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KTV包厢。 六朵花儿正动情地合唱《单身情歌》。 这是毕业后,她们第一次聚齐。 歌唱中,仿佛又回到了青春无忧的校园时光。 但毕竟,隔了数年,大家的变化显而易见。 童年已是青春乐队的吉他手。 该乐队刚刚获得全国乐队大赛的冠军,发展势头正盛。 童年的脸上,写着极明显的“春风得意”。 “花儿们,为青春永在,为理想飞翔,干杯!”她大喊大叫着,举起啤酒瓶,一饮而尽。 说罢,她又要去拿酒。 大美拦着,担心地说:“童年,少喝点。” 童年不听劝,依旧大着嗓门,“相聚不易,定要不醉不休。姐妹们,躁起来!大美,来,喝!” 大美无奈,只得陪着抿了一小口。 然后,她笑着坐回边上,静静地喝着水,静静地看她们闹。 有好几次,她的目光,定格在晴儿身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毕业后,她去了一家公司,先从前台做起,如今已是人事部经理了。 去年,她和老乡男友结了婚,在J城过着平淡又幸福的小日子。 突然,她说:“明年,我准备要个孩子。那样,就圆满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 这话,是对身边的蕙儿说的。 蕙儿头一低,小声嘀咕,“要孩子有什么好。如果是我,就算生了,也会扔了。” 毕业后,蕙儿过得很不如意。 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收入却是每况愈下。 原因是沉溺爱情,却爱而不得。 大学时,她一直迷恋贾龙。 至到现在,仍痴心不改。 谁知,对方根本没注意到她。 蕙儿不明白,明明给她治过脚,他怎么就忘了呢? 眼看着,贾龙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甄想、嫘姑…… 前不久,他竟和刁楠结了婚。 蕙儿去他们的婚礼上,大闹了一场。 她质问贾龙,毕业前夕的那一夜,又算什么? 贾龙嫌恶地赶走了她。 想到这儿,蕙儿便恨极了,忍不住狠狠剜了嫘姑一眼。 我的一生,就这样毁了么? 石头正坐在蕙儿身边,两杯啤酒下肚,已有了些醉意。 她明白蕙儿的苦,一把抓住她的手,希望给她些微的温暖。 当然,她过得也不好。 前段时间,通过相亲,好容易认识了心仪的男人。 谁知他竟然劈了腿。 亲近蕙儿,可能有种同病相怜的心理吧。 只有晴儿,把着麦,一首接一首地唱着。 但每一首歌,都是绵绵不尽的相思意。 童年笑她,“好你个晴儿,都有了极品男人谌傲儋,还唱什么相思!” 晴儿的脸上,掠过一片小小的阴云,随即又大方地笑着,依旧唱她的歌。 偶尔,她的目光扫过嫘姑,心绪复杂。 嫘姑也偷偷瞥过晴儿,脑海里,反复浮现晴儿和谌图的合影。 哦,不,应该叫他谌傲儋了。 他不再是她的尘土,她不再是他的肋骨。嫘姑伤心地想,默默抬手,习惯性地摸了摸胸前的项坠。 不知不觉中,她加快了灌酒的速度。 醉了吧,醉了,就不会痛了。 一瓶见底,她又拿了一瓶。 不一会儿,就又见了底。 酒意来得很快,嫘姑感到胃里的翻江倒海。 她忍住想吐的冲动,直奔卫生间。 就着盥洗池,“哇”的一声,倾吐而出。 随即,飘散起难闻的味道。她恶心地又要吐。 有人帮嫘姑拍背。 回头一看,眼神迷离中,她竟看到了谌图的脸,依旧爱意满满。 “小骨,你怎么在这儿?” 这声音? 嫘姑又抬头,终于看仔细了。 谌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郑君。 “是郑君啊,你怎么在这?”嫘姑口齿不清地问。 “我来见朋友。”郑君的声音很温和。 嫘姑“哇”的一声,又吐了起来。 终于,吐干净了。 郑君抽出纸,仔细地帮她擦了嘴。 “走,我送你回家。”他说。 嫘姑摆摆手,烦闷地说:“不要回家,我还要喝。” 郑君扭不过,只得把她送回包厢。 这时,唱歌的,换成了童年。 包厢内,躁动着摇滚的疯狂。 晴儿正独自饮酒。 蕙儿和石头,继续相惜着,聊着私密的话。 大美已被她家先生接走了。 嫘姑又拿起一瓶酒,歪斜着走向晴儿。 “来,晴儿,我们干了。” “好,干!” 童年不干了,放下麦,也举起酒瓶,“还有我!” 蕙儿和石头,也起了身。 “还有我!” “还有我!” 除了大美,五朵花儿,带着各自的心情,一饮而尽。 又闹了许久,她们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