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9章我带你上去,玩得还挺嗨 待马顺走出县衙,江千越便尾随跟了上去。 一路上,江千越看到马顺在酒肆打了半壶酒,与酒肆的卖酒郎说两句后,便闷闷不乐赶回家中。 不多时,马顺回到住所,然后房门一甩,就再也没了动静。 江千越站在外面停驻了片刻,只闻到淡淡酒味顺着虚掩的门缝飘出。 环顾眼前景象,破落的夯土房舍,门窗也都是锈迹斑斑四处漏风,心想难怪需要借粮度日。 再加上有着好酒的嗜好,就别想能安稳度日了。 顺着院墙右移不过数十步,就看到一座小院落,相比之下就好了不少。 虽然只是小门小户,但从外表去看,收拾的倒是十分整洁。 来到偏僻墙角处,一瞥眼就看到门口站着两名衙差。 “芸澜人呢,不会是放我鸽子吧?” 江千越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会有衙差看护案发现场,甚至于会彻底封锁这一地带。 所以事先与澹台芸澜打过招呼,让对方在这里等他。 心里正在嘀咕,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热浪:“放鸽子,是什么意思?” “喂……呼,都说了多次,能不能别神出鬼没。” “知道啦,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江千越迅速将澹台芸澜拉到一旁,小声道:“别说太多,快带我进去。” “喂,我的问题呢?” 澹台芸澜不依不饶,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放鸽子……就是乳鸽飞了,问题回答了,能带我进去么?” “行,我带你上去!” 澹台芸澜一个纵身,就跃上了墙头。 然后弯身一伸手,抓住江千越伸出的手臂。 单臂一提劲,江千越就感觉身子一飘,然后就也到了墙头。 “哎呀,真羡慕这些会武功的,不仅这力道惊人,就是这弹跳能力也是霸道。” 心中感慨的同时,也小心翼翼滑下内墙。 吱呀! 江千越轻轻打开房门,然后悄悄进入房间,尽量不发出较大声音,免得被门口的衙役发现。 “喂,我跟你说,那通城帮里没一个好人,你可要多分心思,免得被人给骗了。” 澹台芸澜百无聊赖,跟着在房内转悠,不时地说着话。 声音轻柔,也很细微。 但是,江千越却听出了一丝怨气。 “地痞流氓组成的帮派,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一点我心中有数。” 江千越一边说着,一边扫视房中所有,似乎要从中找出端倪。 “你真觉得牛川是被冤枉的?” 澹台芸澜环顾四周,“还是说,因为他是你的员工,你才会如此斤斤计较?” “斤斤计较?” 一听这四个字,江千越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澹台芸澜:“听你这话中口气,是质疑我要徇私袒护牛川?” “这可是你说噢!” 澹台芸澜说着,冲江千越扮了个鬼脸。 江千越将手中花瓶放回原处,随后低声道:“我在你心中,真的就如此不值得信任么? 还是说,此次牵连的是女子身份,让你同为女子,产生了莫名共情了?” “我……” “若这牛川不是我江家员工,我也不会来此东阳县,也就不会关注此事,所以你说的也是客观事实。 而且就在当下,其他地方或许也正上演着类似的事情……” 江千越并不否认客观因素,随后又道:“这些非我所能及,而我能做的,是尽量理清当下力所能及之事,若这牛川当真有罪,我自不会做那种助纣为虐的勾当。” “那就好。” 澹台芸澜欣慰的一笑,“不过听你这意思……”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案情颇为蹊跷。” 江千越一边说,一边向后厨走去:“既然这牛川意欲毒杀封仙儿,又何必事先大动干戈,闹得连邻居都听到了声响,如此岂不是惹人生疑么?” “又或者,正因牛川发现了其妻偷人,殴打之后仍是怨气难消,这才再度暗下投毒,那么这分量与时辰就对不上了。” 江千越说着,蹲下身子,在一处墙角裂缝旁,找到了包裹面食的纸包,上面还有残留的面渣。 就在旁边,两只老鼠躺在那里,身子都已经僵硬了。 显然是吃了掺有砒霜的面食,最后暴尸于墙角。 紧接着,他又在床榻下与灶台角落,依次发现了三处老鼠丧命之地。 昨夜探监的时候,江千越不仅询问了牛川,也从牢头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 那就是三日前,牛川到县内的悬剂药堂买过砒霜。 根据药堂的账目备注,牛川买砒霜的用途是药老鼠的。 古代房舍本就容易招老鼠,又加上近日连绵阴雨,老鼠更是聚集增多。 所以,近日不少百姓采买了少量砒霜,用于制作老鼠药驱害。 既然牛川买的砒霜,已经用在了毒杀老鼠上,那么又怎么会去投毒封仙儿。 或许是一次没用完? 但砒霜这种毒物本就是限量,以接连多处老鼠丧命情况来看,制作老鼠药的砒霜分量不轻。 所以即便有剩下的些许砒霜,也不足以让封仙儿直接丧命。 又或许殴打之后,另行采买砒霜毒死封仙儿? 这个猜测,从时间是根本来不及,更没有任何记录显示。 而且更重要一点是,这时候夫妻之间的戒备之心,可谓是极度飙升到顶点,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成事,恐怕也是不容易。 澹台芸澜听完这些,又见到老鼠尸体,不由沉思起来:“若是牛川不是毒死封仙儿真凶,那么最大的嫌疑就是奸夫,可这只是牛川的一面之词,如今封仙儿已死,已然是无从佐证了。” 关于昨夜牛川所述原委,江千越今早就已经与澹台芸澜分享,但是对此她表示有些怀疑。 “是啊,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江千越来到窗台前,上面果然没有脚印,这就让案情有了些许迷惑。 “让你打听牛川夫妇,有什么收获?” “嗯? 要说这牛川,街坊四邻说法大致差不多,就是为人过于孤僻,向来很少与人交谈,不过做事倒是极为认真,还有就是接济过一些人,这其中就有隔壁的马顺。” 江千越点了点头,又问:“那封仙儿呢?” “她呀,她可就是非多咯。” 澹台芸澜说着,坐在了厨房的米缸上:“她的名声可不好,私下众人都责骂不守妇道勾引男人,据说还不止一个呢。” “哦? 没想到玩得还挺嗨!” 江千越嘀咕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澹台芸澜,“你勾引我也就罢了,可不准学她知道吗!” “你……讨打!” 澹台芸澜顿时火冒三丈,随手抓起一件东西就砸向江千越。 江千越这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这破嘴又惹祸了,这对于十分看重名节的时代,这句话是极端的侮辱。 “等一下!” 江千越急忙喊停,但瓦盆还是落了下来。 “什么声响?” 瓦盆与手臂的碰撞声,还是惊动了外面的看守衙差。 江千越面色一紧,随即捏着嗓子,发出两声猫叫,同时向澹台芸澜递了个眼色。 澹台芸澜白了一眼,不情愿的也发出一声猫叫。 “原来是两只猫儿,真是大惊小怪。” 另一名衙差却笑道:“哎呀,这听声音就知道一对啊,你说这猫都成双成对,你我二人如今依旧找不到媳妇!” “唉,人不如猫啊,这世道,真是……” 听着外面两名差役插科打诨,澹台芸澜扑哧乐了:“你再胡言乱语,就把你这猫儿扭送至衙门!” “你将它给我。” “嗯? 你要这做什么?” 澹台芸澜打量着手中瓦盆,觉得没什么特殊之处,但还是递给了江千越。 接过瓦盆,江千越反复翻转了几次,最后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我猜的没错,这其中还真有玄机。” “你是说这瓦盆?” “不错,此行倒也没有白来,现在就去拜访洪县令。” 黄昏时分,江千越向衙门小吏递上拜帖。 没过多久,身着儒衫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江千越一眼认出,此人正是今日公堂上伫立在侧的师爷。 “江公子,让你久等了,实在抱歉,在下程峻,忝为东阳县幕僚。” 江千越也拱手施礼:“先生折煞小生了,此次贸然前来打扰贵县,是小生唐突了!” “呵呵,江公子如此谦逊,可不像当日寿宴上意气风发!” 闻听此言,江千越颇感意外:“哦? 莫非……” 程峻轻捏胡须,笑道:“齐山长大寿,县尊曾遣程某前去贺寿,程某曾在寿宴上见识了江公子风采。” “越越,你可真是名动原州啊!” “岂止原州,就是……咦!” 程峻正要说下去,一见女扮男装的澹台芸澜,顿时吃了一惊,随后急忙行礼,“原来是澹台小姐,未曾远迎,实在是失礼了!” 说话同时,急忙给门口衙吏递了个眼色。 衙吏匆忙进入县衙后堂,没过片刻时间,衙内就传来爽朗笑声:“二位远道来此,本县招待不周,真是惭愧啊!” 匆匆赶来的正是东阳县令洪蛟,只是此刻身着一身常态便服。 先是师爷程峻,后是县令洪蛟,江千越心中感慨,自己的面子还是差了一些。 彼此寒暄之际,众人来到县衙后堂客厅。 分宾主落座后,江千越便开口说明来意:“关于牛川毒杀其妻一案,晚辈有一些个人见解,要向仙尊大人呈述。” 。牛牛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