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沫希示意叶月莹躲到屏风后,等叶月莹藏好后,才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任家护院队长正在和吴玉堂交涉。 “什么事呀?” 萧沫希负手站在门前,身后房门大开,笑看着任家护院。 任家护院队长知道眼前这几个锦翎卫是不能得罪的,小心回道:“几位大人,府里来了刺客,我家二老爷被刺客残忍杀害,如今我等正在搜查刺客,望几位大人不要归罪。” 萧沫希一脸震惊:“任二老爷被杀了?” 护院队长沉痛的点了点头。 萧沫希面上浮现出怒色:“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刺客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刺杀朝廷命官,可知是何人所为?” 护院队长摇头:“目前还不清楚。” 萧沫希沉默了一下,随即关切的问道:“任大人可还好?可需我等帮忙?” 护院队长想到老爷的吩咐,连忙摇头:“不敢劳烦几位大人,我家老爷正在陪晕倒过去的老夫人。” 萧沫希见他拒绝,也没强求,只是道:“我等在这里叨扰,任大人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说着,侧过身子。 “你们进院是想搜查刺客吧,请吧!”随即又对着吴玉堂等人说道,“大家好生配合,好早点抓到刺客,以慰任二老爷在天之灵。” 护院队长飞快的瞥了眼大开的房门,又看了看淡定随意的萧沫希等人,最后扫了一眼院子里没有任何异常反应的任家下人,随即抱拳道: “大人见笑了,大夏谁人不知锦翎卫各个身手不凡,刺客真要逃进了这院子,大人们怕是早就将刺客拿下了,哪还有我们什么事,我等告辞。” 大手一挥,带着任家护院离开了。 看着任家护院离开,吴玉堂走到萧沫希身边,抱胸不悦道:“那任峰是觉得我们和刺客有关?” 萧沫希笑了笑:“例行首查而已,不要想那么多。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说着,转身进了屋子。 吴玉堂刚想跟进去,谁知,萧沫希‘砰’的一声将门给关注了:“我要休息了。” “搞什么呀?” 吴玉堂揉着被撞倒的鼻子,骂骂咧咧的回了自己屋子。 “都听到了?” 屋里,萧沫希看着从屏风后走出的叶月莹,面色比之前郑重了许多:“任二老爷是朝廷命官,你们杀了他,是在和朝廷作对。” 叶月莹敏锐的感觉到萧沫希周身的气势变了,这人语气虽一如既往的温和,可里面却多了些锋芒,叶月莹不由握紧了手中的剑:“你想抓我?” 萧沫希不置可否,任峰是有问题,可这叶姑娘和她那位冷叔身上也疑点多多:“我是锦翎卫,锦翎卫的职责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贪官污吏,但也不会无视朝廷命官随意被杀!” “叶兄弟,你我相识一场,可若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今天你恐怕还真的走不了了。” 叶月莹冷笑出声:“亏得我还以为你和其他锦翎卫不一样呢,冷叔说得没错,辽东的锦翎卫早就和官员们勾结在了一起,相护包庇、狼狈为奸。” 萧沫希凝眉:“叶兄弟,你对锦翎卫的误解太深了。” 叶月莹嗤笑:“是吗,那么我请问你这位锦翎卫大人,你们难道就没有发现任峰残害同僚、勾结胡人的事吗?是我误解太深,还是你们本就是一丘之貉?” 听着这话,萧沫希眸光闪烁不断,严肃的看着叶月莹:“叶兄弟,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叶月莹见他这样,脸上的讥讽更甚:“你们锦翎卫不是查办贪官污吏的吗,任峰在辽东只手遮天,你们咋就没发现呢?” 萧沫希默了默:“叶兄弟,若任峰真如你所说勾结胡人、残害同僚,我保证,一定将他绳之于法。” “你保证?” 叶月莹一脸不信,还想讥讽几句,可这时后肩的剧痛差点让她站不稳。 萧沫希见了,连忙上前将人扶住:“你受伤了?” 叶月莹甩开萧沫希:“用不着你假好心。” 萧沫希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姑娘,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放到了她手上:“能自己上药吗?” 不等叶月莹说话,又道:“伤口一直流血,血腥味会很重的。” 叶月莹凝眉看着萧沫希:“你不抓我了?” 萧沫希没说话,转身出了房间,没一会儿拿着一卷白色纱布回来,将纱布递给叶月莹后,直接道:“你先进内室上药吧。” 说着,走到客桌前,背对着叶月莹。 叶月莹注视着萧沫希的背影,看了看手里的金疮药和纱布,最后识相的进了内室。 谷/span...... 内室,叶月莹坐在梳妆镜前,小心的解开上衣,从镜面里看到了后肩上那条成人巴掌长的狰狞伤口。 叶月莹咬着牙关,看着镜面,艰难吃力的将金疮药撒到了伤口上。 外间,萧沫希听着内室里传出的压抑忍痛声,眉头忍不住蹙了蹙,同时心里也在思考要不要放了这人。 刚刚出去那纱布的时候,他已经吩咐吴玉堂去哈齐城锦翎卫分部调查这些年死去官员的名单了。 通过刚刚叶姑娘的话来看,她应该是官宦之后。 想着这些的时候,上完药的叶月莹白着脸走了出来,将剩下的金疮药递給萧沫希:“多谢。” 萧沫希没有接,神色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你留着吧,这金疮药比外头的要好些,多上几次药,你的伤口应该就能恢复了。” 叶月莹感受到了这金疮药的不一样,原本火辣辣的伤口,上了药后,疼痛就减弱了大半,可是这样,她更不能要了。 叶月莹将金疮药放到了桌上,看着萧沫希,试探着问道:“能放我离开吗?” 萧沫希看着她,没有立马回答。 叶月莹心里担心冷风久等不到她出去,会再闯任府:“我必须离开,你若不同意,我拼死也要闯出去。” 萧沫希开口了:“坐着休息一下吧,任府的护卫应该还在四处搜查,你现在出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叶月莹眸光一亮:“你愿意放我走?” 萧沫希看着她:“你之前说的事,若是属实,那今晚我就没见过你;可若是你骗了我,那我会亲自去抓你的。” 叶月莹感觉到萧沫希的认真,有那么一瞬想要告诉他任峰私自霸占了一座银矿的事,可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连父亲都被任峰害死了,还是不要牵连眼前这个还算尽职尽责的小小锦翎卫了。 深夜子时,在萧沫希的掩护下,叶月莹离开了任府。 第二天一早,吴玉堂将从哈齐锦翎卫分部带回的名册交给了萧沫希:“近十年,辽东死的官员名单都在上头,我看了一下,没有姓叶的官员呀。” 萧沫希皱眉,难道他猜错了?叶姑娘不是官宦之后? 萧沫希拿过名册仔细的翻看起来,官员中确实没有姓叶的,可他却在逝去将领名单中看到了一个名字。 叶经武! 吴玉堂见萧沫希面色不对,伸头过去看了看,随即惊讶道:“将门之后?”接着,面露恍然,“难怪叶小兄弟年纪轻轻武艺就高超,原来是将门虎子呀!” 萧沫希没有理会吴玉堂的感叹,只是凝眉注视着叶经武的注解。 叶经武:辽东边军副总兵,在和鞑靼作战时,被皇上亲封为正三品昭勇将军,死于七年前,原因,冬季酗酒狩猎,林中遭遇饿熊,被饿熊啃食而亡! 看着叶经武的死亡原因,萧沫希觉得荒唐至极,一个个堂堂正三品将军,竟死在了野熊之口? 萧沫希看着吴玉堂:“我要知道叶家所有事,马上去查。” 吴玉堂点了点头,立马带着人出去了。 当天下午,吴玉堂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叶家太惨了,叶经武被熊啃食而亡,连尸首都没剩下,叶家只能给他立衣冠冢。” “谁知坟墓位置却选在了安山脚上,出丧那天,安山发生了雪崩,叶家全家老小,连同下人一起全部被雪给埋了,等被人挖出来时,人早就死了。” “之后就有传言说,说叶经武杀人太多,惹怒了老天,这才糟了这天大的祸事。” 说到这里,吴玉堂笑了笑:“你猜最后是谁给叶家人下葬的?” 萧沫希看着他:“任峰?” 吴玉堂顿时垮了脸,撇嘴道:“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聪明,每次都是这样,怪没意思的。” 萧沫希皱着眉催促他:“说正事。” 吴玉堂收敛了神色:“要说这叶经武和任峰呀,那还真是关系匪浅,听说叶经武救过任峰的命,两家在外常常以兄弟相称。” “叶经武死后,任峰悲痛欲绝,还专门带着人马冲进了山林,杀了好几头野熊,说是要为叶经武报仇呢。” “之后叶家人出事,也是他忙前忙后,引得众人都夸赞他有情有义。” 萧沫希眉头拧成了死结:“叶家人全死了?” 吴玉堂:“听说叶经武的女儿还没活着,当年她因为生病,没有出席葬礼,这才捡了一条命,不过人现在不在辽东,被她外祖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