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治挺出名,覃烈还有点可怜他,毕竟没有办法反抗。 “覃班长,真巧,腿断了,劳烦来扶我一把。” 覃烈倒是没怀疑,他当然想不到童治背后是谁,叫兵员自行巡。 刚凑近过去,立马两条黑影天降,被人死死控制住。 覃烈又惊又怒:“童治,你要害我!” 童治容光焕发,往前一指:“覃班长,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绑架它的无根生几个,覃烈自然不认识,顺着童治手指望去,登时三魂七魄出窍。 夕阳下,黑白飘扬的发丝如此醒目,瞬间让他想到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人。 这一头头发是三省日寇重点通缉对象,如果有人故意染成这样,那显然脑袋痒了想搬家。 覃烈扑通跪倒在地:“明明明妖!” “明妖,真老土。”李无眠回首,一脸嫌弃,又问道:“你能不能带我们混入伪军军营啊?” “带人进军营?我一个班长,哪有这个本事。” “那你进去把你的上级叫出来,看看他行不行。” 说着谷畸亭撤去术法,覃烈动动手脚,整个人晕乎乎的:“啊?” 李无眠催促:“去吧,赶快点,我现在可被日寇通缉着呢,满城在找我。” 覃烈一脸懵逼的走了,无根生等人欲言又止,焦急不安的等候,不一会儿功夫,覃烈还真带了排长回来。 “明妖!覃烈,你害我!” 排长显然也不太够资格,直到带了一个连长回来,才让五人乔装打扮混进的伪军军营。 路上,连长小心翼翼询问:“明尊,不知您意欲何为?” 李无眠微微一笑:“意欲何为?你们都出去给我拉人!” 李无眠的计划简单又粗暴,在谷畸亭和无根生两人的配合下,将伪军一干中高层干部一网打尽。 他先是发展一个连长,然后发展成一群连长,一群连长发展营长,营长向团长发展…… 最后的最后,在太阳下山之前,副军长秦清一脸懵逼进了屋子。 举目四顾,顺城伪军中高层,大大小小数百人,挤得满满当当。 秦清看到李无眠,顿时五雷轰顶,外焦里嫩。 完犊子了,被人偷家了。 军长张万豪并不在军营,李无眠扫过众人,一张张脸上或是惊悸,或是希冀,不一而足。 “我这么有名就不用介绍了,想必也不会有人闲得蛋疼假冒我。” 没人回应,他并不在意。 “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杀鬼子,杀鬼子,还是杀鬼子!” 这话可引起轩然大波,要让伪军杀鬼子,那真是有够搞笑的。 谷畸亭和童治的一些同乡朋友控制屋内的出口,无根生则站在一旁。 他好几次想提醒,要问李无眠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话说完了,谁不想干,尽管站出来,我不逼你们干这事,我这人向来言而有信。” 无根生扶额,自己可能上了条破船。 “开什么玩笑啊,要让我们去杀鬼子,就是明尊也不带这样玩的吧?” “可不是,咱们什么装备,皇军什么装备?压根都不用打呀。” 许多声音冒出,更有不少人目光闪烁,寻思着怎么把这里发生的事情报告给皇军。 “白日做梦,我干不了!” 随着第一个人提出,更多的声音如同雨后春笋,许是看见李无眠还挺客气,甚至会说两句嘲讽的话。 很快,屋内伪军军官泾渭分明,一半人看着他的目光里不无讥讽,另外一半人也多有犹豫,坚定者并不多。 “不错,还是有不少人有骨气的,都跟我走,出去!” 李无眠笑望那些坚持下来的军官,其中的一些动摇者受目光抚过,忽然就有了那么一丁点的信心。 然而他的话无异于巨石投湖。 无根生难以置信:“李兄,你说什么?” 走?还敢出去? 外面是军营,可不像现在这封闭的屋里好控制。 一旦有人通风报信,日寇大军压来,所谓明尊又算什么? 李无眠当头而走,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得不分成两派跟在他身后。 残阳照在他的脸上,门才刚打开,脚还没有迈,就有一个伪军士兵看到了他。 奇怪怎么不是他熟悉的连长,而是个陌生人,很快又被那一头头发吸引,吃惊瞪眼。 “好大的胆子啊,你这个头发都敢染!” 李无眠笑道:“可不是染的,怎么样?是不是很靓仔?” 那士兵正要回话,很快就被他身后跟着的人震住了。 他莞尔一笑,望向身后,对那些愿意跟他杀鬼子的军官说道:“都下去叫人。” 秦清愣了一下:“怎么叫?” 他是这一支伪军的副军长,日寇侵犯的时候,军长没有抵抗,他没办法。 方才也是有些动摇的人,差点就走到另一边去。 注视眼前意气风发的男人,他身上的光环如此耀眼,至于夺目,是他的话,是否真的有可能呢? 李无眠笑容灿烂,如夏花绽放。 “明教李无敌,给战士兄弟们开动员大会!” 声如雷霆咆哮,震耳欲聋,面前的士兵如遭电噬,附近三三两两的伪军士兵愕然回首。 “完了。”无根生如丧考妣。 “什么完了?无根生,搞大事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织布绣花,不一往无前,搞得轰轰烈烈,算什么大事!” 李无眠放声大笑,更不怕暴露自己,反而要让人听到他的声音,越多越好! 张狂的笑声中,军官们似狂风暴雨中的野草,全部受一人所裹挟。 区别在于。 不干的东倒西歪; 跟随的立地生根! 远方。 一轮新月正在冉冉升起。 …… 伪军训练场,一条条平凡的生命聚集在此,他们显得很沉默,因他们是伪军。 敌人嘲笑他们的软弱,同胞更是恨透了他们,阴沟里的老鼠,可能都比这些人高贵些。 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归根究底,不过是随波逐流的普通人罢了。 而训练场如此静谧,整个顺城却响起狂雷一样的警报声,明教明尊孤身入城,城内日寇倾巢而出。 李无眠站在台上,篝火在旁边燃烧,铜面似火,发丝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