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竹桃粉末的数量本来就少。 还被汗水打湿了一部分。 剩下的那些,别说是致死了,都不足矣致昏。 甚至连许老三的脚步都没能阻挡哪怕一秒。 眼看着那把匕首就要狠狠的扎在苏雨箬的后背上。 关键时刻,小院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的推开,一支弩箭不偏不倚的正对着许老三的脑袋射了过去。 划破了空气。 许老三只能放弃苏雨箬,整个人快速的往后倒退了几步。 那只弩箭,便深深的埋进了那棵粗壮的柳树上。 箭头整个扎了进去。 若是这一箭射实了,许老三的脑袋肯定要被钉的对穿。 “箬箬,这边。” 慌乱中,苏雨箬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当下,她也顾不得思考太多。 本能的朝着那个声音的来源跑过去。 近了才发现,那是阿尔纳羽。 穿着天青色的衣裙,一身汉人的装扮。 手里拿着一个弓弩,弩上一支箭已经上膛,只要扣动开关,弩箭就会激射而出。 而那弩箭,正对着许老三。 刚刚那一箭,已经对许老三造成了震慑。 如果刚刚他不躲,那支箭绝对会透脑而过。 十分准。 许老三不知道这准头是蒙的,还是本来就这么准。 他不敢赌。 他是会武功,但并不高,对付那些小姑娘们还成。 和弩箭比快,他自认为没那个能力。 刚刚能躲开,真的是侥幸。 “你怎么在这里?”苏雨箬站在阿尔纳羽的身边,忍不住的问道。 “等出去之后再说。”阿尔纳羽将苏雨箬拉到自己的身后:“你先走。” “那你呢?”苏雨箬往门外看了看,并没有其他人,因而压低了声音:“就你自己?” “嗯。”阿尔纳羽点点头。 “那你走,把弩箭给我,我来拖着他。”苏雨箬抿着唇说道。 “我学过射箭,你学过吗?”阿尔纳羽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许老三:“别墨迹了,快去搬救兵,我不是大梁人,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救兵,而且就算找了,别人也不信我这个外来人。” “这个人会武功,你……” “快去,我怕是拖不住太久,外面有马。”阿尔纳羽打断道:“我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好。”苏雨箬用力的点点头:“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完这句话,苏雨箬便猛地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 她得珍惜阿尔纳羽给她争取来的时间。 她得赶紧去搬救兵。 但这里并不是喧哗热闹的城镇,而是一些偏远的地方。 她又该去哪里搬救兵? 苏雨箬爬上马背,口中轻叱一声:“驾!” 马儿嘶鸣一声,飞奔起来。 苏雨箬一边骑马,一边在脑子里飞快的计算着。 这里不是热闹喧哗的城镇。 他们一直走的都是比较偏远的小路,路上很少遇到行人。 她不知这是哪里,也不知往哪个方向才能到达城镇。 骑出数里地后,苏雨箬猛的一勒马缰绳。 不对。 阿尔纳羽本来应该是在盛京城,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小院里? 偶遇? 不可能。 就算她要逃跑,也不会来这种偏远的地方。 再者,皇上已经答应她及笄后再联姻了,她没理由在这个时候逃跑吧。 出游? 更不可能。 大梁山清水秀的地方多了,喧哗热闹的地方也多了。 她怎么会来这种穷乡僻壤? 抛却这些不可能的。 剩下的,就算很不可思议,也应该就是真相了。 阿尔纳羽应该是从盛京城一路跟过来的。 就这么悄悄缀在身后。 若不是刚刚许老三动了杀心,她估计还不会现身的。 因为并没有十全的把握吧。 可如今,她被逼着现身了,救了自己,还让自己跑出来搬救兵。 她若是一路跟着的话,应该知道这个位置很偏僻。 去哪里找救兵? 可她还是让自己赶紧走,去搬救兵。 她是想用她自己的命来换自己的命吗? 可是,为什么? 自己与她并不熟悉。 甚至二哥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过她两次。 就算她心里没有怨言,可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几乎陌生的人以命换命呢? 苏雨箬抿了抿唇。 她可以为了自己的亲人献出自己的性命。 但若为了一个陌生人,她不愿意。 可阿尔纳羽就这么做了。 苏雨箬捏紧了手指。 她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走了。 如果阿尔纳羽被抓,肯定会被许老三打死的。 晶儿也会被迁怒。 她不能让两个人的命来换她一个人的命。 可她若是就这么回去的话,不但救不了他们两个,还会再搭上自己的性命。 那阿尔纳羽就得白白搭一条命。 苏雨箬死死的咬着唇,口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一双眸子红的骇人,眼泪挂在眼角处,却倔强的没有掉下来。 天无绝人之路。 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苏雨箬四下里张望着。 突然看到一旁的空地上堆着成堆的稻草。 这让她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姑且一试。 苏雨箬从身上摸出一个火折子。 这是她从之前的小院儿里拿的。 一直藏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拧开火折子的盖,苏雨箬吹了吹,然后将那堆稻草点燃了。 稻草已经晒干了。 遇火就着。 几乎是瞬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光冲天。 很快,苏雨箬就听到有人扯着嗓子喊:“走水了,走水了。” 再然后,四面八方涌来许多农户。 个个手里拎着桶拿着盆子。 大家忙着救火,没人注意到苏雨箬。 苏雨箬便趁机加入了大家的队伍,帮忙打水灭火。 她只是想用这个办法引人来,并不是真的要放火。 火扑灭的很快。 稻草虽然易燃,但没有后劲儿。 这附近也没有树木房屋之类的。 再加上人多力量大。 苏雨箬看着火被扑灭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正想请这些农户帮忙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女子。 穿着粗布衣裳。 发髻凌乱。 脸上被火熏了好几道黑的。 正坐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旁人怎么都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