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都那边回来了以后,霍嬗回到了府邸,吃完饭午休,起来以后正洗漱的时候,霍平前来禀报。 “禀主公,光禄卿,卫尉卿,太仆卿,大司农,少府卿,执金吾等诸位大臣已到府中,正在厅中等候。” 霍嬗点点头: “来了多长时间了?” “差不离有两刻钟了。” “嗯,走吧。” 霍嬗来到厅堂,就看到众人正坐在厅中喝茶闲聊,除了刚刚霍平说的这几个,还有赵破奴和曹宗两人。 看到霍嬗到来,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臣等拜见君侯。” “免礼,都坐吧。” 霍嬗和众人都坐下了以后,霍嬗才笑着说道: “诸位来的这么早啊?” 公孙敬声连忙搭话: “不敢误了君侯的大事不是。” 霍嬗转头看着面带一丝倨傲,嬉皮笑脸的公孙敬声笑眯眯的说道: “你是为我做事的?陛下让我等练兵,难道你是为我练的兵?” 公孙敬声立马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 “哼,是不是以为你父现如今是丞相,你是九卿之一的太仆,你公孙家两代列侯,权倾朝野? 我叔父内朝之首,我霍嬗外朝之首,我霍家还没说话呢。 为我办事?哼,我发现你现在飘了啊,若是这样,你还当什么太仆,还不如去养鸡,养鸡你都养不活。” 公孙敬声乖乖的低头不说话。 “怎么,心中不服?不服你就说出来。” 公孙敬声立马趴在地上: “臣错了。” 霍嬗盯着他看了一会,一声冷哼: “算你识相,若是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百姓的龌龊事,不用陛下下令,本侯亲自斩你,斩蛇剑还在麒麟殿放着呢。” 霍嬗嫌弃的摆摆手,让他坐回去,公孙敬声这才跟个打愣的鸡一样臊眉耷眼的坐在他的位置上。 “今日,召诸卿前来,是为了商议朝廷练兵事宜,陛下下令,练天子亲军五万,练成之时赐名,具为骑兵,一万重骑,四万轻骑。” 众臣看着霍嬗,霍嬗则继续说道: “陛下要练亲兵,我这儿大司马,大将军责无旁贷,有几点,诸位需知。 一,此军以羽林练兵之法所练。 二,此军日后为灭匈奴之主力。 三,此军不同以往,军中需要有军法官。 四,此军军制与以往有些微不同。” 看到众人都点头明白以后,霍嬗这才继续问道: “那咱们一条一条往下捋?” “君侯请说。” 这里坐着的众人,除了霍嬗那自然是上官桀这个光禄卿最大,不过他和李陵等人都是一帮小年轻。 所以他们是以路博德和桑弘羊为主,刚刚说话的就是路博德。 “那就从下往上说,先说第四条,此军的军制。 军制与以往有所不同,但差别不算是很大,跟我在西域的安排差不了太多。” 霍嬗看了一眼李陵,上官桀等人。 “一伍五人。 两伍十人为一什。 五什五十人为一队。 两队一百人为一连。 五连五百人为一营。 两营一千人为一司马。 五司马五千人为一校。 两校万人为一军。 五军五万人为一军团。 具体兵马军制就是这样。” 众人都认同的点点头,二五进项的顺序,队连营,司马校军,也是朗朗上口。 “敢问主公,军中军官怎么安排?” 听到赵破奴的话,霍嬗继续说道: “伍一级别择一杰出之人担任伍长。 什一级别两伍长择一人担任什长,另一人为副什长。 队一级别一位队率,一位副队率。 连一级别一位连长,一位副连长。 选人与选什长等同。 营长,军司马,校尉从训练这五万兵马的羽林军虎贲军的军官们中择优选择,都为一正一副。 但不管是内部选出,还是外部而来,都奉行一个准则,那就是能者上,庸者下,这是一条铁则。 至于五位将军和一位大将,都由陛下亲定。” 众人点头认同,路博德拱手行礼: “君侯思虑齐全,臣没什么意见。” “臣等附议。” “那行,接下来就是下一项,第三项,军中军法官的布置。 我的想法是,从连一级别开始设,连,营,司马,校,军,军团,共要六百六十六人。 军与军团的六人由陛下亲定,其余的从羽林虎贲,还有光禄勋中郎官择选,以及军中自产选择。 军法官自成体系,负责军法执行,思想教育,军功记录,为将士们排忧解难,宽慰思想,就还是羽林虎贲那一套, 本来我是准备把队一级也给定上的,但算完以后,要比现在多一千人,我大汉用人才的地方众多,不能全都投入到这上面,所以就直接舍弃了。” 抬手表态的依旧是路博德: “军法体系有大效果,臣没有意见。” 霍嬗转头看向上官桀: “回君侯,光禄勋这边也没有意见。” “臣等也没有意见。” 霍嬗点点头,随后说道: “有意见你们就说,不要藏着掖着,这会不是在军中。” 赵破奴哈哈一笑: “军事方面,主公乃是不出世的奇才,所思所想臣等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我们确实没有意见。” 众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霍嬗咂咂嘴: “行吧,那就下一项,第二项,此军乃是为灭匈奴之主力,你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吧?” 霍嬗说完有人点头,有人迷茫,迷茫的不多,就只有曹宗,王纬和公孙敬声这三个人。 “我看有人不动,那我就给你们说说。” 霍嬗看着厅外的远方感叹道: “我大汉与匈奴争斗,已经过一百五十年了,若是在加上秦,我华夏与匈奴争斗妥妥的过了两百年。 我大汉可以说是与匈奴有些不共戴天之仇恨,不说北地等深受匈奴残害的地方,就算在南阳,彭城这些南地,我大汉之人说起匈奴,那个不咬牙切齿啊。 所以你们明白了吗?” 曹宗隐约间抓住了一点,但还是不太明白,王纬却是一点都没明白过来,而公孙敬声却是彻底明白了。 “回君侯,臣明白了。” 霍嬗转头看向公孙敬声: “行,那你就说说。” “诺。” 公孙敬声思考了一下话语,然后说道: “我大汉自立国开始,招兵征兵都是在关中等地,后来有加上了六郡的良家子,而这还是良家子,没有关系的普通百姓依旧不收。 而北地等地民风彪悍,朝廷虽然也招过兵,但都是北地自招,不说天子亲军,就是长安朝堂这边,也是从没有招过,除了君侯招羽林虎贲二军。 而君侯提到匈奴是我大汉所有人的敌人,应当说的是我们这次练兵,不能再从关中六郡等地招了,而是应该加上他地,比如北地,河西?” 霍嬗满意的点点头: “不光是北地和河西,山东,南方都要在此范围之内。” 路博德有些不同的意见: “君侯,北地和河西的壮年汉子,虽然不算是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但我大汉人人尚武,壮年男子基本都会骑马。 但是山东和南方,山东还好说,人高马大,以前也常调兵马驰援北地,就算不会骑马,有着骑兵三宝,也能练的炉火纯青。 但是南方……” 路博德想了想,想出了一个理由: “但南边的人,他们怕是不适应北边的气候。” 其实路博德是看不起南边的人,霍嬗也清楚他的意思。 “我问你,灭了秦的是何人?立了大汉的是何人,我大汉最开始纵横天下的是何人?” 路博德反驳道: “君侯,这不一样,在如今的我大汉,当初的楚地并不算是南方了,如今的南方,还要更南。 君侯并未接触过他们,臣领兵攻打过那边,说个实话,那边的兵马是真的弱,将士们毫无斗志,懒懒散散的。” 霍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人的眼界就不能往远看一看吗? “你们只看着眼前的匈奴,我说练此军为灭匈奴主力,你们就以为他们只灭匈奴吗? 灭了匈奴难道就要裁撤他们吗?” 听到霍嬗这么一说,他们发现他们自己还真是这么想的。 其实也不怪他们,四边都已扫荡清平,就剩下一个北边的匈奴。 看着愣在原地的众人,霍嬗继续说道: “你们忘了秦始皇帝为了征服南越派出了多少关中子弟吗? 而这些关中子弟损失了多少你们不知道吗? 其他人不清楚,路博德你应当清楚。 不说那么远了,就说眼前,你征南边百越的时候,关中子弟能够适应那边的气候与瘴气吗?” 路博德摇了摇头: “适应不了,为此损失了不少的儿郎。” “那我问你,若是有一万完全适应南方气候的羽林在,若是南方再有叛乱,可不可以平定?” 路博德没想多久就直接回答道: “虽然南方水路山岭众多,但有此一万骁骑,再辅一些兵马及水军,就算是百越等国复生,臣也能灭了他们。” 霍嬗拍拍手然后摊开,这不就得了。 “而且你们要知道,大汉朝堂,大汉天子,并不是关中的大汉朝堂,大汉天子,而是整个我大汉疆域上所有民众的大汉朝堂,大汉天子。 包括最北边,被积雪覆盖的辽东以北,包括最南边,被大泽环绕的百越等地,也包括我们刚收的极西之地。 在这些土地上的都是我大汉子民,他们都应当在征兵的范围里。” 众人点点头,没法反驳,他们也不想反驳,因为霍嬗说的对。 “不光如此,我还准备不问出身,一视同仁,全大汉,只要是身高七尺以上,年龄在二十到三十之间的成年男子,都有报名的资格。 当然,识字者,有特殊才能者,身体天赋异禀者优先。” 众人听完霍嬗的话,又皱起了眉头,这次说话的是桑弘羊: “君侯,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这么以来,难免会有对朝堂,对陛下有敌意的人混进来。” 霍嬗无语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不是傻,我说的是报名,谁规定报名就一定会参加训练? 此次招兵一出,以此军的待遇,以天子亲军以本侯的名头,各地报名之人绝对会超过百万,就算是数百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拿长安举例子,要在长安招兵一万留下训练,但是有五万人报名,然后该怎么办? 调查他们的家庭情况,有劣迹者剔除,调查他们的个人品性,有问题者剔除,优良者先收,谁规定一定要在军事上选择?” 赵破奴低声嘀咕: “这不是你说的不问出身嘛!” 霍嬗看了他一眼,赵破奴缩了缩脖子。 “行吧,我的错,我没说清楚,我说的是那些地位低下的庶子,赘婿。 那些罪犯之家,以及犯罪之身的人不许录进来,当然,万事不绝对,自身优良,秉性忠良者也可录用。 这件事我们随后在慢慢商谈吧,先说说各地招收多少的人。 我定的规划是招收十万人,羽林虎贲散往各地,在各地先按照前期训法训练一年,然后留下五万,在长安练骑术,练骑射,练战术。” 众人点点头,赵破奴先开了口: “北地是不是应该先招收四万,最后留下两万。” 霍嬗想了想,最后还是摇摇头: “多了,我觉得两万留一万比较合适,此军为攻打匈奴之主力,但也不是没有其他兵马出动。 而其他兵马从哪儿来,北地,河西,西域这三地。” “臣等同意。” 霍嬗看了一圈众人: “还是我说吧,你们看同不同意,有意见就提出。” 众人点头。 “北地两万选一万,南方两万选一万。” “同意。” “关中,六郡和河西,三万五万选一万七千五,山东地域广,三万五选一万七千五。 最后共五万五,经过训练剔除五千。” 众人想了想。 “同意。” 霍嬗拍了拍手: “行,那就下一项。” 霍嬗本以为这第一点是最麻烦的一点,但没想到这第二点闹出了这么多事。 “最后一项,此军练兵是以羽林虎贲之法训练,你们应该明白这是啥意思。” 众人自然懂得,尤其是桑弘羊,苦着一张脸。 羽林虎贲练兵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自然是天大的耗费了,不过练出来的兵马是真的强。 “不过诸位也不用担心,虽然用的是羽林和虎贲的练兵之法,但是强度会有一定的减弱,若是真用羽林虎贲原原本本的方法练,我大汉撑不住。” 最近几年要修城,要给打匈奴攒家底,要不是大汉这几年缓过了元气,已经富裕起来了,就这兵都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