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的话,其实很不好听。 但爨冈却不以为然,他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当面顶撞是肯定不敢的。 “将军教训的是。” “不过末将不是这个意思。” 高顺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森森的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 爨冈这就有些尴尬了。 好在此时,吕熙忽然开口,替他解围:“高将军,还是让他把话说完吧。” “毕竟爨冈他也是刚刚加入咱们的,需要一个叫晋升的机会。” “况且……” 说到这,吕熙顿了一下,紧接着言词之间,变得凝重了很多。 “我也希望可以听听他的意见。” “我与南中诸将虽然多有交流,可是同爨氏人就不那么熟识了。” “而今都是一家人,对不对?” 吕熙把话说到这份上,高顺还能说什么? 既然老板让你说,咱就不得给面子,不过到底要怎么说,你小子,怕是压好好酌量一下。 高顺给了爨冈一个眼神,闭了嘴。 爨冈冲吕熙给了一个感激的目光,躬身三拜,这才继续往下说。 “虽然高将军说的没错,战争既是一场赌博,但作为赌徒的我们,最好还是要把持住自己的筹码。” “不可偏倚过重。” 说到这,爨冈大胆往前进了一步,选中地图上一块蓄水池。 “殿下,末将以为,若想攻破边乐,最好的办法,不如是引水倒灌。” “水淹边乐!” 吕熙闻言,目光一闪。 没想到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竟然能想到引水倒灌的策略,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而且之前吕熙也想到了。 之所以没有提出来。是因为吕熙担心一旦这么做了,会让工程量变大。 他这些将士们骁勇善战是真的,可要是干活…… 吕熙也拿不出他们到底能干多少。 况且当兵练武的最怕就是累坏了身子,虽然打仗、习武很累,但是和体力活不一样。 一个越干越强,一个干完了就彻底完犊子了。 “爨冈,你继续说下去。” 虽然吕熙心里已经否定了他的策略,但面上还是古井无波的让他继续说下去。 他可不是那种一言堂的混蛋。 “是。”爨冈一拱手,继续往下讲。 “这条水道,其实很好,深浅、宽窄正好适合咱们使用。” “而这边蓄水之地,也正好处于高地之上。” “据末将所知,这条水道乃是边乐城中,最重要的水源之一,而贵霜人也在边乐发展了农业耕地。” “所以每到汛期的时候,他们就会提前打开所有的水闸,以方便可以引第一波水进入天地、城中。” “所以只要咱们现在挖开蓄水,倒灌进去,边乐城中的贵霜人,绝对来不及反应!” “必死无疑!” 爨冈说完,深深吸了口气。 瞧着在做各位脸上的表情,他都忍不住要夸自己是个小天才了。 然而! 就在他打算询问吕熙态度的时候,得到的却是当头一棒。 吕熙打的很轻,可对他而言,那就是重如千钧,好险没给他干开瓢了。 “爨冈你的计划不错,但是……我倒是以为并不适合我军。” “挖掘蓄水需要大量的人力,我们暂时可以没有那么多人。” “啊!” 爨冈被他说的有点蒙。 这时候就看一直没开口的刘备忽然站了起来。 他之前虽然被吕熙安排去当焚尸匠,不过身为将佐,他也有与会的权力。 “爨冈,殿下说的没错,而今我军缺少人员。” “按照你的计划,我想如果希望尽快完工的话,至少也要投入七八千人。” “哪有那么多人给你用?” “还是你想带着爨氏兵将去挖地沟啊?” 爨冈:“……” 混账! 好好一句话,不知道怎么被他这么一说,就难听的直扎耳朵。 虽然他幽怨的眼神好像刀子一样,只是刘备却全然不在乎,直接无视,继续想吕熙奏报。 “殿下,臣以为,他的几乎虽好,却不实用。” “臣倒是还有一个计划。” “你说吧。” 吕熙轻轻敲打着桌面,见刘备这么卖力,他很欣慰。 得到了许可的刘备,赶忙说道:“殿下,臣以为眼下咱们最好的策略,应该以静代动,不是说王河要带兵过来投降,啊?” “这就是一个转折,所以臣觉得,大军不如暂时驻扎在此,等候王河那边的消息。” “若他真的过来,我军就有了充足的人手,到时候执行爨冈计划便可。” “若他不来,则王河欺骗了殿下,我等也可直接调转枪头,先行灭了他。” “到时候再趋势那些俘虏,充当劳工!” 卧槽! 损啊! 听完他的话,爨冈心里都是平衡了。 虽然刘备刚刚只是把他的策略又丰富了一层,但不得不说,他讲的很对。 但就是太丧阴德了,显然他是没把贵霜人,当人啊。 刘备瞧着他的眼神,淡淡一笑。 对,那帮子准阿三,就特么不是人! 就是这样! 不接受任何辩驳。 他们两个暗暗沟通什么,对吕熙而言,全无所谓,但刘备的几乎倒是不错。 “玄德说的和我心意。” 顿了顿,吕熙给出了决断。 “我看咱们就按照玄德说的去做好了。” “不过吗……” 略加停顿,吕熙嘴角微微挑起:“除此之外,我军还要有第二层打算。” “如果王河那边真的考不住的话,咱们也没有必要去攻击他,文远、奉孝就足够收拾他的了。” “至于边乐方向的情况,既然水走不通,便不如再给他们一场大火。” “反正汛期也快到了,多大的火,水汛一来,都能熄灭。” “也不必我军另做收拾。” “高顺。” 说着,吕熙开始点将;额。 “末将在!” 高顺应而起身,抱拳拱手:“请殿下吩咐!” “我要你准备充足的引火之物。” “另外摘选神箭手千人,让他们做好准备,随时听候我的命令,准备火烧边乐城。” “末将遵命!” 吕熙微微点头,随即目视众人。 “至于你们诸位,在没有得到的我的战令前,各司其职,这一次烟熏牛角,又以水火之策准备对付边乐……说真的,我心里并不是很好受。” “但,我们没有选择!” “你们去吧。” 吕熙说着,摆了摆手,散帐而去,等到众人全部离开之后,只有贾诩还在身旁伺候。 “殿下,臣不明白,您方才为何最后要加那么一句。” “臣知殿下宅心仁厚,面对如此残酷的场景,心有不适很正常,可要是说出来的话,只怕也会印象军心啊。” 贾诩的担心不无道理。 可他却小看了吕熙。 老子是那种无病呻吟,没事找事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