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带着一帮兄弟，翻过墙头，走了一段路，上了停在隐蔽处的皮卡，直奔凤凰镇而来。 进入镇子，灯火点点，与天上的圆月，相映成趣。 “老大，回哪儿？”开车的问。 老大坐副驾，抖了抖脸上的横肉，抬手弓指，给了他一个爆栗。 “猪脑子啊，当然回见老板了，他还等着呢。” 开车的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 他咧嘴滋溜了一下，小声嘟嚷：“老大，痛……” 余人见状，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老大也觉得好笑，说了声：“该！” 只有铁牛，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满脑子想着，不知师父回来了没…… 皮卡停在镇上最好的一栋别墅前。 老大领头，带着兄弟们，去见老板。 办公室的灯，亮得晃眼睛，石老板闭着眼，歪在沙发上，正一脸的不耐烦。心说：这个老大，办事效率越来越低了，这都走多久了…… 门外，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 老大的声音随即传来，“老板，我们回来了……” 这大嗓门，石老板听着很是悦耳，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门没锁，还不快滚进来！” “得令！” 门被推开，老大领头，真的滚了进来。其余人，除了铁牛，都有样学样，一个个像滚木般，横着滚了进来。 老板见状，早已坐起身子，笑了起来。他用余光扫过铁牛，按下心底的不悦。 “别滚了，都起来吧。老大，你快说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老大得了令，便炫耀似的，一腾而起。好巧不巧的，他揣入怀中的照片，偏偏轻飘飘地落在了老板的脚边。 “糟糕，只顾逃走，怎么忘了还有这茬儿了？既认了那小白脸做兄弟，就该把他丈母娘也还给他……” 老大正懊悔着，想要拣起照片，已经来不及了。 照片已稳稳地抓在了老板的手中。 明晃晃的灯光之下，照片上的美人，入了老板的眼底。 “这女人，是……？” 有人抢先回答，“是姓嫘的老婆，听说早死了。” 老板一惊，照片从手中滑落，又飘到了地上。他怒瞪了老大一眼。 “一个死人的照片，拿它干什么？老大，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老大突然害羞了，抖了抖脸上横肉，拽了拽老板的手，低头解释：“老板，您知道，我就这点癖好，看见好看的女的，不管生死，都忍不住想要……” 老板甩开他的手，狠戳了戳他脸上的横肉，“你呀，真是出息。” 他又转脸，对上铁牛，“哦……既然是姓嫘的女人，那也就是你的师娘喽？” 铁牛点头承认，正巧对上地上的照片，心不由得一颤，暗唤了一声“师娘”。 “既这样，这照片，你就先收起来吧。” 铁牛没想到会这样，怔愣了一下，便恭恭敬敬地弯下腰去，拾起地上的师娘，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老板不再纠结于照片，复坐回去，吐着烟圈，问起了今晚的行动。 老大耷拉着脑袋，“老板，姓嫘的不在家，没准儿去会相好的了。” 老板翘起二郎腿，悠然地问：“哦？那群娃娃呢？” “一个都不在，听说都回家了。” 老板皱起眉头，嘴角抽了抽。 众人知道：只要他皱眉，外加抽嘴角，就是要发火了。 不好！他们收到信号，不由得往后退了退，希望离老板远一点。 只有铁牛例外。 果然，老板掐灭了未吸尽的烟，复又起身，活动着双手，朝最近的铁牛走去，“你说，这是不是太凑巧了？” 铁牛沉默不语。 随着几声“啪啪”的脆响，铁牛的脸上，立马浮出几个红掌印。在灯光下，格外醒目，格外骇人。 众人又退了退。 老板冷笑一声，“你们……一个个都跑不了，下一个，该谁了？” 不大一会，有的脸痛，有的头痛，有的胸痛，有的背痛，有的胳膊痛，有的腿痛…… 只是老板赐揍，他们只得忍痛，一声也不敢吭。 最后，轮到老大。 老板早发现他有条胳膊不对劲，便狠狠地朝它下了手。 老大本就被嫘姑伤了，又被老板这么一拧，就更痛了。 他痛得龇牙咧嘴，“老板，姓嫘的，确实不在，娃娃们，也确实不在。我们把武校翻了个底朝天，砸了不少东西……嘿嘿，您消消气。再说了，好多村民都快熬不住了，您的目的很快就能达成……” 老板气笑，“什么目的？是理想！是宏伟蓝图！懂不懂？懂不懂？” 老大又挨了一连串的爆栗，“老板，痛……痛痛……痛痛痛……” 老板终于散了怒，心平气和起来。 他朝众人摆摆手，“算了，今晚就饶过你们。下不为例，这儿的事，必须尽快解决，我们背后的金主，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老大点头，显出低眉顺眼的样子，仿佛横肉都顺了过来。 “是，是，老板说的是。” “我乏了，还不快滚！” 老大对一帮兄弟说：“还不快滚！” 他们便又卧倒，如横木般，滚了出去。 铁牛正要往外走，被老板叫住了。 “铁牛，我想了想，照片放你那儿不合适，你还是留给我吧……” 铁牛犹豫着，“老板，放您那儿，太晦气了……” 老板冷冷地说：“晦气？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铁牛无奈，只得将照片放到了桌上。 石老板看着铁牛的背影，又看看桌上的照片，露出了可怕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