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彦询被挂断了电话也不恼,给他发了几条信息,大意就是今天晚上他们一个团都会在夜莺聚会。 孟听鹤面无表情地划掉信息。 在孟听鹤一边头痛一边谱曲的同时,贺铭昆在和狐朋狗友某个富二代的别墅里开轰趴。 贺铭昆单手搂着个穿着吊带裙的女人,另一只手朝对面敬酒:“还是我们程少点子多啊,这大白天的轰趴,别有一番风味!” 程少喝得醉醺醺的,闻言就眯着眼笑:“是吧!我,我就说不错!咱晚上还能换个地继续!” “哈哈哈白日宣淫啊。” “你这不乐着呢?” 旁边的人瞎起哄,很快把地点定到了他们常去的夜莺。 “说起来,我上回去夜莺,嘿,看见个美人。”其中一个黄发青年咂了咂嘴,回忆道,“可他妈好看了,又高又瘦,腰贼细,可惜当时旁边有人。” 程少掐了一把旁边女人的大腿:“呦,韩公子还会怕啊,抢就完事了呗!” “别说了,后悔死了。”黄毛青年越说越带劲,见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自己身上,更是兴致勃勃地描述了他惊鸿一瞥的美人到底有多美。 贺铭昆起初也听得兴致勃勃,听到后面越听越不对劲。 这描述听着,怎么这么像是孟听鹤呢? 贺铭昆忍不住打断黄毛:“他们说了什么没?” 黄毛为难地皱眉:“这我哪听得到,隔了老远了。”想了一会,他一拍手,“哦!我就听到那个人喊了个啥,贺……?反正听着是这个音。” 贺铭昆心里一股火冒起,手上下意识恨恨地用力。 他怀里的女郎蹙着眉,娇嗔道:“贺少,你弄疼人家了。” 贺铭昆回过神,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好好好,等下就疼你。” 在周围一片起哄声中,贺铭昆心不在焉,不由自主想到孟听鹤。 若是晚上把他叫过去……他那张和心头白月光极其相似的脸,若是可以…… 这么想着,贺铭昆不由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我晚上带个人吧。” 周围的起哄声更大了,女郎环住他的脖子,在他颈侧咬了一口:“人家还在呢,你怎么就想着别人?” 贺铭昆享受着她的主动,嘴里却没顺着她的意思:“你才跟我玩了几次?就想独占我啊。” 程少大笑:“行啊,带!咱先去二十一楼玩,结束了再去包间!” …… 孟听鹤并不知道这场混乱又奢靡的轰趴说都说了什么,他还在构思曲子如何完美兼容四个人的风格。 还要一边应付突然热衷于发信息的秦彦询,以及每天都热衷于给他发信息的靳梁。 等到夕阳西下,桌面上堆了五六个废纸团,而完好平整的那一张纸上,已经被音符填满。 孟听鹤忙活了大白天,终于定好了第一版的谱子。 他放下笔,走出房间喝水。 刚走出来就和一身酒气的贺铭昆碰了个正着。 孟听鹤不动声色退开两米,避开了那股熏人的酒气香水混杂的味道。 贺铭昆仍然不清醒,伸手想拽孟听鹤:“今晚跟我去夜莺。” 孟听鹤避开了他的动作,闻言扬了扬眉。 又是夜莺? 见贺铭昆还想拽,孟听鹤勾过旁边的椅子,拦在了两人之间。 孟听鹤无视贺铭昆愤怒的眼神,心平气和道:“我记得我没有这个义务。” 贺铭昆被噎住了。 那份协议还是当初为了哄孟听鹤住进来的时候拟订的,为了让他答应,那份协议跟哄祖宗没什么两样。 本想一步步把人拿到手,没想到这么难搞。 贺铭昆盯着孟听鹤的脸,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就去露个面。” 听起来竟然还有点卑微。 孟听鹤仔仔细细看了一眼贺铭昆。 他至今没有想明白贺铭昆到底图什么。 整个替身都这么真情实感。 手里不断传来嗡嗡嗡的振动,屏幕疯狂闪烁着,最上面那条赫然是秦彦询问他要不要去聚会。 孟听鹤轻声说:“不去。” 也不知道在回答谁。 贺铭昆顿时翻脸:“你他妈……!” 屏幕上也应景地又刷出一条信息。 [秦彦询]:小鹤,你听到了吗,十一个人都在呼唤你。 心里的弦莫名被碰了碰。 孟听鹤抬头,问贺铭昆:“露个脸就行?” 贺铭昆没想到他态度变得那么快,打了个酒嗝:“啊?对啊。” “那送我过去,进去走一圈也算是露个脸吧?”孟听鹤冷静分析。 贺铭昆:“???” …… —— 是夜。 夜莺二十一楼。 夜莺作为江市最有名的高端会所,服务范围极广。低层的几楼是极具风格的正经餐厅,往上就是成年人都懂的服务内容了。 而夜莺的二十一楼,一整层楼就是一个大厅,是酒吧和夜店的综合体,私密又开放,服务周到。 靠近吧台的一个卡座。 唐郢择喝了一口金发美女喂给他的朗姆酒,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对他对面的人大声嚷嚷:“来啊!放纵啊!不要枯坐!尽情地嗨!” 贺凭睢冷漠地喝了一口酒,懒得给这人眼神。 唐郢择:“你是不是说了什么!” 贺凭睢被吵得脑仁疼:“我说你个憨批,怎么不去清净点的包间。” 唐郢择怒骂:“我约你出来一次容易吗!我这不是让你感受一下世俗凡尘的美好!” 贺凭睢对他的良苦用心不为所动,说:“我还不如回家打游戏。” 唐郢择彻底无语:“贺总,你手底下的人知道你现在沉迷游戏吗,不是,我都有点后悔把你拉进坑了。” 贺凭睢不跟非酋计较:“你只是游戏体验不好,我们不一样。” “草啊,你别说了行不行,老子也是氪金玩家,怎么就和你不一样呢。” 唐郢择也是醉了,不再说这个伤心的话题,朝一旁候着的女人使了个眼色。 那女人长得明艳动人,身材也是火辣诱人,收到唐郢择的眼神,坐到了贺凭睢旁边,伸手就要抱住他的胳膊。 贺凭睢冷淡地说:“别碰我。” 女人见惯了男人们的各种玩法,理所应当地把他的话当成了欲擒故纵的暗号,笑着就要整个人抱上去。 贺凭睢轻啧了一声,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拎到离自己三十厘米远再松开。 那双锐利的眼不见丝毫醉意,在迷离的灯光下有些不近人情。 女人有些尴尬地垂下手。 唐郢择见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哎,这人不好这口。过来过来,哥哥疼你,哥哥最怜香惜玉了。” 贺凭睢没理他,自顾自地喝酒。 唐郢择知道这人每次来酒吧就是真喝酒,自己一度怀疑他是不是不举,不过也不敢逼他。 谁知过了十来分钟,一个清秀水灵的男孩子走到了他们卡座,一屁股坐到贺凭睢旁边,笑盈盈地看着他。 唐郢择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不愧是夜莺,服务就是周到。这回人是对上了性取向,不知道他这兄弟会怎么着。 贺凭睢平平淡淡地看了一眼落座的男孩,又把头转了过去。 那男孩依旧是笑盈盈的,端起了桌上的酒,对贺凭睢说:“能与先生这样帅的人共饮真是我莫大的荣幸。” 贺凭睢回过头,屈尊降贵地勾起他的下巴:“共饮?” 男孩被贺凭睢注视着,心跳不受控的加速。他牢牢记着自己的优势,眨了眨自己水润的眼睛。 一般有人这么抬起他的下巴,都是要亲他的。 男孩忍不住闭上了眼。 贺凭睢看了看他,索然无味地松开手,没什么感情地开口:“nxut605,一瓶一百九十万,饮吧。” 男孩:“……”妈的,这是人话吗,这是人喝的酒吗。 男孩颤巍巍地放下酒杯,走了。 唐郢择那口酒终究还是喷了出来。 活该单身! …… —— 贺家的司机被迫开着贺铭昆那辆骚紫色的跑车风驰电掣,无奈一路塞车,到夜莺时,那群公子哥已经玩了好一会了。 孟听鹤跟着贺铭昆坐电梯来到二十一楼。还未踏出电梯,就已经听到了震天响的DJ劲歌。 那群公子哥们聚在东北角的一个大卡座,一个个从今天下午醉到了现在。 孟听鹤扫了一圈群魔乱舞的富二代,朝贺铭昆点点头:“露完了。” 被这么一大圈人看着,甚至还能听到这群人惊艳的吸气声和起哄声,若是直接让人走了……贺铭昆自觉面子上过不去,低声喝道:“跟我去玩一会。” 孟听鹤平静地看着他。 贺铭昆看着他漂亮的脸,忍不住动了点心思。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药……而且孟听鹤这人,一看就不会喝酒,先哄一哄,让他们准备一下。 贺铭昆语调软下来:“那这样,喝一杯,就一杯。” 孟听鹤撩起眼皮,顺手在旁边候着的服务生的托盘里拿了一小杯:“这个可以吧?” 贺铭昆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有些懵:“可是可以,不过……呃。” 孟听鹤已经干脆地一仰头。 一杯很快见底。 孟听鹤轻轻把酒杯放回去:“不奉陪了。” 贺铭昆本身也还醉着,周围一群人也是没搞懂这个发展,竟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孟听鹤走了。 …… 他绕过狂舞的人群,走向洗手间,一边给秦彦询发信息问他们在哪个房间。 夜莺的洗手间也做的金碧辉煌,充满奢靡的资本家气息。 清凉的水冲在手上,让他被音乐震得有些晕的脑袋清醒了些。 “哈哈,哪里来的美人,一个人啊?” 孟听鹤吹干了手,慢慢地转头。 两个笑得不怀好意的男人,堵在了洗手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