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探究的看向明执,明执心虚的不敢看顾宁的眼神,但他仍强装镇定的和顾宁对视。 这样一来,顾宁就无法得知是不是他做的了。 但是明执没有想到,他的尾巴出卖了他。 顾宁看着明执一边反驳他的话,一边飞快摇晃着的尾巴。 他扶额轻叹,不过他也没说什么,瞥了眼明执就继续和白叔说话。 白叔出来也有些时间了,他身体不好,白三不敢让他在风里待太久。 虽说风不大,但这些风对于白叔来说,会让他生病发烧。 以白叔这样的身体,生病无异于一场“酷刑”。 白三不敢冒险。 他劝着白叔回屋里去,白叔不愿意回去,他说想看看杏树,不然等杏树没了,他就再也看不到了。 顾宁见状,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听着白三和白叔的对话。 他以前听老人说过,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 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么说,但是顾宁还是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些门道来。 桃树养人,杏树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 至于杏树怎么伤人,顾宁却没有听人说过具体的事情。 只是这一句话,流传至今,肯定有它的道理。 顾宁抬眼,浅若琉璃的眼瞳,仔细看着这颗硕大繁茂的杏树。 说是杏树,其实和杏树长的并不相似。 顾宁见过杏树,杏树的叶片和枝干,远没有白叔后院里的这颗这么繁盛,叶片也没有这么锋利。 凑近了看,透过微薄的阳光,可以清晰的看到杏树叶片上,有一排倒刺,如果不小心碰到倒刺,可能会被划拉出一道口子。 副本系统说这些杏树是自然生长出来的,可为什么白村里会生长出这么多的杏树来? 为什么只生长杏树,而不生长其他果树? 顾宁敛了敛长睫,目光微停顿在白叔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白叔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那味道十分奇特,像是血腥气,又像是酸味儿。 顾宁没有遇到过这种味道,他目光定定看向白叔。 白叔没有察觉到顾宁的视线,他正在和白三争论着什么。 白三苦口婆心的劝白叔:“叔啊,咱们回去吧,这杏树一天两天又不会死,您的身体要紧啊。” 白叔说:“不,杏树才是最要紧的。” 白三闻言,眼神诧异,瞳孔猛地收缩,他不顾白叔的阻拦,拉开了白叔遮挡的手臂。 “白三!”白叔冷厉斥责。 白三充耳不闻,他楞楞的看着白叔手臂上的伤痕,表情悲哀。 他咽下哽咽,问白叔:“白叔,你不是答应过我们,不再这样做了吗?” “白叔,你一向说话算话,可您居然连我们都骗?!” 白叔默默拉上衣袖,看着白三通红的眼神,他伸手,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白三的脑袋,眼神凝视着杏树,轻声说。 “你们都长大了,白村交给你们,我很放心。” 白三一脸惊恐的质问:“白叔,您想做什么?!” “三儿听话,”白叔拍了拍白三的脑袋,示意他还有客人在:“别吓到客人了。” “我不管!”白三拉着白叔的胳膊就要去找村长,但又怕抓疼了白叔的胳膊:“白叔您说话不算话,得让村长好好说说您才行……” 白叔一脸木然,过了半晌,他才说:“三儿,我活的太累了。” 白三闻言,手臂突然失去了力气一般,满脸无措。 “三儿,”白叔眉眼缓和下来,轻声说:“我知道你和小二想让我活下去。” 他看着杏树,就像看着一个久违见面的朋友:“可这里太冷了,我想去找他。” 白三一脸惊慌的说:“白叔,您再等等,说不定他很快就回来了……” 白叔眼神一片通透,白三说不下去了,他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要是村长在这里,说不定会和白三一块痛哭。 他们隐瞒这么多年的秘密,白叔也许早就知道了。 也许—— 也许在那个深秋的夜晚,白叔就知道他的爱人,已经不可能回来了。 他死在了最冷寂的秋日,没能等来第二日清晨的炙热的旭阳。 白三哭的狼狈,白叔就默默站在他身边,什么话也没说。 过了好半晌,白三才停止哭泣,抬起头,露出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眶。 他哑着声音问白叔:“白叔,您真的不能再等等吗?” 白叔在白三期待的目光下,轻轻摇了摇头。 说:“我等的够久了,三儿。” 白三在这一刻,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白叔之前为什么要让他和村长几人,把持着村里的各种事务。 也许,白叔他早就有了死意,因为他们太过年幼,撑不起大梁才坚持了这么些年。 白三在这一刻,无比痛心自己为什么要努力,如果不努力,白叔就没办法撒手不管,心存死志。 白叔和白三的对话,完全没有避着顾宁和明执。 顾宁听完后,眉尖微皱,白叔现在的想法很危险,心存死志的人,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可以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 顾宁虽然不是大好人,但他无法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在他眼前消逝。 他走到白叔面前,和白叔说:“杏树活过来,您也就活过来了,是这样吗?” 白叔看着杏树,自嘲般的笑了笑,他对顾宁说:“也许吧。” 杏树,承载着他太多的东西了,杏树一旦死亡,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我可以试着救活杏树。” 顾宁说完,就站在杏树旁边,掌心抚上杏树树皮,掌心散发着微微绿光,长睫微垂遮住眼瞳。 不过片刻功夫,再次睁开眼时,浅色琉璃般的眼瞳深处,就蕴含着一抹浓重的绿意,仿若玉石上一点翠绿,十分好看。 顾宁抬眼看着杏树。 杏树通体不是灰色,而是红色。 红色的树干,红色的枝叶,以及枝叶上圣洁红色花朵。 顾宁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花朵,他低声和杏树交流。 “杏树,你会说话吗?” 白三和白叔闻声,都有些诧异的看着顾宁。 白叔看着顾宁纤细的背影,手指攥紧握成拳,眼中的期盼满到要溢出来。 白三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顾宁可以救活杏树,这样白叔就不会心存死志,他们也能放下心来。 过了许久,杏树才给了顾宁回应。 它问:“你是谁?” 顾宁回答。 “来救治你的人。” 杏树停顿片刻,说:“你救不活我的。” 顾宁问:“为什么?” “你知道我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吗?”杏树说:“我被人下了毒,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它说:“再有半个月,我就要死了。” 顾宁眉尖紧皱,他没有想到,杏树居然中了毒。 余光瞥见白叔的神情,顾宁说:“你忍心让白叔伤心吗?” 杏树这次停顿良久,它和顾宁说:“你告诉他,让他不要再做无谓的事情了,他等的那个人,早就回不来了。” 说完,杏树就不再说话了。 顾宁见状,收回掌心,侧过身就看到白叔充满希翼的眼神。 顾宁顿了顿,才说:“杏树是被人下了毒。” “它让我转告白叔,它让你不要再做无谓的事情了,还说……” 白叔追问顾宁:“还说什么?” “它还说,你等的那个人,早就回不来了。” 听完顾宁的话,白叔的神情明显萎靡下来,白三慌忙过来。 白叔哈哈大笑,声音满是悲伤。 白三赶紧把白叔弄进屋里,顾宁见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转过身,他和杏树说。 “既然在乎,就别说那么难听的话。” “白叔的身体,连我一个外人看了都有些不忍心,你要是真的为他好,就别说这么难听的话,让他死心对你有什么好处?” 刚才装死的杏树,再次出声时,声音明显有些沙哑。 它说:“死心总好过期待。” “一次次的生出希望又被粉碎,我怕他……” 顿了几秒,杏树心疼的说:“这么多年,他折磨着自己,我看了也难受,但是他不听劝,谁的话都不听,用尽各种方法也要去尝试让那人回来。” “但他知道,他想要的那个人,早就回不来了。” “他不肯放过自己,明明不是他的错,谁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个意外,他耿耿于怀了这么多年,就是惩罚也该够了。” 杏树最后一句话,听的人心头怅然。 它说:“都说情深不寿,我希望他们长命百岁。” 顾宁以前也不明白爱情是什么。 但是和明执在一起后,他明白了。 他对杏树说:“你爱过人吗? ” 杏树不答。 顾宁揉了揉明执的脑袋,对杏树说:“长命百岁虽然好,但我更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也足够余生回味。” 顾宁这番话,相当于表白。 明执听了后,感动的泪眼汪汪,他扑腾着翅膀要往顾宁怀里去。 可他低估了自己现在的体重和形态,扑过去的一瞬间,顾宁差点没被他扑到地上去。 明执耷拉着脑袋,从顾宁身上离开。 呜呜呜他只是想抱抱老婆,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啊…… 顾宁再次扶额叹息。 一把拉过垂头丧气的明执,指尖在顺滑的羽毛上摩挲几下。 他威胁明执:“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拔了你的毛,让你变成秃毛鹰。” 谁知明执听了这句话后,有些不解的说:“老婆现在就可以拔,不用等到我不听话的时候。” 说完,他就要去拔自己的羽毛给老婆。 顾宁急忙制止了他的动作,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算了,你还是老实待着吧。” 明执乖乖应了声,然后伸出翅膀,要顾宁牵手。 “……” 顾宁牵着明执的翅膀,和杏树说话。 他问杏树:“你中了什么毒?谁给你下的毒?” 杏树说:“告诉你,你也没有办法救活我。” “我中的毒,是专门对付杏树的毒。我的根和树干,会一点点腐朽,然后在一个大风天,也许被风吹的七零八落,也许被吹倒……” “至于下毒的人,左不过就是那几个人,他们看不得白叔这么做,所以想尽方法要杀了我。” 杏树冷笑:“既然如此,还请你来做什么,让我死了不是正合他们的心意吗。” 顾宁反驳杏树的话:“如果是村长他们下了毒,你觉得他们还会找我来救助你吗?” “呵,”杏树说:“那是因为没了我,白叔就真的活不下去了,他们才会请你来救治一个,根本不可能活下来的杏树。” 顾宁觉得杏树不可理喻,杏树则觉得顾宁态度冰冷。 于是这次谈话,不欢而散。 明执微眯眼眸,看着杏树。 杏树主体枝干上,有一团灰色的东西,他猜测那可能就是杏树的灵了。 明执觑了眼杏树灵,冷笑道:“胆小鬼。” 说完,他就跟着顾宁进了屋,留下杏树灵遥望着白叔待着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宁和明执走在路上,顾宁见明执这样,他轻声问:“你可以变成人吗?” 明执闻言,下意识就变成了人形。 他下意识掩去身形,然后一把搂住顾宁,脑袋在顾宁脖颈间蹭了几下, “老婆,我好想你啊。” 顾宁被明执搂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他拨开明执放在他腰上的手,说:“我们才分开不到一天。” 明执撒娇道:“那也好久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老婆你算算,我们都隔多久了。” 顾宁一脸冷漠的说:“不算。” 明执小声说:“老婆你好冷漠哦。” 不等顾宁开口,又听明执说:“不过我好喜欢冷漠的老婆,酷酷的老婆也很可爱~” 顾宁:…… 明小执,或许你可以去看看眼科,他哪里可爱了? 明执搂着顾宁,走进白叔的屋里。 里屋,白三正在劝说白叔喝药,一大碗苦涩的药,熏得人脑壳疼。 白叔扭过脸,不喝。 这场面,已经僵持有一会儿了。 顾宁进来后,白三忙说:“顾宁快过来劝白叔喝药。” 白叔闻言就说:“谁来我也不喝。” 顾宁走过来,看了眼碗,伸手摸了摸碗边,温度适宜。 他凑到白三很前,和白三说:“对付不配合的病人,光哄劝是没有用的。” 白三听了顾宁的话后,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态度不再温和,而是冷硬的说:“如果白叔不喝的话,我就把药倒给杏树喝!” 杏树:??? 我不是人,你是真的狗! 白叔闻言,眼神愤怒的说:“你敢。” 白三说:“你看我敢不敢!” 事实证明,顾宁的话没错,在白三的威胁下,白叔乖乖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白三见状,脸上露出笑容来,他对顾宁竖大拇指:“还是你有办法。” 顾宁浅笑不语。 喝完药后白叔让白三离开,说暂时不想看见他这张脸。 白三端着药碗离开,离开前嘱咐顾宁,让顾宁留下来陪一会儿白叔,说他等下就回来。 顾宁说好,正好他也有事情要问白叔。 白叔喝完药后,神色还是十分疲惫。 这种疲惫不是表现在脸上,而是由内散发的疲惫,白叔问顾宁说:“杏树还有救吗?” “有。” 顾宁告诉白叔:“问题不大,只要找到解药就没事了。” 白叔问:“解药?” 顾宁的手被明执放在掌心把玩,他瞥了眼明执,刻意忽略掌心传来的触觉,把杏树告诉他的话,告诉了白叔。 白叔听了后,怒不可遏。 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给他的杏树下毒! “是谁?!” 顾宁也不知道是谁。 他说:“杏树没有告诉我是谁。” 白叔却不肯轻易翻页,他追问顾宁:“你尽管说,我承受得住。” 他说:“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昏过去。” 言下之意就是,你尽管说。 可顾宁是真的不知道,他把杏树说的话,告诉了白叔。 顾宁说:“杏树说,左不过那几个人。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可白叔知道,他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攥紧拳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胆大包天。” 顾宁试图从白叔这里得到更多线索,于是他试探般的问白叔:“我听说村子里每到仲夏末都会供奉神灵杏桃酒,这是真的吗?” 白叔闻言,有些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顾宁说:“我是听我四姑婆说的,她以前也是白村人。” 为了避免白叔追问,顾宁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她老人家已经去世了,不然就可以和我一起过来了。” 这句话,成功挡住了白叔的话头,他咽下到嘴边的话,说了句节哀。 顾宁摆摆手,示意没什么。 白叔顿了许久,眼中有些怀念。 他说:“以前啊,家家户户都会做杏桃酒,一家做的比一家好,现在,哎……” 想到现在的情况,白叔长叹一声:“除了年长的老人外,年轻人差不多都不知道该怎么酿制杏桃酒了。” 顾宁故作好奇的问:“那杏桃酒该怎么制作呢?” 白叔也没有藏私,他告诉顾宁:“酿制杏桃酒,只需要三天。” “需要采用夜晚采摘的杏子和白天采摘的桃子,削皮切块放在山泉水中,加入适量白酒和冰糖,用白布封好口,放在神灵面前,三天后自然就能酿制出一坛正宗的杏桃酒来。” 顾宁问白叔:“白叔,杏桃酒好喝吗?” 白叔陷入了回忆,半晌后他才说:“好喝。” 那是他喝过,最好喝的酒了。 顾宁说:“白叔,我可以酿制一坛杏桃酒吗?” 见白叔看过来,他忙说:“我想在四姑婆的祭日前,给她酿制一坛杏桃酒。” 白叔闻言,说:“你有心了。” “我四姑婆就是仲夏末前后去世的。” 顾宁故意这么说,想试探一下白叔的反应,他说:“明明之前体检的时候身体还好好的,突然就去世了,我们大家都很意外。” 说完后,他看着白叔的表情。 白叔眼神不变,但嘴角却抿成一条直线。 过了半晌,白叔才说:“也许,这就是身为白村人的悲哀吧。” 顾宁不解的问:“白叔您说什么?” 白叔看着顾宁,眼神有些复杂:“孩子,仲夏末前,你就离开白村吧。” “为什么?”顾宁压下心头疑惑,故作疑惑的问白叔:“虽然我不是白村人,但我四姑婆是啊,我和白村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应该不算外人吧?” 不管顾宁怎么问,白叔都没有回答顾宁的疑问。 直到村长过来,白叔依然没有给他回答,只是让他尽快离开白村,仲夏末前后,不要在村子里逗留,以免发生意外。 村长过来后,就让白三带着顾宁去看房子,以免他不认得路,找错地方了。 白三欲言又止的看着村长和白叔,但他什么都没说,眼神复杂的离开了白叔家。 顾宁和明执跟着白三,去往村长给他准备的房子。 白三是个嘴巴闲不住的,他一路上都在说话。 顾宁从白三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关于白叔和供奉神灵的消息。 白三声音没有刻意压低,顾宁听的很清楚。 白三说:“也不知道村长怎么想的,居然准备让人把村子里的杏树都砍断,开玩笑,杏树砍了后拿什么酿制杏桃酒啊。” “还有白叔也是,身体都这么不好了,还非要一次性放那么多,也难怪村长这次这么生气。” “哎,我真是两头受气。” “对了顾宁,村长让我跟你说,白叔要是再问你杏树能不能救治活,你会说救不活了,让白叔趁早死了那条心,对他对大家都好。” 白三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他抹了把脸,对顾宁说:“你知道我们村子里,什么人家里才会生长出杏树吗?” 顾宁当然不知道,他摇了摇头,目光困惑的看着白三,希望白三能为他解惑。 白三过了好久,才低声说。 “白村里,只有家里死了人,才会生长出杏树来。” “算起来,”他说:“白叔家里的这颗杏树,也有二十三年了。” 白三长叹一声:“原来二叔已经走了有二十三年了啊。” 闻言,顾宁突然有些好奇白叔的年纪,于是他问白三:“白叔今年多大了?” 白三说:“白叔今年四十三了。” “四十三?” 顾宁有些惊讶的说:“我以为白叔只有三十多岁呢。” “我们村里人不显老,”白三开玩笑的说:“你要要是再我们村里待的时间久了,说不定也能这样。” 顾宁长睫微垂,再次抬眼时,他对白三说:“白叔让我在仲夏末之前离开村子。” 他故作不解的说:“可是我还想亲手酿制一坛杏桃酒,白叔这意思,是不想让我酿酒不成?” 白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难堪。 他别过脸,不知为何,声音有些心虚:“白叔既然这么说了,那你就早些离开村子。” “为什么?”顾宁问。 白三不欲回答这个问题,他扯开话题,问顾宁:“你的鹰呢?” 顾宁也没再追问,浅笑着说:“他性子野,跑去玩儿了。” 一旁的明执,不满的捏了捏顾的手。 他眉头微皱,不满的对顾宁说:“老婆,你不要诬赖我,我性子一点都不野。” “我很乖的。”明执说。 顾宁没有说话,捏了捏明执的手,眉眼带笑。 明执哼了下,算了,他作为老公,是不会生老婆的气的,他的肚量非常大! 白三听了顾宁的话后,抓了抓头发,说:“我以前也养过鸟儿,不过它跟别的鸟儿私奔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顾宁觑了眼明执,眼中神色让明执汗毛都竖起来了。 明执忙表忠心,他举手发誓:“老婆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你在我心里是最美的,我才不要什么别的鸟儿呢!” 顾宁瞥了眼明执,没说话,但是眉眼间的愉悦,明执看的很清晰。 他凑过去,想让顾宁亲亲他。 明执现在爱上了被顾宁亲吻的感觉,羞赫的老婆主动来亲吻他,清冷的眉眼间染上一丝羞意,昳丽的面容染上丝丝缕缕的红晕,明执光是想想,就有些受不了了。 顾宁并没有在外面和明执亲吻的意思,见明执嘟嘴凑过来索要亲吻,他一把捂住明执的薄唇,瞪了他一眼。 明执一脸无辜的看着顾宁,怎么了? 他不过就是想要老婆亲亲,也有错吗? 好在村长给顾宁准备的房子距离白叔家不远,没走多大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白三打开门后,把钥匙递给顾宁,并说:“钥匙你拿着,离开村子的时候再把钥匙还给我。” 顾宁应了声,说好。 推开大门,干净的院落和整洁的房屋,顾宁看到后,和白三道谢。 白三说不用,这都是他们应该做的。 白三没有多留,他告诉顾宁:“晚饭会有人来送,你有缺的东西可以告诉送饭的,他会帮你带到。” “你是村长请来的客人,既然是客人,就要有客人的样子,千万别客气哈。” 白三再三交代顾宁不用客气,见顾宁答应下来,他才离开。 白三离开后,顾宁把大门关上,转身还没走几步,就被明执搂着腰,瞬移到屋内。 这间房屋的摆设和布置,和白叔家里差不多,只住顾宁一个人,所以面积没有很大。 堂屋里有热水和一些零嘴,摆放零嘴的果盘,上面还印着喜字。 明执看着那个喜色,眼神就移不动了。 顾宁见状,有些好笑的说:“喜欢这个?” 明执盯着那个喜字看,点了点头:“喜欢。” 堂屋摆放着的桌椅板凳,都是新的,上面刷的红漆还有一些浅淡的味道。 中心条几上,摆放着一张神灵的画像,和一个香炉。 香炉中还燃烧着三根飘着烟雾的香,浅浅的香火味,在堂屋里飘散开。 墙壁四周的颜色是白色,像是刚刷的白漆。 看完堂屋,顾宁又近了里屋去看。 和堂屋一样,里屋的墙壁也是刷了一层白漆,不过相比堂屋,里屋要大一些。 喜字的家具也更多一些。 顾宁一一扫过床头柜、梳妆台和衣柜。 每一件家具上,都贴着一个鲜红的喜字,这让顾宁怀疑,村长给他准备的房子,是个婚房。 走出里屋,就对上明执兴奋的眼神,明执说:“老婆,这是婚房吧?” 顾宁木着脸,推开明执凑过来的俊脸,冷漠道:“你想多了。” 说完他飞快走出去,坐在堂屋红木桌前,用瓷杯倒了一杯水喝。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顾宁觉得入口的水,特别甘甜。 莫非茶壶里面的水,是白叔说的山泉水? 顾宁又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就喊明执过来喝。 明执满脸怨念的看着顾宁,看你顾宁险些以为自己对明执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尝尝。”顾宁把水递给明执。 明执没有接顾宁手里的瓷杯,他直接端起顾宁喝过的水,一饮而尽,意有所指的说:“好甜。” 在顾宁的注视下,他故意把自己的薄唇,印到顾宁刚才喝水的地方。 嘴唇重合时,他眼神带着欲念的看着顾宁,犹如实质的眼神,让顾宁不得不别开脸,但他绯色的耳尖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明执很开心的凑到顾宁耳边,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 声音沙哑,听的顾宁耳根发麻。 “老婆,你的耳朵好红啊。” 顾宁的脸瞬间就红了。 带着些许羞涩的明亮眼瞳,看的明执心头一紧,他想抱着顾宁亲上去,但是顾宁躲开了。 顾宁站起身来,走到院子里去了。 留在堂屋的明执,看着顾宁的背影,他的视线缓缓下移,来到了顾宁挺翘的某处。 半晌后,他咽了咽口水。 呜呜呜好想吃老婆的pipi啊,可恶,为什么老婆的蜜桃这么吸引人啊! 和顾宁明执这边的惬意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边的张悯王贝等人。 王贝坐在被张悯擦干净的板凳上,摆弄着自己的美甲,时不时和张悯调笑几句,她就喜欢看张悯脸红又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己的样子。 但是这幅场景落在马浪,直看的马浪一阵心火烧。 马浪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张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能拥有这般红颜枯骨,张悯也算没有白来这人世一遭。 王贝觑了眼马浪,她冷笑一声。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像马浪这种货色,居然也敢觊觎她了。 这么想着,她舔了舔唇,正好她也饿了,光刘文满足不了她,现在又来了个马浪,虽然身材不咋地,但好歹也是个男人。 王贝舔唇后,发现马浪看她的眼神更加炙热了,她不由得得意一笑。 果然,前辈的话就是有道理,变化成女人,就是容易吸引目标。 如果顺利的话,离她彻底变成人的这一天,也不远了。 想到这里,王贝更开心了。 为了能彻底变成人和张悯在一起,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哪怕是——王贝觑了眼马浪,就算倒胃口如马浪,她也不会客气的。 几人打扫的飞快,很快,整个房子就被打扰干净了。 刘文倒了杯水递给王贝,柔声说:“贝贝渴了吧吧,喝点水。” 王贝没有接,她瞥了眼刘文,直白警告道:“别忘了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事情,你要是犯了错,我可不会再给你机会。” 刘文闻言,握紧了瓷杯,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就在这时,张悯也端着一杯水过来了,王贝看见后,急忙跑过去接着,她嗔怪道:“怎么端这么多水,要是烫到了怎么办?” 张悯笑着说:“我哪里有那么娇贵啊。” 王贝说:“我不管,反正你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张悯没有和王贝理论,乖巧说是。 王贝见状,伸手捏了捏张悯的脸颊,说他傻。 张悯笑的腼腆,没有反驳王贝的话。 一旁的刘文目睹了王贝的双标后,他忽然想起上个副本,王贝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肯让张悯冒险的事。 他勾起嘴角,眼神讥讽,也不知道是在讥讽张悯,还是讥讽自己。 这里刘文是彻底待不下去了。 任谁看到自己的“女神”对着另一个男人腻歪,也待不下去。 从屋里出来后,刘文遇到了尤驰。 尤驰瞥了眼刘文的瓷杯,没说什么,只是笑容有些深长。 刘文端着瓷杯往外走,在外面碰到了马浪。 刘文不喜欢马浪轻浮的看着王贝,想越过马浪出去。 但马浪却拦住了他,马浪说:“刘文,你就不想独享王贝吗?” “你在说什么?”刘文冷下脸,说:“王贝是张悯的女朋友,张悯是我兄弟,你别在这胡说八道!” 马浪说:“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门儿清,不过我提醒你一句。” 他说:“千万不要陷得太深了,你要知道像王贝这种人,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听了那老哥话,刘文绷不住了,他低声说:“可是王贝她为了张悯,拒绝了我。” 马浪拍着刘文的肩膀,说:“害,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张悯死了,你觉得王贝会不会选择你?” 刘文下意识想回答不会。 但是在马浪的眼神下,为了自己的自尊心,他违背了内心的想法,他说:“会。” 马浪拍着刘文的肩膀,好哥俩般的说:“这就对了。” “还有那个玩家,”马浪眯着眼,尽显猥琐神态,他说:“他的骨相皮相皆是上等,如果把他带回去献给老大,你我何愁以后的日子,会不舒坦?” 刘文对顾宁有些怨怼,闻言点头附和马浪的话。 于是,联盟就这么达成了。 他们首先要对付的,就是张悯。 在副本里,杀死玩家不受到惩罚的方式,有很多种。 他们可以给游戏npc金钱,让游戏npc杀掉张悯。 这样一来,他们仅仅用了一些小钱,就杀了心腹对手,还不用付出代价,这个买卖简直非常划算。 马浪和刘文商量好后,打算晚上就去收买npc。 马浪和刘文的关系,也在这一刻好的不行,哥长弟短的听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 马浪和刘文趁着夜色,从房子里偷摸出去,他们要去寻找合适的npc,来杀掉张悯。 张悯是第一个,却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 这一去,是有去无回。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顾宁,正在思考任务和线索。 顾宁坐在板凳上,而明执则在里屋联络部下,和部下讨论着什么。 顾宁首先想到的就是,关于白叔让他仲夏末离开村子的话。 主线任务是找出白村部分村民隐藏的秘密。 秘密? 还不是全部村民都有,这个部分特指那一部分?是家里长出杏树的,还是没有长出杏树的? 如果是前者,顾宁忽然想到副本系统说的话。 仲夏末时,白村会去世很多人。 所以,为什么会去世很多人呢?这些人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世的? 是自然死亡,还是被杀害? 前面那个可以排除了,一下子自然死亡这么多人,仲夏末每年都会有,所以这个显然不太可能。 对比前者,后者明显可能性要大许多。 顾宁大胆猜测。 也许部分白村村民守护的秘密,就是关于那些人去世的真相。 支线1、2任务都和杏树有关。 顾宁扶着额头,觉得任务有些多,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完成哪一个了。 一番思索后,顾宁决定明天问白三,村里有没有丢失小孩的人家。 在村子里丢失了孩子,怎么想都觉得不太正常。 何况白村有些排外,外人进村肯定会受到一定的关注。 孩子有很大可能是本村人带走的。 问题来了。 为什么要带走孩子呢?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来,让顾宁有些应接不暇。 他想了想,试图把这些线索组成一条线索链。 但是线索不够,连接不起来,中间缺了很多关键性线索。 顾宁叹了口气。 他决定明天去村里的“八卦中心”,寻找线索。 在顾宁思考问题是,明执和部下商谈时,觉得牙齿有些痒。 他的磨牙声,惊呆了部下们。 部下委婉提议:“大人,要不您找个东西磨一磨牙?” 明执脸色一沉,部下自知说错话,也不敢在多言。 没过多久,交谈就结束了,明执跑出去找顾宁,一把抱住顾宁。 他在顾宁耳边磨牙。 声音有些刺耳,顾宁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明执一脸委屈的咬了下顾宁的耳朵,他说:“老婆,我牙齿好痒啊。” 顾宁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妙。 果不其然,明执下一句话,就让他脸颊绯红。 明执可怜兮兮的在顾宁耳边说。 “老婆,你可怜可怜我吧,让我咬一口pipi好不好? “我会轻轻的,不会咬疼老婆的qaq。”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