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 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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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扣扣”门外忽然传来两声轻扣,随即传来韩允恭敬的声音:“主子,时辰不早了,太子殿下恐怕要等急了。”   床上的两人身形一顿,卢清楚意识回笼,顿时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抬手在他肩头推了推,小声道:“你……你先去忙吧。”   崔景行压着她不肯动,头颅伏在她心口听着里面快速而有力的心跳声,无奈长叹一声。   韩允不知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主子一见他就给了记眼刀子,凌厉得叫人胆寒!   ————   晋王在长安发动叛乱失败后,大军撤往安西都护府,很快占据了当地的府衙,一众官员要么死,要么迫于其淫贼转投晋王大军。   朝廷上,这颗“毒瘤”必须拔除。   皇帝一直没醒来,太子代掌国务,将长安三万禁军调集起来保护皇城安危。   但离得远的地方朝廷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李珍趁朝中无主心骨时,拿下了以安西都护府、昆陵都护府为界以西的所有州府,并自立为西成皇帝,建国号为“晋”。   如此一来,大成朝近乎三分之一的国土落入其手中。   边境地区的百姓苦不堪言,一边要上缴大成朝赋税,一边要忍受晋国兵马的掠夺。   太子看了当地官员递上来的奏折,抬眼问崔景行:“你那边可安排妥了?若是没问题,就赶紧出兵罢,百姓耗不起了。”   他口中所问,指的乃是益州那十万兵马。   “已安排妥当,昨日收到密函,说是已同玉门关大军汇合。”   李睿颔首,顿了顿,从袖中摸出兵符交给他:“兵符在此,边关大军就交给你了。随之,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崔景行看着又回到自己手中的兵符,心中十分平静,与太子对视一眼道:“微臣定不辱使命。”   “等你凯旋归来,要什么奖赏尽管开口,只要本宫能做到的,必然不会吝啬。”   “多谢殿下,不过微臣如今心小得很,加官进爵什么的都没有回家守着夫人来得重要。”   看他不像在开玩笑的神情,太子忍不住嘲笑:“这才几日就惧内了?被那十几万将士知晓了,岂不是得笑掉大牙!”   “笑便笑罢,总好过一身权势却孤家寡人一个来得好。”   两人相视而笑后,崔景行告退,说是要回府看看夫人是否有好好用饭。   李睿目送他离开,直到看不见那道身影才收回目光,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变得略有些伤感。   君与臣,注定要一荣一损……   自从那日崔景行将当年受伤之事坦白相告后,与妻子的关系似乎缓和了一些。   但也仅限于缓和,在卢清楚心里,总有一道坎儿没法过去。   且她明白,如今的崔景行早已不在是当年那个表里如一的少年了。   “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得了一碗夫人亲手盛的汤,他眼里含笑问到。   卢清楚皱了皱眉,给自己盛汤,嘟囔着:“崔大人管得未免太宽了,你整天往宫中跑还不累么?”   崔景行喝一口汤,做恍然大悟状:“哦,夫人是在怪为夫只顾公务,不抽空陪你。恕罪恕罪,等忙完,一定每日陪在夫人左右。”   周围的的丫鬟婆子闻言,皆忍不住低头偷笑。   她觉得自己就不该同他搭话,每回占下乘的都是她自个儿,不由得气恼,瞪他一眼:“吃饭!”   崔大人适可而止,默默用饭,眉眼间始终含笑。   天气转凉时,卢清楚收到来自父母的信,说是已经安全抵达并州,父亲也顺利接手了刺史一职。   看完信,随手将其扔进书案底下的抽屉里,没打算回信。   朝廷与晋国的矛盾日益激化,西成皇帝手下的兵马也逐渐壮大,战事再也不能拖延。   前不久皇帝被桐茗诊治后醒了过来,任命崔景行为三军统帅前往边关指挥战事。   太子寻求名医名士的皇榜被四处流浪的桐茗瞧见,她毫不犹豫揭了下来,揣进怀里找回了长安。   卢清楚还记得那日,她一见到崔景行就扑进他怀中嚎啕大哭:“我想恨你!可是恨不起来。忘又忘不掉。看见朝廷的皇榜,我想着你肯定很着急,就揭了皇榜,被当地的官府送了回来,”   他虽没多说什么,但那脸上的心疼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桐茗脑子不好用,但医术确实好的没话说。   连续为皇帝扎了几天针,用了几天药,人果然就醒了过来。   虽行动不便,说话也不甚清楚,但能醒过来就很是厉害了。   崔景行出发前,皇帝赐封桐茗为“妙仁郡主”,与其他郡主享有同等待遇,也有了自己的郡主府。   地位从当初国公府不怎么受待见的神医姑娘,一跃成为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   对卢清楚,她仍然没好脸色,不过值得夸赞的是郡主殿下如今已经懂得把控自己的情绪,且学会了看人眼色。   比如她不喜欢崔夫人,不会当着崔大人的面表现出来。倘若崔大人不在,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桐茗的回归,让崔景行夫妇稍有缓和的关系再次僵化。   卢清楚的满不在乎让他的刻意试探显得极其愚蠢,出发前一日,他再也受不了她的冷漠。   拽住她收拾衣物的手,冷着脸道:“明日我便走了,你就没什么话要说的?”   女子想到了之前去御泉寺求的护身符,轻声道:“……一路顺风。”   “……”屋里的气氛冷凝,吉祥如意都不敢再呆下去,忙不迭地躲了出去。   崔景行将她禁锢在怀中,咬牙切齿道:“有时候我真想一把掐死你算了!”   “好啊!掐死我一了百了,崔大人连休书都不必写,也无需为我守孝,立刻就能将妙仁郡主娶进门!”   “无理取闹,我何时说过要娶她?”   “你是没说过,可人家郡主都说了,非你不嫁。”   面对她强忍眼泪的模样,崔景行毫无招架之力,先前的怒气烟消云散,忙着帮她擦眼泪。   语气也变得低声下气:“好了好了,为夫不就说了句气话而已,瞧你哭得。我不会娶茗儿,若是真对她有什么意思,没娶你之前机会多的是。”   “别哭了,是为夫错了可好?真是个闹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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