嫘姑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J城。 下了火车,她有些不知所措,该往哪走呢?听说广场车站有校车,专接新生。可是,广场在哪呢? 她只得随着人流,走向未知的前方。 走着走着,又有几条叉道,她看不懂路标,又不敢问人,只硬着头皮随便选了一条,结果走入了死胡同。没办法,只得掉头,重找出口。 就这样,她在仿佛大得无边的车站迷了路。 拖行李箱的手,已经累得生疼。她无心歇息,换了只手,继续茫然前行。 这次,终于走对了。她出了站,找到了广场车站,却怎么也找不到校车。她又累又绝望,蹲在路边,默默地流起了眼泪。 S大,你到底在哪呀?我该怎么找到你呀?她有点想家,那个千里之外幽静的乡村。但是,她不能回去。 一辆三轮车停在她身边,师傅歪头朝她喊:“小姑娘,你要去哪儿?我捎你一程?” 嫘姑胡乱抹了下眼泪,抬头看了一眼问话的人,他正一脸笑意地等她回答。 她说了个地点,问他能去不,多少钱? 师傅没听懂,“姑娘,会说普通话吗?” 她便用憋脚的普通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他终于明白了,“S大,能到,三十块钱。” 她摸了摸口袋,三十块钱是她一个月的菜钱,家里一个月的油盐钱,大城市,坐个车就贵得吓死人。但是,不坐不行啊。 她咬了咬牙,上了他的三轮车。他好心地提醒她,看好行李,坐稳了,便朝S大蹬去。 嫘姑坐在三轮车上看J城,有些眼花缭乱。高楼大厦,如织人流,曾只在电视里见过,如今,竟真真切切地在眼前了。她忘了迷路的悲伤,又憧憬起都市生活来。 三轮车嘎达嘎达着继续前行,师傅后背衣衫已经湿透。看着他,嫘姑又想起了父亲,他也是这样为生计辛劳着。 好在S大到了。她跳下车,取了行李,走到师傅跟前,准备付车费。 她从衣服口袋掏出一把零钱,数出三十块,递给他。 师傅只从中数了二十块,略带羞愧地说:“就这些吧。” 不等嫘姑再说什么,他已掉头走了。 她朝校门口走去。 这时,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生朝她走了过来,笑着问她,“你是来报到的新生吗?” 嫘姑觉得奇怪,刚进校门,就有人过来搭赸?再看他来的方向,竟是接新处,便朝那人点了点头。 “你是坐火车来的吗?”他依旧笑着问。 她又点了点头。 “从哪来的?”他还是笑着问。 她还是点了点头,随即觉得不对,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用蹩脚的普通话回答了他的问题。 “凤凰山?可是H省的凤凰山?”他突然有些激动。 “是的。”她说。 他笑了,用和她一样的方言,说道:“师妹你好,我叫谌图,也是凤凰山人。真没想到,今年的新生,竟有一老乡?” 嫘姑不太明白,老乡有什么好激动的?但熟悉的乡音,却觉得他亲切了许多。 “老乡师兄好!我叫嫘姑,嫘祖的嫘,姑娘的姑。” 这不伦不类的称谓,以及独一无二的名字,让他笑得很开心。 “老乡师妹,欢迎来S大!” 她想起一事,“不是说有校车在广场车站接吗?我怎么没找到呢?” “哦,你来早了一天。校车明天才去,今天只在校门口有接新处。” 原来如此! 接着,他带她去报到,交费,领资料。校园很大,她有些不辨东西南北,只一路随他转换各个地点。 终于到了最后一处,宿舍楼。他带她交了住宿费,领了被褥和暧壶,送她进了宿舍。 放下东西,他问她要了纸笔,写下一串号码给她,“以后生活学习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 她接过来,又对他感谢不已。 他笑笑,说着再见,转头走了,并帮她带上了门。 嫘姑觉得,这个老乡,真是好人。 但又想着他的穿着,虽是运动装,怕也不便宜。他们应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算了,以后怕也无理由再见了。 想到这儿,她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狠了狠心,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题外话------ 不少人名,走谐音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