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鸢家门敞着。 从门口到大门口一地的血,染红了雪,异常刺眼。 “阮阮” 云陌唇在抖着,他二十四年的人生里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怕,什么是退缩,然而现在知道了。 那扇门就在那里开着,他连走过去的勇气都没有,他害怕像十四年前那样,那一地的血,是他一辈子都走不出的阴影。 里面肉骨叫了两声。 云陌跑过去,门敞着,客厅漫延一地的血,一直到沙发处,肉骨躺在地上,旁边蹲着书鸢。 她靠在沙发边,半坐在地上,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看见了她睡衣袖子上沁满的血。 旁边地上有一把土枪。 书鸢听到声音猛的回头。 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 她跑过去想抱他,但她满手都是血:“云陌。”她声音抖的厉害:“你、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云陌把她捞进怀里,抱的死紧,眼眶红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什么都不问,就是抱着她,一下一下亲她发丝。 他就好像差点跌进了十四年前的噩耗里,然而面前平安无事的她又把他拉了上来。 书鸢在他怀里抖着,她手上都是血,没敢搂他。 云陌稍稍推开一点,眼底都是暴戾的猩红,眸面上又都是担忧:“哪里受伤了吗?”他心翼翼的用袖子擦她手上的血。 她手还在抖:“不是我的血。” 是凶手的。 云陌刚离开,许是吃的太甜腻,她很渴就到客厅倒水喝,刚出卧室门,凶手就站在玄关处。 门锁没有损坏,凶手明显也精通开锁。 她没看错,就是画展的那个男人,他脸上的刀疤异常狰狞。 “阮阮,对不起。”云陌搂住她,宽厚的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拍着:“不该留你一个饶。” 他恨凶手,更恨自己。 明明已经发生那么恶劣的袭击,他还让她一个人落单。 她把手上的血擦在睡衣上,搂住他。 “是个男人,脸上有疤” 云陌咬了咬后槽牙,稍稍拉开一点距离,堵住她的嘴,只是轻轻地含着吻,无关情欲。 “不想了,好吗?” 即使她再坚强,即使她被再多人伤过,练就炼枪不入之躯,可她也只是女人。 也会怕。 书鸢紧紧抓住他腰上的衣服,微微喘着气,越想她越抖得厉害:“凶、凶手,他要的是我们两个的命!” 云陌缴械投降了,没办法凶她,只能顺着她的背,掌心都是汗:“阮阮,不了。”他把姿态放低,央求了:“不要想了。” 他都不敢问她,凶手拿着枪,她是怎么山凶手的。 她在他怀里抖得厉害,腿也是软的,全靠撑着他。 雪没停,有风顺进来,他低头去亲她,她别开头:“我没办法不想。”她声音抽噎:“他也要杀你。” 凶手想害她,她可以什么都不去想,躲起来,然而现在凶手要动他,她没办法不想。 没办法不担心。 她没什么远大的抱负,若别人对她好,她就回之,毫无保留,若是爱了,就爱到极致。br/ “我不会有事。”云陌下巴抵在她头顶,目光里是地上的血,他眼神瞬间冷下去:“我答应过你的。” 书鸢不想了,也不了,就抱住他:“可不可以不走。” “不走了。” 云陌等她缓了许久,抱着她到浴室,把她身上带血的衣服丢进垃圾桶里,又调了水温:“不烫了,过来洗洗。” “你要走吗?” 他把她身上的浴巾扯下来,挂在架子上:“不走。”他走到门边背对着她站:“我就在这里,要是怕了,就喊我。” 浴室水流滴落,雾气腾腾。 云陌眼睑裹上一层狠戾,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那么让他想杀了一个人。 “云陌。” 里面喊了。 他应:“我在。” 过了会儿,她又唤,洗过澡后的声音延延绵绵的:“云陌。” 他低笑了声:“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