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36.没喊你)周五f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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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再说话,而是又自己慢慢的走回了长廊。   男人跟在身后。   长廊曲折反复,兜兜转转,两人走了一会儿,绕过了一座瀑布,一片湖色迎面而来。女人迈步其上,跟着长廊慢慢迈入了湖中央。   远远的似有歌声传来,她站在长廊中间站住了脚,侧耳聆听,声音若有若无,听得并不分明。   男人也在后面顿住了脚,低头看她。   “是有什么声音吗?”她听了一会儿,回头看他,打破了沉默。   “好像有点。”男人低声回答。   灯笼摇晃,光影如墨,两侧是粼粼的湖水。   女人一身粉裙,身姿婀娜。   她裹着披肩回望,灯笼的晕光打在她脸上,明明暗暗,颜色倾城。   似是画中人。   “我就是说有声音。”她点了点头,又扭回头往前走,轻声道,“好像有人在唱歌。”   “是啊。”他说。   就是画里的人。   两人不过又走了几步,远处的声音渐渐清晰了起来。   是歌声。   还格外的激情和嘹亮。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这画风,和这山水廊桥一点不搭,连月满腹思绪被冲走了一半,她一下子笑了起来。   “一颗小白杨,长在哨所旁……”   “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   两个人走了两首歌的功夫,走到了对岸的小楼,歌声已经格外的清晰。问过了难得一见的服务人员,连月裹着披肩进了大厅,又径直下了一层楼,一把推开了左转第二间的门。   硕大一个影音室,冷清并无几人。巨大的白色沙发正中,一个男人正懒洋洋的靠着。他两只长腿交叠,搁在放着水果酒水茶几上,正兴致缺缺的看着面前的满墙大屏幕。   看见门被推开,男人侧头看来,眼神警觉又锋利。   看清了来人,男人眼里的精光散去,他又放懒了身体,挪开了眼咂咂嘴。   连月推开门,第一个迈步进去,看见屏幕上赫然还在放着各种爱国歌曲。   她笑了起来。明明是美国长大的人——   角落里还站着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服务人员——男性,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样子,正拿着话筒在小心翼翼的唱歌。   《山歌》已经放完,下一首的旋律连月很是熟悉,英特纳雄耐尔么。   “好了好了,”沙发正中央的男人看见他们两个进来,对着两个站在一边屏气凝神全身紧绷的服务员挥手,“你们两个不用唱了,可以出去了。”   两个人似乎也松了一口气,给沙发上的男人行了礼,然后出去了。路过连月身后那个男人的时候,两个人又行了个礼。   连月微微皱眉,视线跟随他们的身影——门关上了。   激情澎湃的前奏响了起来。   连月走了过去,把歌给切了,又调小了音量。   “这都几点了?”   喻恒靠在沙发上,看了看连月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大哥。他靠在沙发上,脸色不佳,“九点过了。你们俩吃个饭,也吃太久了吧?”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   连月握着话筒的手一紧,心里一跳,背悄悄绷紧了——手臂竟然都开始微微发抖。   刚刚被拥在滚烫的怀抱,腿心那酥酥麻麻被挤压胀开的感觉,似乎又在全身蔓延。   “吃完我们又去逛了逛长廊,”喻阳的声音传来,十分平静,“怕你睡了,就没喊你。”   连月抿了抿嘴,背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喻恒咂咂嘴,又看了看旁边女人握着话筒的背影,不说话了。   “唱歌吧,”他说,“这才几点钟?还早。我刚刚给老四打了电话,他那边也脱不了身,没那么快过来。”   不见(37.反正我还有一生可以浪费)   两兄弟凑在一起开始说话,连月自己点了几首歌,就坐在一旁,低头拿起了白色的手包准备找手机。   拉链拉开,手包里几片揉捏过白色纸巾赫然入目,触目惊心。   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吸引了旁边两个男人的目光。   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连月拎着包去了洗手间。   白色的纸巾被拿了出来丢到了马桶,湿润,融化,马桶自行感应,一股水冲来,纸巾随着水流晃荡了一圈,消失了。   女人看着重新灌入了水流,有些发愣。   有些事情的的确确已经发生了——其实她也很想辩解“我也不想这样”。   可是,扪心自问,真的不想吗?   根本无人强迫。   是贪念作祟。   明明答应过季念的。   她看着渐渐平复的水流想,她明明已经得到了够多——非常多非常多,常人一生汲汲为营,也远不可及——可是却又总是在放任贪欲蔓延。   也许那位才是对的,她根本就不配得到这一切。   纸巾丢掉之后,三万五的鳄鱼皮小手包里还有一股精液   的味道。她拉开拉链散了散味道,又拿着口红补了补。   镜子里是一张美艳的脸。   美貌一直在宠爱她,从未离去。   她低头翻出了手机。   “好。”   手机里是季念半个小时前的回复。   她低头看着手机,哽咽了一下,觉得自己眼角有些湿润。   也许一切早已经注定——她握着手机,指节发白。   人的命运总是在代际之间轮回,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教师的孩子是教师,医生的孩子是医生,歌手的孩子总会是歌手——   她是李桂香的孩子,女人吸了一口气,自然会继承她的一切。   好的一切和坏的一切。   命运也许就是轮回,总是无法逃脱。   手指在屏幕上动了动,她想发“早点过来”——可是点了几次,还是放弃了。   也许她已经没有立场再去管他。   她本来就是高攀和幸运,现在更是已经不配得到这一切。   女人再次出现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房间里的嘹亮红歌早已经被她换掉,现在屋子里弥漫着一片女声的靡靡之音,痴痴怨怨。   “多久了我都没变   爱你这回事,整整六年”   ……   “没关系你也不用给我机会,反正我还有一生可以浪费……”   有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低着头并未理会,而是自己走到了角落,拿起了话筒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跟着调子轻唱。   “没关系你也不用对我惭愧,也许我根本喜欢被你浪费,随便你今天拼命爱上谁,我都会,坦然面对……”   十年前的她刚刚工作两三年,和很多过客纠缠。困于高额的账单。高强度的工作。就如一片浮萍。永远不会知道明年会在哪里。   十年后一切看似美满——其实也不过如悬崖边上的豪宅,岌岌可危。   “连月这歌唱的不错嘛,”   喻恒本来不知道和大哥刚刚在说什么,此时却又被她的歌声吸引,他脚翘在茶几上,手里拿着一颗葡萄,侧头眯眼看她,“这调挺准嘛,声音也好听——”   视线在她纤细的身姿和鼓鼓的小腹上滑过,他又侧头对旁边的男人笑,“老四还真是敝帚自珍,连月唱歌这么好听,怎么也不培养一下?等她把孩子生了,先把年龄改小一半——就算她今年十八吧?让老四出钱捧一捧,咱家也能出个歌星——”   “搞得这么抛头露面的做什么?”   旁边的男人看了弟弟一眼,微微一笑,“人多眼杂,是怕别人不知道咱家这点事?”   “也是,”喻恒摸摸下巴,又扭头看向拿着话筒的纤弱身影,“歌星就进不了咱家的门——名声太大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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