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们一个是鬼,一个是怪,难怪你们要订婚,鬼怪鬼怪,真是天生一对呀…… 还有哦,我听说地狱有十八层,你应该被打到十九层才对,因为那里是最黑最冷最可怕的地狱啊……死鬼老爸,你就在地狱里好好呆着吧,千万不要上来找我们,人鬼糊涂哇……” 程程翻一白眼:“是人鬼殊途!” “扑哧……”顾欢忍不住笑出声来。 洋洋比过去愈发鬼灵精了,知识层面也从人类扩展到鬼怪了。 刑火在一旁偷偷捏了一把冷汗。 北冥墨越听越怒,气得脸色铁青:“北冥司洋!你有胆子再说一遍试试看!” 他快要抓狂,顾欢一个挺身,拦在了他面前,大有一副‘若你敢动孩子,老娘跟你拼命’的姿态! 洋洋举着灵位趁机溜进了屋里,程程紧随其后…… 他眼睁睁看着孩子们入住她的窝! 他却只能干瞪眼! “好吧,北冥墨!虽然我很不情愿,但我破例容忍我的屋子里安放你的灵位,所以你可以滚回你的对面去住了!”她凉凉地嘲讽道,“不过你别指望我会让孩子们给你烧高香,免得你吃香吃饱了没事干,天天寻思着折磨人!” “你休想!”他黑瞳一凛,“他们年纪小太天真,难不成你也天真?以为一个灵位就可以替代我么?” 冷戾的话音一落,他猛然将她拦腰一抱! 大剌剌地冲进了她的屋子里…… 登堂入室,一切都是这么理所当然! 墨爷威武!当然,他自诩的威武! 人家母子仨人却不这么认为! “啊!北冥墨,你个无赖,你放我下来……”她声嘶力竭地吼。 刑火则小心翼翼地站在门边,欲言又止,欲言又止,其实他想问主子,既然他们一家四口终于蛇鼠一窝,额,不,是团聚一团了,那他这个局外人,是不是也该功成身退了呢? 几番下来,刑火还是忍住了没说出口,默默站在门口数数字…… 洋洋怀里揣着灵位牌,狗鼻子噌噌噌地就直奔餐厅里去—— “哇晒,好香哇……好久好久好久没有吃过妈妈做的饭菜了……” 这是洋洋的大实话,毕竟和妈妈在一起五年,吃的喝的都随妈妈的习惯。 如今再次闻到妈妈的饭香,小家伙扑腾一下就爬到了椅子上,伸出手就要去抓盘子里已经凉了半截的菜式…… 洋洋这个举动,被洁癖男北冥墨不小心瞥到了,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北冥司洋!去给我洗干净手!” 此时,他还抱着顾欢在怀里。 顾欢一愣,随即也望了一眼洋洋,饭前要洗手这一点,她是认同的! 但她不认同北冥墨的态度! “混蛋!你放开我!他们又不熟悉这里,就算洗手也是我带他们去!” 北冥墨沉着眉,这才将顾欢放下来。 她赶紧过去,抓.住洋洋的毛爪子:“洋洋,妈妈是不是从小就教你饭前便后要洗手,嗯?” “嘻嘻!”洋洋吐了吐小.舌头,冲着顾欢灿烂一笑,露出整整齐齐洁洁白白的小牙齿,漂亮极了,“洋洋太想念妈妈做的菜了嘛……妈妈抱洋洋去洗小爪子……好不好……” “你呀……”顾欢宠溺地刮了刮洋洋的小鼻子,这个儿子虽淘气,却在大是大非前,还是很听话很懂事的。 她一把抱起洋洋的小身子,“哟喂,咱家小洋洋又长高了是不是?” “嗯哼!”洋洋骄傲地哼了一气,“那还用说,洋洋要快快长高长大,这样就可以泡高妹啦……” “顾洋洋,你行啊!又心花花了是不是?小小年纪,就开始给我肖想高妹了,嗯?”她佯装怒意,回头狠狠瞪了北冥墨一眼,都怪他那色胚子的种不好!生下个这么好色的儿子! 谁料,北冥墨却已站在了窗台边,死死盯着她那缸胖胖鱼,因为鱼缸里还插着他的合欢花…… 只不过—— 墨爷越看那缸鱼,越看那鱼缸里的花,剑鞘般的眉毛就拧得愈紧! 稍许后,墨爷终于忍不住怒吼—— “顾欢!你该死的究竟对它们做了什么?!!” 她抱着洋洋,噘了噘嘴儿,“我能对它们做什么?” “那它们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低吼,犹记得昨晚,他像个傻.瓜一样,捧着一束精心挑选的合欢花,此生第一次做了送花这种傻B的事情,可没想到,才一天而已! 昨夜插在鱼缸里还鲜艳茂盛的合欢花,此刻已是残花败柳般,耷.拉在鱼缸边上,惨不忍睹…… 而鱼缸里的鱼儿,依然活泼地游来游去,好不得瑟! 程程显然也注意到了那鱼缸和花,额,残花…… 顾欢朝北冥墨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那些鱼做了什么?是你自己硬要放进鱼缸的!怪得了谁!哼!洋洋程程,走,妈妈带你们去洗手手,然后吃饭饭……” 程程乖巧地跟过来…… 洋洋瞪大了眼睛,好奇宝宝地追问:“妈妈……是不是那些鱼儿把花花吃了呢?” “才不是!那些花有毒的呢,鱼儿吃了会死的!”她说得含沙射影。 一如她与北冥墨。 北冥墨就是那有毒的合欢花。 而她则是那些只知道傻傻游泳的鱼儿…… 可据说鱼儿只有七秒的记忆。 七秒过后,鱼儿便会忘记七秒前发生的事情,如此循环着…… 若她也只有七秒的记忆就好了,那样便可以忘记很多伤心的事情…… 程程似乎听懂了什么,仰头,朝顾欢微微一笑,那眼神儿……简直与她心有灵犀。 她感动地牵起程程的小手儿,母子三人一起进了洗手间…… 顾欢给孩子们洗完手,桌上的饭菜有些冷了。 她逐一放进微波炉里叮了一分钟。 母子三人终于可以一起吃一顿晚餐了,这是怎样一个感人的场面啊…… 得来不易! “呜呜……妈妈做的茄子肉泥好好吃哦……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啊……”洋洋脱口而出一句耳熟能详的广告词。 “哟,还卖起凉茶广告来了?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顾欢看着洋洋猴急的小吃货样儿,笑道。 程程则沉默优雅地吃着,好味道是吃进嘴里,润进心田的…… 顾欢这才瞥了一眼仍站在门口做门神的刑火。 于是,她朝他挥了挥手—— “刑火,你饿不饿,也过来吃点吧!” 刑火受宠若惊,事实上,他也还没吃晚饭啊,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却不想洋洋看了刑火一眼,鼻子哼道:“伙夫都是做饭的,那还需要吃饭呀?” 刚刚刑火不让他上来找妈妈的仇,小家伙还记忆犹新呢! 刑火尴尬地扯了扯嘴,只好摇摇头:“不必了,顾小姐,我不饿。” 唉……果然,古人说得对,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至于北冥墨,还一直站在窗台边纠结那合欢花为什么会在一天内就凋零了呢? 虽然花期不长,但也不至于短成这样…… 顾欢边和孩子们乐融融地吃着小饭菜,边偷偷睨了北冥墨一眼。 这厮犯得着为一束死了的合欢花,难过成这样么? 不过,他越难过的样子,她心底就越爽! 因为—— 打死她都不会告诉他,其实那束合欢花,她昨夜放进冰箱的冷冻柜栋了一整夜! 喜温热湿.润的合欢花,解冻后,就自然而然地蔫了…… 嗯哼,活该! 这真是很诡异的画面—— 母子三人在餐厅吃得甚欢。 北冥墨在窗台边,收拾那一鱼缸的残花瓣…… 刑火则站在门口。 只是,却难得有一点点温馨的味道了。 虽然还缺少些什么…… 吃完饭,顾欢洗完碗,给孩子们洗了洗后,就抱着他们进房睡觉觉去了…… 至于客厅里的北冥墨如何自处? 她管不着,索性眼不见为净。 母子三人躲在卧房里,她锁了门—— 于是,时隔两年,他们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 顾欢躺在大被窝里,一边抱住一个儿子。 “妈妈妈妈……好想你喔……好想小时候被妈妈搂在怀里睡觉的时候呢……”洋洋小地鼠似的,噌噌缩进妈妈的怀里,虽然他现在也还是小时候啦。 程程则抱着妈妈的手臂,闭上眼睛,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满足的笑痕,想起两年前在澳洲的时候,常依偎在妈妈怀里,听妈妈肚肚里的动静:“妈妈的小肚肚里,后来是弟弟还是妹妹呢?” “对啊对啊!妈妈快告诉我们嘛!”洋洋赶紧凑过来。 顾欢嘴角一弯。 分别刮了刮哥儿俩的小鼻子,笑道:“是你们的妹妹。” “哇晒……妹妹好耶!她美不美、胖不胖?” “妹妹叫什么名字呢?” “妹妹会不会走路了?” “妹妹现在在哪里?” “我要看妹妹,妹妹……” 为了一个还未见过一面的小妹妹,兄弟俩同时鸡冻了! 顾欢温柔地笑着,想起小丫头,她的目光也柔软了,摸着儿子们的头,轻轻说道—— “妹妹呀,她很美,也很可爱,她肉嘟嘟的,她叫小小宝贝,她会走路了呢,可是她常常粗心大意会摔跤……她现在还在国外,过些日子妈妈就要接她回来住了哦……” “哇啊啊啊,鸡冻鸡冻鸡冻!”洋洋得瑟了。 “可是……爸爸也在这里呢……”显然程程脑子还是比较清醒的。 “是啊,这也是我最头疼的问题……” “妈妈上次藏洋洋,被爸爸发现后,爸爸生气了好久好久……这次妈妈藏小妹妹,不知道爸爸又要生多久的气呢……” “他尽管气,气死最好!这样你们自然就归妈妈了!”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程程与妈妈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