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雷長得十分英俊,不僅身材高挑,體態勻稱,而且皮膚比女人還要白。 單論顏值,他能排進學校前十。 加上堪稱完美的身材,許多明星在樣貌上都比不過他。 並且陳雷的身家十分闊綽,一身的穿著都是名牌,十分的引人注目。 年少帥氣且多金,學校裏不知多少女孩對他芳心暗許,一見傾心。 然而陳雷都是不假辭色,至今仍舊單身。 可誰都不知道,在他這高冷的面目下,還隱藏著一個不可告人的身份。 他是一名血族,準確的說,他身上有一半的血脈是血族。 變故發生在半年前。 那是一個雨夜,在回家路上,陳雷被一個女生拖進了空無一人的小巷。 可惜故事卻不像大家想像的那樣。 儘管女生看上去十分孱弱,大腿還沒陳雷手臂粗,力氣卻大的驚人,像一個枷鎖,竭盡全力都無法掙脫。 在巨大的痛苦中,陳雷被女生吸取了一部分血液,也被注入了一部分血液。 隨後幾天,陳雷全身上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僅長高了,還變帥了。 而且,還變得殘暴,易怒,嗜血。 他,成了一個半吊子的血族。 可能正是因為混血,他勉強能在太陽下行走,卻不能持續太久,否則會被灼傷。 也能吃人類的食物,但這令他噁心,厭惡,想吐。 只有鮮血,才能引起他的食欲。 終於,陳雷再也把持不住自己,在又一個雨夜中,他品嘗到了至今難忘的美味。 至此,惡魔誕生了。 從那天到現在,陳雷足足吞噬了十個人的性命。 他專挑雨夜下手,地點和目標從不固定,所以至今都沒有被抓到。 在獵物面前,他能一直隱藏身份,直到最後才露出獠牙。 可是現在,他居然無法控制自己,因為前面男生血液的味道實在太吸引人了。 就像罌粟一般,不斷勾動著他的味蕾。 同班這麼久,為什麼現在才發現班裏有一個如此美味的獵物? 是最近才發生的變化嗎? 陳雷垂涎的咽下了嘴中的口水。 就在他開始思考捕獵計畫時,蘇遠轉過了頭,眼神中隱隱帶著一股鋒芒。 陳雷與之對視在一起,頓時一愣,暗道好敏銳的直覺。 臉上卻是不顯分毫,收起多餘的表情,轉而浮現一抹微笑。 “這傢伙,好詭異,這樣盯著我,莫非是gay不成?” 蘇遠打了一個寒顫,心裏提起十二分的警惕,警告的瞪了對方一眼。 陳雷嘴角微微掀起:“呵呵,真是有意思。” 星期一課多,下午四點半,才迎來放學。 蘇遠沒有回家,沿著街道慢悠悠的走著。 既是想熟悉此地的環境,也想趁這段時間找份兼職做。 畢竟,靠一個月五百的微薄收入可養活不了自己。 蘇遠的意向是找家奶茶店或酒吧做服務員,主要原因是他晚上才有時間,否則找薪酬更高的工作肯定沒問題。 不幸的是,大學城周圍的店鋪生意都十分火爆,短時間內很難找到空缺。 蘇遠只能向更遠處走去。 又逛了幾家ktv,他總算是遇到一家還需要人的。 簡單溝通幾句後,領頭的說道:“因為你是學生,那工作時間就晚上六點到十二點,能堅持做完一個月嗎?” 蘇遠點頭道:“沒問題。” “那好,工資一個月一千八,你現在就可以去後臺領工作服,開始上班了。” 服務員之類的無非就是端茶遞水,加上以前蘇遠做過類似的兼職,很快便已適應。 就這麼過了有一個星期。 蘇遠漸漸的適應了這個世界的生活環境。 雖然偶爾還有小意外發生,比如說ktv裏醉酒的客人發狂,但卻是沒遇見鬼了。 而令他驚喜的是,不知是不是因為最近堅持鍛煉的原因,他的元氣又增加了一點,來到了9這個數字。 蘇遠隱隱感覺到一層枷鎖束縛住自己,只要再增加一點元氣,就能打開新天地,踏入一個新的世界。 “也許這就是趙警官說的凡人的界限吧?” 蘇遠心裏頗為期待的自語了一句,從ktv走出,抬頭看了一眼陰雲密佈的夜空,搖頭道:“下雨了啊。” 豆大的雨點從天上墜落,在地上濺起一縷縷水花。 大街上行人少的可憐,偶爾才有車輛經過。 蘇遠沒帶傘,只好淋雨趕路。 不過也無妨,反正回家都要洗澡,以他如今的體質,就算洗冷水澡也難不倒他。 徒步走了十分鐘,蘇遠鑽進一條小巷。 再往前五百米,就是他居住的地方了。 不料接近路口時,一道黑影緩步走出,堵住了他的去路。 “呵呵,總算是等到你了。” 人影笑聲詭異,夾雜著幾分迫不及待的意思。 “你是誰?” 蘇遠皺起眉頭,警惕的看著身前這個帶著面具的高挑男子,飛快的思索對方的身份。 “聽他的意思,應該是專門為我而來,可我什麼時候得罪過這樣藏頭露尾的宵小之輩了?” 蘇遠百思不得其解,面具男也不給他思考的機會,陰冷道: “我不會告訴你的,因為,獵物在不解和恐懼中死去的樣子才最是美味啊!” 面具男在地上猛地一踏,濺起巨大的水花,像獵豹般朝蘇遠撲了過來。 好快! 蘇遠心中一驚,毫不猶豫的抬起右腿,朝對方雙腿之間踢去。 面具男顯然不敢硬抗這樣的攻擊,怒哼一聲,屈膝格擋。 “砰。” 因為重心不穩,他被一腳踹退了四五步,不敢置信的看向蘇遠。 而蘇遠也十分意外,他剛才可是全力攻擊的,以他如今的力氣,普通人膝蓋挨上一腳早就抱腿痛哭了,骨折也是大有可能的事。 而面具男卻根本沒有受傷,再結合剛才的速度,他絕對也不是普通人。 事情,變得更不簡單了。 兩人凝重的對視了幾秒,就在快繃不住時,蘇遠撒腿就向後跑。 開玩笑,連對方身份都不知道,何必拿命硬拼。 就算最後贏了,也是他吃虧,蘇遠可從不幹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 “你逃不了的!” 谷/span面具男眼睛由黑轉紅,渾身青筋鼓起,隱隱能看見裏面流淌的猩紅液體,以嚇人的速度追了上去。 蘇遠雖然很快,但在速度上還是比面具男慢了一線。 眼看著就要被追上,他雙眼一眯,只得放棄逃跑的念頭,轉身硬拼。 “砰!” 兩人結結實實的對了一記拳頭,各自退後兩步。 在力量上,他們應該是相差無幾的。 “這人不一定比我強,狹路相逢勇者勝,拼了!” 抱著這樣的念頭,蘇遠下手愈加狠辣。 不是戳對方眼珠子,就是撩陰腿。 對於想要傷害自己的傢伙,蘇遠從來不會心慈手軟,招招奔向要害無疑是最好的進攻方式。 而兩人的力量與速度雖然遠超常人,但都沒系統化的學過打架,所以格鬥技巧慘不忍睹。 簡單點說,就是空有一身蠻力。 在這種情況下,誰狠誰就能占上風。 雨夜下,兩人你來我往,下手都狠辣無比,沒有絲毫的留情。 不多時,蘇遠小腹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記拳頭,感覺似被牛撞到,臉色頓時一白,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此時他的上衣破爛,手臂胸膛上到處都是血痕,在雨水的沖刷下更是疼痛不堪。 也不知道面具男到底是什麼東西,指甲可以變長,而且鋒利無比。 等同於拿著一把小刀作戰,如果不是蘇遠在路邊的垃圾桶旁撿到一把生銹的菜刀,就要吃大虧了。 而面具男的狀態也很不好。 左眼被重重錘了一下,青紫一片,完全無法睜開。 胸膛處有一道狹長無比的血痕,如果再進一分,說不得就要開膛破肚。 “呼,呼呼,該死,怎麼會這麼難纏...” 面具男氣喘吁吁,胸膛像風箱一般劇烈起伏,身體裏沸騰的血液讓他痛苦的快要昏死過去。 因熱量產生的高溫甚至將雨水蒸騰成水蒸氣,看上去氣勢驚人,可惜體驗者的感覺並不美妙。 畢竟面具男只是一個半吊子的血族,一旦用力過猛,體內的各種隱患就會爆發。 他,並不適合持久戰。 可惜,知道的似乎有些太晚了。 淪落到這個局面,不管是進還是退對他來說無疑都是不利的。 戰局的天平,已經傾向了另一邊。 “看起來,你的狀態比我還要不妙啊。” 蘇遠挺直腰杆,擦去嘴角的血跡,雖然渾身鮮血淋漓,疼的直抽抽,卻依舊露出了一絲猙獰的微笑。 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早已耳熟能詳,沒有廢話,蘇遠撕開雨幕,舉起菜刀直劈向面具男的面門。 要是命中了,絕對沒有存活的可能。 面具男眼中流露出一絲恐慌,強忍著痛楚,狼狽躲閃。 “哢!” 刀尖劃過雨滴,劈開了一塊面具碎面。 男人慘叫一聲,捂著臉連連後退。 然而蘇遠可沒有饒過他的想法,事到如今,已遠遠不是流血就可以結束這麼簡單了。 沖上前去,他一腳踹在對方的臉上。 伴隨著清脆的聲響,這次面具徹底破碎,露出了一張慘白,青筋裸露的臉。 見到此人的真面目,蘇遠不由一愣,眉頭緊鎖道:“你是,陳雷?” “為什麼要殺我?” 蘇遠十分意外,記憶中的自己和這貨至今沒有講超過十句話,按理來說根本沒有發生仇怨的可能。 所以對方的目的是什麼,完全一無所知。 為什麼要殺你?當然是為了果腹啊! 早在一個星期前,陳雷就開始跟蹤和謀劃了。 雖然早就弄清楚了蘇遠的住處,但謹慎起見,他還是忍耐到了下雨的今天。 正當以為能飽餐一頓時,這個弱小的人類卻爆發了不下於他的力量,並將他逼到了這堪稱死局的境地中。 現在他才明白,原來血族的力量並不是無敵的,更何況是他這個半吊子。 當務之急,還是先保住性命再說。 忍受著痛苦與屈辱,他半趴在地上,勉強笑道:“蘇,蘇遠同學,你誤會了,我只是想和你開一個玩笑而已。” “畢竟我們之間無冤無仇,我又怎麼會想要害你呢?” “哼,玩笑?你以為我是小孩子,會相信這樣的解釋嗎?” 身上的傷口可不是假的,蘇遠怒哼一聲,一腳踩斷了陳雷的右手手腕。 這一腳既有報復的成分在裏面,也是為了讓陳雷失去反抗的能力。 看著他越發猙獰,似快要暴斃的樣子,蘇遠沒有絲毫的心慈手軟,抓住他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快說,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這時,兩人都沒預料到的事發生了。 幾縷血紅色的氣息被吸引而出,沿著陳雷脖頸鑽進了蘇遠手掌。 【邪能+2】 “嗯,邪能?” 蘇遠又驚又喜,更多的卻是困惑。 邪能不是只有鬼物才有嗎?難道其他生靈也具備? 他很確定陳雷不是鬼,大概也不是人類,因此,這個猜想就得到了一定的驗證。 另一方面,為什麼剛才交手那麼久都沒有獲取邪能,卻偏偏是現在? 或許與對方受傷有關。 而陳雷的情緒波動就更加厲害了。 他感覺自己血脈中的力量被吸取了大半,沸騰滾燙的血液立刻冷卻下來,不用再擔心爆體的問題了。 但這根本無法讓他開心,因為血族的力量早已融入他的身軀,被吞噬也代表著生命力被吞噬,到最後仍舊逃不開一個死字,並且會死的更快。 “不,你在做什麼?快鬆開我!” 陳雷竭盡全力的嘶吼掙扎,可惜他此刻太過虛弱,根本撼動不了蘇遠的手臂。 而蘇遠也沒有鬆開的意思,意猶未盡道:“還有嗎?再給點。” 話音剛落,熟悉的字眼再次亮起。 【邪能+1】 “還真有啊!” 蘇遠大喜過望,甚至將拷問的事拋之腦後,只盼著能再壓榨出一點邪能。 令他失望的是,陳雷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此刻的他神情萎靡不振,眼中光彩黯淡至極,哪里還有身為血族的風采,看起來比一個油盡燈枯的老頭還要不堪。 生命之火在迅速熄滅,陳雷看到死神已舉起了鐮刀,他憤怒,不甘,悔恨,恐懼,想奮力大叫,但喉嚨裏發不出一絲聲音。 下一秒,他的頭顱軟軟垂下,所有的痛苦與怨恨,也跟著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