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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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站住!”苏幕遮气急,就要追上去理论,被星澜慌忙拦了下来。   “罢了罢了,我不泡也可以。”星澜温声劝道,“不必在意这点小事,惹人注意就不好了。”   “打水就打水,怎么就不能泡了!”苏幕遮却是脾气上来了,甩开星澜,大步流星的冲出去。   “幕遮——”星澜刚追出去两步,看到屋外形形色色的人都往他们这边看过来,只好又缩了回来。   苏幕遮那细胳膊细腿的,二两劲儿没有,可怎么打水啊?   不多久,苏幕遮就提了两满桶水回来,果然走的歪歪扭扭的,一进门就把桶放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甩着酸痛的手。   星澜忙说她就用这两桶水随意擦洗擦洗就行,他也不听,一根筋的把水都倒进浴桶里,弯着身子把桶内壁清洗了一遍,才又去打第二道水。   就这样又往返了三次,才打好一整桶的洗澡水。最后打完的时候,他满头都是汗。   星澜本想去帮忙,但手腕还包扎着,一使劲就疼的厉害,只能说爱莫能助。   没想到苏幕遮又道:“我再去打一桶放着,一会水凉了可以加。”   “不用不用,这水还烫着,我也不准备久泡。”星澜看着他掌心被木桶把手勒住两道深深的红痕,连忙拦住。   宫里的习惯是主子沐浴的时候,怕水凉了,下人时时要在旁边浇热水。   可这都啥时候了,哪还需要这么讲究。就算真的讲究,也没人给星澜浇啊,难不成他来?   苏幕遮想想也点了头,随即又道:“等等,还有。”   他从怀中取了个布包,打开竟是一整包新鲜的花瓣。   他将花瓣倒入水中:“鲜花泡了不比干花香,你先将就用吧,等日后遇到卖干花的了,再买些回来备着。”   “这……”星澜看着在水中上下起伏的花瓣,有些发愣。   苏幕遮又探了探水温,看向星澜:“好了,洗吧。”   ……   一阵安静。   苏幕遮看着星澜,星澜看着苏幕遮,两人大眼对小眼。   “洗啊。”苏幕遮道。   星澜牵着衣角朝苏幕遮眨巴眨巴眼,半晌憋出来一句:“哦。”   然后还是伫着没动。   “怎么光会‘哦’,不洗呢?”苏幕遮唰的变了脸色,“是嫌脏了?还是觉得简陋了?”   “都没有!都很好!”星澜忙道,“我要洗的。”   “那洗啊。”苏幕遮一脸诧异。   说洗又不动,她什么意思?当着面就撒谎?   “那,那我洗了啊。”只见星澜面上浮起一阵娇俏的红晕,羞涩的看了他一眼,接着缓缓背过身去,解开了外衫的腰带。   她不好意思慢慢脱,以免看着像刻意勾引人似的,不等苏幕遮反应过来,就把外衫褪下,放在了一旁的矮凳上。   一片光洁无暇的背印入苏幕遮的视线,垂落的些许黑丝下是白皙动人的肌肤,隐约可见颈上、腰上的系带。   那只有一指款的衣带柔弱的挂在她身上,像是在引诱人去扯开。   苏幕遮思维一片爆炸。   “不,不是!”他慌乱的四肢都无处安放,像只无头苍蝇在屋子里打转,“我不是要看你洗澡的意思,不是的!我,我……”   接着咻——的闯了出去,重重的关上了门,整个房间都仿佛随之震了震。   星澜看他这激烈反应,差点笑出声。也不知道他那颗读圣贤书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居然没反应过来洗澡要脱衣裳,非要抵着她的面要她洗。   她暗示了半天他又没懂,干脆就脱了。   反正现在难受的不是她。   她又去拴了门,不是怕苏幕遮怎样,是免得又其他不相干的人闯进来。   完了就泡进了热腾腾的水中,粉嫩的花瓣随着她的进入在水上翻滚起来。   星澜随意捻起几片,放在掌心观赏。   这浴桶中足足有数百片花瓣,每一片都完整、新鲜,没有看到一片破损和枯萎的,可见摘花人的细致和耐心。   正如苏幕遮为她做的每一件事。   在她本该日夜悔恨痛苦的时光里,陪着她,用这样细小又温暖的方式,在她疲惫又难忍的日子添加几丝阳光和温暖。   还有笑料。   星澜从前一直觉得苏幕遮这个人很简单,很透明,像是一眼就能看穿心思,现在却有一丝不确定了。   他愿意一个人历经千辛万苦来找她,愿意为她做过去从来不沾的粗活,愿意用最好的一切来照顾她,但说他对自己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那么在他心里,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一份存在呢?   除了他的君王,可还牵连着一层不一样的羁绊?   ……   苏幕遮站在门外,大口喘着气,试图让浑身的热意降下来一些,拼命的想把刚才不该看到的画面抛之脑后。   他今日真是累昏了头了,居然做出逼迫女子在自己面前沐浴这种下流肮脏无耻之事!   真是枉读这些年的圣贤书了!   若不是她病还未好,还需要他照顾,他简直要立刻剜目谢罪!   啊,他不是人!   还没等苏幕遮忏悔完,就听到房门那侧一声清脆的拴门声,心里又是一阵绝望。   她果然还是担心自己会闯进去吧?看来自己在她心中已经是不要脸的登徒子形象了。   他该怎么解释刚才自己不是故意的呢?   都逼到那份上了,就差上去撕衣裳了,还不是故意,说出来谁信啊。   这以后……可还怎么面对她?   苏幕遮无力的叹了口气,滑落到地上坐着。   坐在脏兮兮的地面上……这是爱干净的他从前绝不可能做的一件事。   但现在衣服已经够脏了,也不在意更脏了,所以也无所谓了。   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破罐子破摔了呢?   是和几个农夫一起挤牛车,下车时自己全身都沾了他们身上汗腥味,却找不到沐浴的地方的那次?   还是在山林中迷路,睡在树下和蚊虫为伍整整两日两夜才碰到樵夫带他出来的那次?   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被磕红了的掌心,想及这一路发生的所有事,心中一阵颓然。   。牛牛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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