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道僵了一下,随即厉声呵斥她,“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苏宜贞状似不解的问,“怎么了?爹爹不是日日少不得这东西吗?既然您这么喜欢,那定然是好东西啊。” “这是男人抽的东西,姑娘家不许抽!”他脸色僵硬,“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话,家法伺候!” “可是,我见东边巷子里的陈家姑娘也在抽大烟,为何独独只有我不可?”她语气轻柔,“或者爹爹也可以带兰亭试试?” “胡闹!”他猛地站起了身,“大烟岂是你们想抽就抽的?你们绝对不许碰这些东西!” “爹爹不许我们碰,自己却片刻也离不得,岂非是有好东西想自己藏着不成?” 苏正道厉声呵斥,“你再说这些胡七八糟的话,现在就给我滚去祠堂前跪着!以后你敢撺掇你弟弟弄这些,我必打断你们的腿!” “爹爹不许我们碰,是知道这东西不是什么好的吧。”她渐渐冷下了神色,“可既然知晓,你又为何一犯再犯,甚至偷家里的钱出去买烟?” “子不言父过,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 他大怒之下一巴掌就想扇过来,结果被苏宜贞一把按住了手腕。 “爹爹将狼错认成狗,坑害自己不成,如今还引狼入室。” 她冷笑连连,“他说什么您便信什么,他找您去干一些杀人放火的勾当,您也只当他是好人不成?今日若不是我拦下您,您险些犯下大错。” 虽然她并不清楚今天孙振业找来的目的,但是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从她听得的那么几句对话里,大抵能猜到是要利用他们家以前仅剩的一些人脉来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提起刚才的事情,苏正道一僵,整个人反而冷静下来了。 他抿着唇,最终还是放下了高举的右手,颓然的坐了下来。 见他沉默了下来,苏宜贞也缓和了语气,“爹爹,祖父当年对大烟什么态度,想必您也是知道的,这危害有多大,自是不必我多说。” “我是不知道您当年为何会染上这要了命的瘾病,但这件事想必是跟那位孙叔叔脱不了干系的,对吧?” 他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摇摇头,“怪不得别人,只怪我自己,若不是我自己愿意,自然没人会逼我。” 她言辞犀利的发问,“您不妨在仔细回忆回忆,他当初的一言一行难道就真的对您没有任何引诱?一切都是您自愿的?” “那当初您染上大烟瘾之后,他为何忽然好几年断了与您的来往?如今有事找来,您便就信任他了?” “到底是多年同窗,你孙叔叔必不会害我。” 苏宜贞真不知道该说这人蠢得可笑,还是为人单纯。 这种明显是有问题的人,偏偏他自己竟然看不出来。 不见黄河不死心的人,说再多也是白费功夫。 苏宜贞暂且放下这个不提,改说别的,“您这么多年任由自己自甘堕落,都没想过要戒掉这大烟吗?” 他摇摇头,神色泄气又悲凉,“没用的,事已至此,我这辈子是戒不了这大烟瘾了。” “那如果……”苏宜贞面色平淡,“我说能戒掉,您愿不愿意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