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宁不凡紧紧握着王安琪的手,看着她的眸子,问道:“真灵受损,在不可知之地,也是无解?” 王安琪轻声叹息,微微摇头,“或许......唯有各个不可知之地的老祖宗,才会知晓这等隐秘。” 江枫走过来,看向宁不凡,沉吟道:“先生,可用寻觅医者?” 南宫路凡与叶麟这两人,没有多少江湖经验,自然瞧不出什么,只会觉着或许是萧晨重伤未愈,疲惫昏迷。 但,江枫方才仔细查验了番萧晨的身体,看出了些异样。 明明无伤,却是不醒,着实奇怪。 宁不凡摆了摆手,走到桌案旁坐下,添了杯热茶,一口饮尽,“都出去,让我想一想......江枫,将棋阁各司主唤来。” 众人闻言,相视一眼后,循序退去。 王安琪临走前,摸了摸宁不凡的头发,“不怪你。” 卧房内,仅剩宁不凡一人。 他抬眉,看着房梁,嗓音微颤,“村长爷爷......你在吗?” m. 没有人回话。 他很无助,却无人助他。 江湖路,还是得自己走。 朝阳过了西山,隐入夜色,凉月升起。 整整两日过去。 宁不凡起身,砸碎了茶杯,踢翻了桌椅,像个小孩子一般置气。 过了一会儿,他又将桌椅扶正,将地上的碎瓷片,一块一块拾起,放在桌案。 “我选的路,我自己在。” 他对自己说,对天下人说。 又是一夜过去。 朝阳初升。 “进来。”宁不凡嗓音略微嘶哑。 ‘咯吱——’ 叶麟推门而入,他的身后,站满了许多在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拓跋渠、闻人雨泽、公孙未、纳兰落离、诸葛轩逸、南风、江枫...... 就连远在数百里外的欧阳墨辞,都来了此处。 这些人,任何一个出了这门,都是在跺脚而惊江湖的人物,但他们此时,都在等这位天机榜首下达命令。 宁不凡面色已是云淡风轻,扫了眼众人,轻声道:“新棋阁......七司十四门。缥缈司主,拓跋渠,执柄——海、天、烟、霞,四门,赐缥缈峰。” 拓跋渠拱手,单膝下跪,“遵命!” 宁不凡点头,“忆兰司主,欧阳墨辞,执柄——山、河,两门,赐忆兰峰。” 欧阳墨辞一袭红裙,款款拜倒,“遵命!” 宁不凡走向纳兰落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仍是问柳司主,执柄——风、雨,两门,但同时,你领棋阁之主,可传于江湖。” 纳兰落离喜不自胜,重重跪倒,高声道:“谢主子!” 这态度,放得极低。 或许是被拓跋渠用一把剑架在脖子上,吓破了胆子。 “南宫路凡。”宁不凡看了眼缩在人群外的女子,招了招手。 “在,在!”南宫路凡忙越过人群,躬身行礼。 “你救萧晨有功,可愿执柄醉梦司?我并非慕容云画,你也不会成为傀儡,若愿任醉梦司主事,执柄雪、星,两门,便是真正的一司之主。” 南宫路凡畏缩不敢答,迟疑许久,才小声道:“我......想日夜守着萧晨,等他醒来。” 宁不凡微微一愣,默然道:“江枫,在我与王姑娘离开后,便将萧晨带到醉梦司,等我回来。” 江枫点了点头。 宁不凡继续道:“公孙未,你父亲可愿领问柳司主事之位,执柄花、草,两门?” 公孙未杵着龙牙刀,单膝跪地,恭敬行礼,“公孙家,愿往。” 宁不凡点头,看向最后一人,“闻人雨泽,你父亲可愿领悬镜司主事之位,执柄云、月,两门?” 闻人雨泽毫不犹豫,抱着长枪,跪地行礼,“隐贤山庄上下八百余人,愿为先生,效死力!” “最后,”宁不凡回返桌椅,缓缓坐下,扫了眼众人,轻缓道:“棋阁新增一门,名为轮回司,不设山门,不添门下弟子,司主名塔,执柄新棋阁四国产业,诸位,若有异议,可说来领死?” 整个卧房无人应声。 宁不凡点头道:“诸葛轩逸。” 性子跳脱的诸葛轩逸心头一惊,忙摆手道:“先生,我可没甚异议。” 宁不凡沉吟道: “棋阁与庙堂合作,成为超然势力,不可随意理会世事,但江湖里面的风雨,总是要掺和一二。诸葛轩逸听令,江南郡外,有一处无名山头,哦......如今名为清风寨,是我轮回之人聚集之地。给你一个月,不惜一切代价,要将情报渠道彻底打通。以后江湖上的事,交给轮回去出面。赵政那小子......有不俗的本事。” 棋阁出钱财、出人手,轮回出名声。 明面上以纳兰落离为主的棋阁,彻底淡出江湖,但新的势力,轮回,将成为棋阁的手。 当然,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轮回与棋阁,都是宁不凡的左手与右手。 换着来玩儿,最起码在明面上,能说的出来。 诸葛轩逸明悟后,咧嘴笑道;“先生放心,莫说天风国江南郡,凭借棋阁千年来在天下四国发展的产业,轻易便能将整个天下彻底打通。” 宁不凡想了一会儿,觉着没有错漏,呼出一口气,侧目看向叶麟,“叶麟啊,你回轮回前,要助诸葛轩逸一臂,我知道你不愿掺和江湖这些琐事,但我们如今正是急需无敌战力之时,有你出面,我入听雨轩后,也放心许多。” 叶麟憨笑道:“小师叔吩咐,麟自当遵循,只是......麟有件事情,要请小师叔做主。” 宁不凡微微一愣,“你说。” 叶麟挠了挠脸,颇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扇姑娘,要随我一道回江南郡清风寨,但那里是小师叔的地盘,我想着......” 宁不凡恍然,却又有些疑惑,“那女子骗你数次,你还愿意带她回清风寨?” 叶麟点头,“扇姑娘,不是坏人。” 昨日,扇罗衣便与叶麟说了实话。 其实啊......她是天风国秦岭人,父母做些丝绸声音,家底也算殷实。 不过,她这个人,性子爽朗,不爱女红,向来羡慕那些江湖上拿着刀剑行走的游侠。 父母催婚,催的急,让她嫁什么文弱书生。 她一怒之下,便摸走了父亲的佩剑,逃出家门。 至于......前来汴梁之事,纯粹是觉着汴梁热闹。 但,还未至汴梁便被小贼摸走了钱囊,一路上若非凭借她口灿莲花的一只巧嘴,说什么七舅姥爷是拓跋家的管家,借此来混吃混喝。 只怕,要被饿死。 叶麟见她人虽言轻,但也不坏,便想着领她回江南郡,招待一番后,再送回去。 宁不凡摇了摇头,“你自己的事情,无需问过我,轮回不是我一个人的,而是我们一群人的家。” “谢小师叔。” 叶麟笑了笑,又小心翼翼道:“我之前唤来汴梁千余柄飞剑,都碎了,可我这囊中羞涩......” 众人哄然大笑。 拓跋渠揽着叶麟的肩膀,大袖一挥,笑道:“叶兄,实话告诉你,我爹,那可是个贪官。我拓跋家啊,最不缺的,就是狗屁金银!” 最后,宁不凡又吩咐拓跋渠安置好司徒梦蝶后,便挥手让众人散去。 夜幕降临。 一袭白衫、腰佩两柄木剑的宁不凡,踩着剑意化作的柔和清风,走出汴梁城。 王安琪一帘红裙,手持短箫,紧随其后。 听雨轩之行,不知难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