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盘算(修了后半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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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晚若想让沈瑜娶祁明月?!   戚如翡愣了两个弹指间。   蓦的一拍桌子,桌上的小灯笼跟着跳了跳,就听她怒喝道:“她在想屁吃!”   沈琢:“……”   “不对!”戚如翡又扭头看向沈琢:“沈瑜是她亲生的吧?!”   沈瑜这人虽然表面上看,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   但好在这个纨绔没什么坏心思,脑子虽然笨但是够义气,这样的人做兄弟可以,但不堪为夫婿!   而祁明月性格泼辣,爱憎分明。   喜欢戚如翡,能乖乖巧巧腻在戚如翡身边,一口一句姐姐。但面对厌恶之人时,她能毫不手软把对方抽的皮开肉绽!   而好巧不巧,沈瑜应该隶属于后者!   就这,魏晚若竟然还想着,让沈瑜娶祁明月,她怕不是想沈瑜死!   沈琢明白戚如翡所想。   他叹了口气:“阿翡,华京权贵子弟的婚事,向来自有父辈的思量……”   “什么狗屁思量!”戚如翡就不懂了:“难道新人自己都没有知道的权利吗?一看沈瑜那傻不拉几的样子,肯定还不知道,魏晚若要把他卖了,我得去告诉他!”   至于说了之后,沈瑜怎么选,那是他们之间的事。   但沈瑜有知道的权利。   “阿翡!”眼看着戚如翡真的要去。   沈琢往前一扑,没抓到戚如翡衣角,便立刻手往后一缩,捂住胸口,又闷咳起来了。   戚如翡原本手已经碰上帘子了。   听到沈琢的咳嗽声,只得又扭头过来,转身去扶他。   “阿翡,你别去!”沈琢势握住她的手。   他道:“母亲虽然想同祁家结亲,但祁家肯不肯,还未可知。万一此事不成,你却提前告诉了阿瑜,岂不是会惹得他们母子之间不快?再说了,母亲只有阿瑜一子,她又岂会害他?”   戚如翡刚才是替沈瑜着急。   听沈琢这么一说,顿觉好像有道理。   所以魏晚若是不知道,沈瑜和祁明月之间的事么?   可是不可能啊,今天在府门口,沈瑜嘴里那个母老虎,明明就是在说祁明月!   戚如翡皱眉想了想,转头问:“魏晚若为什么想要沈瑜娶祁明月?”   沈琢一愣,不禁又哑然失笑。   戚如翡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可在某些事上,又敏锐的出奇。   但沈琢也没瞒她,如实说了。   “我与阿瑜是兄弟,但如今我已在大理寺任职,而阿瑜至今仍是白身,母亲心里自然会有不忿,便想让阿瑜在婚事上,压我一头。”   沈琢这话说完,就见戚如翡不屑翻了个白眼。   她倒了杯水递给沈琢:“这有什么,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干嘛要一直跟别人去比。再说了,要比也是用自己的长处去比对方的短处,比如沈瑜比你年轻,比你……”   戚如翡是个话一说长,就容易说秃噜嘴的人。   虽然她及时刹住了,但那个话音还是冒了出来。   沈琢瞬间觉得,自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事到如今,容不得他退缩,他只能捏紧茶盅,抬眸,桃花眼里含了无限哀怨。   一看沈琢这个眼神。   戚如翡就头皮发麻。   果不其然,接下来,她就听沈琢用质问负心情郎的语气,问:“阿翡,你是厌倦了,也嫌弃我是个病秧子了吗?!”   要是别的男人用这种语气,同戚如翡说话。   戚如翡早就一拳挥过去,打的他满地找牙了,但现在说这话的是沈琢,戚如翡立马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沈琢:“……”   孟辛坐在车辕上,听着戚如翡和沈琢的话,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谁吃定了谁!   戚如翡一路解释了许多。   沈琢都是眉眼哀哀,仿若被人抛弃的小可怜,到最后,眼见戚如翡耐心快要用尽时,沈琢立马扯开嘴角,露出一抹无害的笑:“从来没有人在乎过我的感受,只有阿翡会同我解释这么多,我信阿翡。”   戚如翡脸上的不耐烦,这才迅速落了下去。   算了!跟他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计较什么,不是说好了,要让他开开心心的死去么!   戚如翡深吸了口气,板着脸道:“日后,你想要听什么,直接同我说便是,不准再这么绕圈子,不然我会生气!”   沈琢乖巧哦了声。   他话音刚落,马车就停了。   一行人下了马车,正要往府里走。   走了几步,沈琢似是心有所感,回头,就见夜雾中,一顶轻软小轿,正朝相府过来。   沈琢脚下一顿。   他偏头冲戚如翡道:“阿翡,我有公事同父亲说,你先回去吧。”   沈瑜和魏晚若,走在前面。   听到这话,齐齐回头,往后看了一眼,沈瑜瞧见沈勉之的轿子,顿时像老鼠见到了猫一样,立马往府里跑。   而魏晚若脚下一顿。   偏头看了沈琢一眼,却没再说什么,转身也进府了。   戚如翡也走了,只余沈琢一个人立在夜里。   看着那顶不断走近的轻软小轿,沈琢表情有些复杂。   自上次‘病重’之后,他一直称病未上朝。   对于如何处置六皇子一事,也从未发表过意见,今日还是从六皇子口中,他才得知,皇上今日召他和三皇子入殿,问了六皇子的事。   而一向都独善其身的沈勉之。   今日却在他们回禀之后,突然向昭和帝奏请,让严处六皇子,一时有不少人附议。   据说当时昭和帝面色极为难看。   只脸色阴郁扔了句,‘容朕考虑后再议’后,便拂袖而去了。   “站在这里做什么?”   沈勉之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来。   沈琢回神,就见沈勉之已下了轿。   他行礼道:“父亲。”   沈勉之嗯了声。   以为沈琢是在等戚如翡,却不想沈琢竟提灯跟了上来。   沈勉之脚下微顿,步子放慢了些许:“找我有事?”   “父亲不该掺和此事的。”   沈琢虽未说明何事,但他们父子俩都心知肚明。   沈勉之脚下都未曾停一步,面上一派肃冷:“你不必多想,纵然不是你,此事我也会向陛下谏言的。”   这句话,沈琢是信的。   毕竟沈勉之在朝中,素有贤相之名,若放在别的朝臣身上,他自然会帮忙说话。   但若放在他身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今夜,沈琢问了,沈勉之既然这么说了,那他便只能这么信了。   沈琢没再纠结这件事。   而是又道:“母亲有意让阿瑜与祁家结亲,父亲可曾知道?”   府内树影憧憧。   沈勉之每往前走一步,灯晕已先一步落在他下一步要去的地砖上。   他声音淡淡的:“娶妻问妇之事,一向都是你母亲做主,我不过问此事。”   沈琢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答案。   顿了两息,依旧往前走着:“那父亲如今知道了,也不打算再管了么?”   暂且不论祁家是否有意与相府结亲。   但就魏晚若起的这个念头,就足以给相府带来灾祸。   沈勉之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无论他与手握重兵的齐国公府,最后能不能结成儿女亲家,一旦沈家动了这个念头,那便会让昭和帝如鲠在喉,继而怀疑他有不臣之心。   沈琢以为,此事他已说的够透彻了。   却不想,沈勉之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毫无起伏:“没影的事,管什么。”   沈琢一怔。   还没等他再问,沈勉之已又道:“今日祁老太君寿宴,几位皇子都去了?”   “都去了。”   沈勉之便没再答话了。   即便父子俩的院子,方向刚好相反,但走到岔路时,沈琢还是下意识提灯,欲送沈勉之回去。   沈勉之却道:“不必了,我公务尚未处理完,你且去吧。”   说完,便召来苍荣,主仆二人俩走了。   等他们人影不见了,沈琢才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而此时,除了沈家在议论这件事之外,祁国公府现在也是头大。   祁老太君寿辰,三位皇子齐至。   这在别人眼里看来,是极有排面的事,但在祁家人眼中,却是令他们头秃的事。   因为今日,这三位皇子,表面上看,是来为祁老太君祝寿的。   但祁家人心知肚明,他们都是为祁明月来的。   如今六皇子下狱,储位之争就只剩下这三位皇子了。   祁国公自上次与戎狄一战后,便以养伤为由,暂避锋芒,整日在府中含饴弄孙,一副不关心世事的模样。   但朝中的风吹草动,却都瞒不过他。   祁国公早已知晓,这三位皇子,已将不少朝臣拉入他们的阵营了。   但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他们祁国公府一门,向来只忠心于皇上,祁国公严令几个儿子不得与皇子结交,却不曾想,他们竟然又将主意打到了祁明月身上。   而祁国公早就料到了此事,所以当初才想将祁明月嫁给方卓。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方卓竟然是那样卑劣的一个小人!   除了呼呼大睡的祁明月之外,祁家其他人都在前厅。   烛火哔啵,满室静默。   祁家三郎坐不住了。   他气的脸红脖子粗:“亏他们还是皇子呢!竟然把主意打到一个姑娘家身上,他们还要不要脸了,他们……”   祁国公目光阴鸷望过来。   祁家三郎立刻闭嘴了。   祁国公目光落在祁家二郎身上。   祁家二郎知道,这是父亲让他说的意思,他便照实说了:“父亲,孩儿觉得,若当真要在这三位皇子中选一个,孩儿选十皇子。”   十皇子傅岚清,与祁明月年龄相符。   而且为人也落拓,兼之婉贵妃又深受陛下宠爱,傅岚清最后能入主东宫的几率很大。   祁夫人一听这话,顿时开始抹眼泪。   她啜泣道:“明月那性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何堪为皇家妇!若非要在皇家跟相府选一个,我宁可让她选相府!”   此话一出,祁家三郎和四郎惊呼:“娘!”   “胡说什么!”祁国公当即怒喝道:“你以为,沈家是什么福地洞天吗?”   他是武将,沈勉之是丞相。   谁都能结成儿女亲家,就他们不行!一旦让昭和帝知道此事,必会怀疑,他们有不臣之心!   到时候,只会给阖府上下招来杀身之祸!   祁国公目光又落在,始终没说话的世子祁靖身上。   他道:“大郎,你来说。”   祁靖上前,与三个弟弟站在一起。   他道:“孩儿觉得,为今之计,要么将明月继续送出华京;要么就是找个人赶紧将她嫁了;要么,就将明月送到庵里去。”   “大哥!”   “大郎!”   祁母和祁将二郎、三郎,纷纷惊呼。   祁二郎忍不住道:“大哥,明月是个连素色料子都不穿的人,你将她送到庵里去,会比让她死还难受!”   祁三郎跟着附和:“就是就是,要实在不行,我们就去进宫求皇上!”   “嘭——”   一个茶盏摔在他们面前。   祁二郎和祁三郎立马跪下去,不敢再说话了。   祁国公:“继续说。”   祁靖:“诚如二弟和三弟所说,送明月去庵里这一条,可以排除了。”   祁二郎和祁三郎,顿时松了口气。   祁靖继续道:“不过孩儿觉得,既然三位皇子,已将主意打到了明月身上,现在继续送她走,只怕会羊入虎口。”   祁国公沉思起来。   祁夫人生怕他要再送祁明月走,便道:“老爷,阿靖说的有理啊!”   那为今之计,只剩下让祁明月尽快嫁人这一条路了。   而经过上次方卓一事,祁国公心里有个结,他怕急头巴脑找的人,又是个人品差的,但见祁靖面色沉稳的模样,祁国公便问:“你心里有人选了?”   祁靖点头,报出了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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