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孺眉头上的皱纹已经凝成了一个横着的“川”字,紧跟着提高声调, “匡人这是在威胁我墨家不成?” “不敢,我只是在救墨家罢了!” 司匡驻足而立,神色铮铮, “韩公,此人吾贵家王贺交好,在稷下多有往来,前些日子,又承令郎韩说恩情,因此今日前来,只带了护卫。” “如今在场之人,都没外人,匡就直说了吧!” “朱安世不除,不只是陛下,车骑将军那里,也会记恨墨家!试问,三分之墨家,能否挡住兵家新晋最高领袖车骑将军之怒火?” “我大汉铁骑今时不同往日,此役,从匈奴归来之甲士,皆骁勇善战之士。墨家游侠虽武力高强,身手矫健,然碰到大汉军阵,亦只剩下被碾压的份。” “公切勿存在侥幸心理,小看车骑将军之号召力。南北二军,不是吃素的。” 韩孺眉头紧蹙,沉默了 “……” 正如司匡所言。 墨家如今最大的弱点就是过于分散,如同一盘散沙,软弱无力。 为何斗不过儒家? 还不是因为墨家三派互不服输,无法联合? 人家儒家董仲舒一己之力,可以使儒家上下勠力同心。 而墨家…… 缺少的就是这种领袖。 如果诸子百家之间真的玩硬碰硬,墨家只有灰飞烟灭的份。 即便如此,仅凭三言两语就让墨家放弃一杰出子弟,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匡人可否向吾透个底,为何执着取朱安世之性命?” “不是我想取,而是在这场争斗中,其注定无法存活。” 司匡叹息,无奈地摇摇头, “韩公,听我一句劝,这几天待在府里,谁也别见,谁的求助都别管。长安的风暴已经开始酝酿了,除了处在风暴中央的那位,其他碰到的人,都得死!” 韩孺仿佛明白了什么, “哪几家势力在厮杀?” 司匡笑着反问,“军功已立,君以为何?” “咣当。” 韩孺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了下去,眼睛眯着,似睁似闭,纠结的心怦怦乱跳。 看似没说,实则说了。 长安这个地方就这样,涉及到势力划分方面的事情,想要活命,就只能暗示,不可明语。 军功已立,明显是新的势力要插足朝堂了。 田蚡死后匀出来的大饼,又要增加一位抢夺者了。 韩孺脸色黑白相间,红黑交替,不断变化。 其沉吟了五、六秒,才接过话茬,不甘心的道: “这件事我墨家总部不会插手,但能否捉到,全看君之本事。” “朱安世目前待在阳陵,具体位置,吾也不清楚。匡人想捉拿他,最好快点,其有大侠之资,身手不弱于符离王孟,假以时日,必定能威震一方,若逃跑,大汉能留住者,寥寥无几。” 司匡满意的拍手,笑了, “韩公仗义!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说,匡定竭尽全力!(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