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临时跟学校请假,放着一公共大教室的学生不去上课,藏在家里玄关旁边的窗帘后面……吓唬我。 原来这就叫做欲扬先抑啊! 秦初晗暗暗把这一笔记到小本子上,有机会一定让他也尝尝滋味! 祁应琛从她淡定的脸皮上瞧出些许端倪,寻味的轻啧了一声:“这个表情,有点东西。” 他看出来了,她在记仇。 秦初晗礼貌的笑了下,余光撇着眼前,男朋友卧室暂时紧闭的房门,心里是有些打小鼓的。 祁应琛被她无处安放的小眼神逗乐:“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那真说不清楚了。”秦初晗从来都输人不输阵。 收起略显忐忑的眼色,摆出一脸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奉陪到底’。 甚至,男朋友抱着自己不方便,她还体贴的帮忙开了门。 这种时候,虎就完事了。 祁应琛赞许的冲她扬起眉:“不愧是你。” “必然是我,也只能是我。”秦初晗压根不相信他会怎么样。 祁应琛这个人,道德感高,还极其讲原则。 一旦他决定了某件事,中途变卦的可能性小于等于零。 何况那个决定还是为了她好。 所以抱她上楼,停在自己的卧房门口,真实目的是一起补个觉。 很单纯的,字面上的意思。 为此,祁应琛展开陈述道:“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昨天白天换的枕套和床单。还有,吃完早餐回来后,我已经洗漱过了。” 床很大,枕头有四个,他们可以躺下来随便聊点儿什么,困了就睡,醒来睁开眼就能看到对方,想想都很妙。 或许早就该这样了。 秦初晗打量着男人光洁的下巴,表示接受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她也有顾虑:“我还没洗漱。” “我不嫌弃你。”祁应琛抱着女朋友果断迈入自己的私人领地。 把她安置在床的里侧,靠阳台的那边,他再去拉窗帘。 两个人都浅眠,平时隔壁有点儿什么细微响动,另一边准能捕捉完全,对光线也敏感。 “留一扇窗通风,可以吗?”祁应琛征求她的意见,悉心妥帖得要命。 “可以。”秦初晗坐起来把外套脱了,垂头看看自身,里面穿的是圆领的休闲套装,早先回来洗澡后换的,去食堂晃了一圈,还算干净。 既然盛情的男朋友都不嫌弃,她放下心理负担,缩进被窝里,安逸的平躺下来。 做一个深呼吸—— 整个环境里,都是祁应琛身上的味道。 与某款有名有姓的古龙水无关,是那种很淡、很干燥的,来自草木的自然芬芳。 很快,他带着那股令她放松心神的味道来到她身旁。 整张宽阔的后背与柔软的床面相贴时,祁应琛发出一声全然放松的喟叹。 然后,两个人望着天花板,听着窗外动物们发出的叫声。 新的一天开始了,他们还在为昨天发生的一切做颇有仪式感的收尾。 睡意是有一些的,但此时和谐得不可思议的状态,让她和他都想多保持一会儿。 哪怕谁也不说话。 过了大约数分钟,祁应琛先问:“感觉如何?” 秦初晗半开玩笑地说:“是个爱干净爱整洁的高素质室友。” 祁应琛哑声笑了:“看来我这个男朋友做得不够称职。” 否则怎么会只字不提呢? 他必须自我检讨。 “倒也不是……”秦初晗侧身面朝他,于幽暗的光线下,欣赏着男人英俊的侧脸。 她是心动的。 “就是摸不准你的路数,心里清楚你很可靠,值得信赖,但你的行为又让我感到困惑。”秦初晗只好怀疑自己了。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他觉得这段关系还没到那一步,需要再看看?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太在意一个人,自己就会不自觉的变得卑微…… 坦白说,秦初晗不太喜欢做这种自我怀疑。 她一直想做那种‘宁可负天下人,也不能让全天下负我’的铁血女帝王! 祁应琛一出现就不费吹灰之力的卸下她的盔甲,让她在私心里悄悄的渴望,成为备受宠爱的小公主。 啊……真讨厌! 祁应琛忽然说:“我心里是有你的,也只有你。” 秦初晗眸光轻颤,小心翼翼的敛住呼吸。 无需计较真假,她信! 遗憾这话只让她心神荡漾了最多三秒,三秒钟后,她欲言又止:“我心里也有你,不过——” 对于秦初晗来说,爱就要相互占有,获得更多! 否则说什么都只是空谈。 除非祁应琛移情别恋,那种情况她是会放手的。 可现在他们两情相悦,她想不出他非要和自己保持距离的理由。 最绝的是,这个距离在他克制有度的安排下,被缩短到可以同床共枕的程度。 他的心里当然有她! 秦初晗都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被珍惜得过了度,还是祁应琛病态一面的终极表现? “算了。”她放弃思考,“我还可以坚持大概……三个月吧!” 没有进展的话,回到朋友和同事的关系,她会轻松一些。 “好,三个月。”祁应琛状似温和的接受了女朋友的提议。 秦初晗察觉到了,斜眼望着他:“你是不是很笃定的想,其实根本不需要三个月?” 他平静道:“我只能说对待感情方面,我的自私不逊于你。” 人的一生有几个六年可活? 好不容易再遇上,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不可能的。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 秦初晗和祁应琛几乎同步睁眼,两个浅眠的人侧首看对方,视线相触,双双选择忽略睡前不太圆满的对话,聊起‘关于我们能和动物交流’这件小事。 大抵补充了睡眠,也还没到饿的时候,怎么聊都是愉快的。 祁应琛把前夜和那几只猎物对话的过程讲给秦初晗听,从接受到面对,没有他想象中难。 生存的残酷,不仅体现在努力捕猎的狼崽们身上,那几只拼了命也要为自己多苟一秒的猎物,表现出来的勇气更值得称赞。 而他们不是圣人,做不到普度众生。 适当原谅不完美的自己,有助于身心健康。 祁应琛对兔子大鹅走地鸡还有公羊坦诚的那一刻,他在人生的这一个阶段,好似悟到了什么。 秦初晗没心没肺惯了,不能切身体会他的纠结苦恼,不过说起那几只猎物:“大鹅被紫山还是墨蓝干掉了,兔子死在隆越嘴下,公羊被放到最后被群狼围死,那只走地鸡……你有没有见到?” 祁应琛面色僵滞了一瞬,默默从床上坐起来,一脸‘不会吧’的表情。 秦初晗也坐起来了,愈发好奇:“这种情况必须去看看了!” 下午三点多,太阳出来了。 狼谷热闹至极,人都聚在操作室的小院子里。 齐偲坐在一截树桩上,腿上团着一只体型圆润的走地鸡。 这家伙除了精神明显有点儿颓,全身上下完整无缺,鸡冠子血红鲜亮,晒了会儿太阳,羽毛也渐渐泛出光泽。 狼谷的工作人员围在旁边稀罕的打量它,史上第一只狼口脱险的走地鸡! 它躲过了狼群的围剿,扛过了春天最大的一场雷暴雨! 就在半小时前,中控室的工作人员发现它出现在中场区小坡的水源边——喝水! 当时墨蓝卧在距离它最多五米的树荫下打盹,听到身旁有异动,抬起头看了它一眼,然后,视若无物的趴回去,重新闭上了眼睛。 而鸡喝完了水,优哉游哉的踱起步子,埋头在泥土里啄小虫子吃。 仿佛与狼达成某种不得了的共识…… 所有人都看呆了! 齐偲吩咐徒弟,把外场的狼都弄到自驾区去,他亲自入场,把那只走地鸡捧了出来。 秦初晗和祁应琛到这儿时,伍衡都直播小二十分钟了。 播叔凭借丰富的想象力,给观众老爷编了个起承转合精彩绝伦的鸡の冒险,讲得口沫横飞,弹幕上礼物齐飞! 那走地鸡很是高冷,任由围观,谁也不理。 直到祁应琛出现,它立刻来了精神,张开翅膀扑腾着靠过去,超大声嚷嚷:“君临答应我了,躲过昨天晚上就饶我不死,还要让你们在动物园找一处地方安置我,给我好吃好喝,让我住一辈子,直到老死!” 它只知道这个教授能跟动物交流,也只认准了他。 秦初晗连忙闪到一边,眼看这只鸡中哈士奇冲到男朋友跟前,身体力行表演抱人类大腿,笑得肚子疼。 这么旺盛的求生欲,谁看了不感动呢。 播叔的直播弹幕上都在刷:很显然,这只公鸡的取向有点问题。 最后,秦初晗把走地鸡带到百鸟园,放进步道混养区。 这里有花有木,有各种性子温和的鸟禽。 “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一日三餐有人管,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或者诉求,可以找一只叫做李昂的鹦鹉,它是我们山动的元老,会管好你的。”秦初晗蹲在石子幽静上,对走地鸡交代巨细。 “我有听说。”走地鸡谨慎的环顾四下,对面前的两个人类感恩道,“已经很好了。” 它心满意足。 “那好,你先适应下环境,晚点我再来看你。”秦初晗撑着膝盖站起来,眼神给到男朋友。 还有一点时间,想不想来一杯咖啡? 走地鸡犹犹豫豫的叫住她:“秦小姐,我有个小小的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