时,蔡先生就已知晓巧娘身具凤格。 可是他宁可史家家破人亡,都不愿泄露巧娘的秘密,显然是顾忌到了这一点。 不过眼下还有个问题,假如蔡先生并未与武承嗣会面,是武承嗣突发其想的迎娶巧娘,这里面的问题就严重了。 因为不求而得,牵涉到天命,怕是太后都不得不慎重考虑立武承嗣为太子的可能性。 当年隋炀帝迎娶萧皇后,是文帝夫妻给定的亲,而在幼年时,萧皇后已有母仪天下,命带桃花的判辞,因此对炀帝来说,娶萧皇后是不求而得,登基称帝是天命所归。 但如果是炀帝明知萧皇后有母仪天下的判辞,还向父母求娶萧皇后,就是强求,图谋太子之位,心怀不轨。 所以不求而得与强求而得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质,前者是天命所归,后者是图谋不轨,说到底是一句话,朕给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不能抢! 武承嗣求娶巧娘也是如此,天命可以砸中他,但是他不可以强求天命。 “我明白了,多谢公主指点!” 萧业拱手道。 “走罢,我带你去看看!” 太平公主点了点头,带着萧业去了魏国公府附近,找来那几名负责看守的楼观道金丹。 “蔡恒远可曾出现过?” 太平公主问道。 “不曾!” 一名金丹摇头。 “把法盘给我看看。” 太平公主不置可否道。 法盘全称乾坤盘,是楼观道秘炼的镇宗之宝,在一定的范围内,能捕捉到异常的气息,如修士,阴魂,精怪之类。 除非能掩饰的天衣无缝,可这是不可能的,就如数学上的无穷大无穷小,你可以无限接近,但是永远不能达到。 归根结底,金丹真人并不是真的不漏,只是异常缓慢而已,包括元婴真君、阳神老祖也是如此,否则寿元就该无限,而不是有寿数的限制。 “这……” 那金丹略一迟疑,把法盘递了过去。 法盘外表与罗盘相似,有着标示时间的刻度,太平公主把灵觉沉入,依次查看着近几日来法盘的记录情况。 “嗯?” 察看到昨日,太平公主神色一动,法盘上留有细微的痕迹,顿时收回灵觉,脸一沉道:“昨日傍晚是怎么回事?法盘明明留有痕迹,为何不报?” 那金丹现出不快之色,分辨道:“只是一闪而逝,后来我也没发现异常,兴许是洛阳人烟混杂,法盘受了干扰呢。” “呵~~” 太平公主冷笑道:“你倒是推的干净,是质疑当初炼制乾坤盘的祖师么?” “在下不敢!” 那金丹哼道。 太平公主道:“蔡恒远有中阴身,诡异难测,法盘上,明显留有阴气掠过的痕迹,你却玩忽职守,视若罔闻,你自己回山门执法堂请罪罢。” “你算什么东西,一女子耳,若非掌教下令,哪容你执掌山门?” 那金丹色变道。 其余金丹也纷纷劝说。 太平公主道:“犯了错就得受罚,你若看不惯本宫,可去请求掌教将我罢免,但现在,你不遵我之令,罪加一等!” “我们走!” 那金丹终究不敢过于冒犯太平公主,重重一哼,领着众人离去。 “让你见笑了。” 太平公主无奈道。 “人间朝廷,不过数十年到数百年不等,尚且派系从生,明争暗斗,更何况自亘古流传下来的修行大派,公主不必为此坏了心情。” 萧业淡淡一笑。 “嗯!” 太平公主点头道:“基本上可以确认是蔡恒远向武承嗣献的策,你打算如何做?” 萧业眼里寒芒一闪,便道:“我还要确认一下,对了,我如果以中阴妙玄经向楼观道换取史进,贵教掌教会否愿意?” “你要杀史进报复蔡恒远?史进虽被浸泡在养魂池中,但能否恢复,尚是两说之事,你拿中阴妙玄经换一个废人,值么?” 太平公主讶道。 萧业昂然道:“蔺相如不惜以性命要挟秦王,使完壁归赵,而那和氏壁,不过是一块玉罢了,为一块玉搭上性命,你说值不值?” “你!” 太平公主现出恼怒之色,跺了跺脚。 萧业话音稍软,又道:“世间事,不能完全以值或不值来论,蔡恒远阴我,我不报复他,心气难平,虽蔡恒远难杀,但杀人不是目地,目地是出一口气,杀了史进,我这口气也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