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上午,天色阴暗,滂沱大雨开始在临淄这片土地上肆虐起来。 雨柱漫天飞舞,“噼里啪啦”的,像成千上万支利箭,飞速射向地面,留下坑坑洼洼的水坑。 …… 临淄西方,稷门大开,一十八名士卒身穿布甲,手握利刃,面无表情,淋着雨,一左一右,在门外排成了两队。 雨天,进城者,百姓寥寥无几,大多都是商贾。 这群人,被人驱赶至南门、北门去了。 齐王太子刘次昌神色沉闷,衣冠整齐,佩剑加身,在冷嗖嗖的阴暗涵洞中,瑟瑟发抖。 其双手环胸,时不时地踮起脚,目光扫着远处,似乎在等待,盼望着什么。 他的身后,是守将张宇,以及脸色发黑,被淋成了落汤鸡的太常丞邱汉婴。 出门的时候,天气只是阴着罢了,没成想,走到半路,竟然下起雨来。 邱汉婴回想着昨日司匡赠伞的行为,差点闭上眼睛,一头撞死在这涵洞之内。 妈的。 昨日一定是疯了。 儒家交好的人,岂是简单的人物? 人家送伞,肯定别有深意! 今日,果真下雨了! 沐浴湿漉衣服上的冰凉,邱汉婴心中直抓狂。 在各怀心思之际,忽然,一阵短粗有力的骑马声,从不远处传来。 伴随马蹄踏水,接着到来的是骑马士卒的呼唤声。 “公子!来了!人来了!公子!” 听到回报,刘次昌眼睛突然变得炯炯有神。 猛地挺直身子,左手搭在佩剑上,右手自然下垂。 快速向前走两步,到达涵洞边缘,隔着雨幕,望着远处那几个小黑点,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蓦然扭头,沉声,吩咐。 “诸公,立刻整理衣冠,迎接上使!” “诺!” 张宇、邱汉婴皆面色凝重。 不敢怠慢,同时站起来,把自己的衣冠整理妥善。 二人快步走到涵洞口,站在刘次昌左侧稍微靠后的位置,与之保持半米的距离。 三人同时眺望,注视着远方。 渐渐的,远处数个小黑点越来越近,在朦朦胧胧的雨水中,缓缓放大,从米粒,到拳头再到水缸……一辆马车,在数百名甲士骑兵地簇拥下,向稷门奔来。 “驾!驾!” … 不一会儿,马车到达稷门。 百名甲士同时下马,列队而立。 车厢中,一只手轻轻挑开门帘,伸出头来。 一位鹰钩鼻、留着络腮胡,身形偏瘦的中年男人,暴露在众人眼前。 男人出现之后,其家仆立刻走上前,至其身边,撑开了伞。 经过一番折腾,他下车了,手里还捧着一份金黄的帛书。 男人走到涵洞口,用凌人的目光扫视全场,阴冷的声音,从嘴里发出来,“哪位是齐王太子刘次昌?” “吾便是!” 刘次昌与男人犀利的目光对视,只觉得浑身发冷,立刻低着头,上前一步,穿过雨帘,进入雨中,拱手,以待命(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