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气温骤降,原本牛马喧嚣的草原变得异常宁静。 左贤王营帐附近,一个个火把被树起来,给寒冷的夜晚增添一分明亮。 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 “就是这里面吗?” “对,我打探了两天,根据牧民所说,就在这里面。” “好!一会儿你给我把风,我进去传达家主交代的事情!一有风吹草动,便以羊叫为信号!” “嗯,请君小心!” …… 在夜幕之下,两个穿着胡服的汉人悄悄地靠近了一个白色营帐。 这个营帐很特殊,它单独分布在一个空旷地带,周围用木棍围了一圈栅栏。 栅栏内部被分成好几个区域。 除了帐篷外,还有火堆、羊圈等等。 此地时不时,还会有几个匈奴骑兵从这里经过,用犀利的蓝色眼珠打探帐篷中的动静。 这两个穿着胡服的汉人,一人潜伏在旁边圈养牛羊的牲畜圈中,一个人趁着黑暗,悄悄地进入营帐。 “咚咚咚。” “谁?” 张骞乍一惊,掀开羊毛毯,忽然起身,把妻儿护在身后,小心翼翼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黑暗中传来一阵幽幽的声音, 冯驹轻声道: “敢问君可是汉公使臣?” “嗯?” 汉人之语? 张骞心中一惊,急忙站起来,将帐篷中的油灯点亮,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清了来人的样貌。 见对方穿着胡服,警惕之心不减, “君为何人?” 冯驹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瞥了一眼在张骞身边的妇女儿童,歪嘴一笑。 “夫人,汝与绵儿先出去走一走,吾和这位兄台有点事情商量。” “诺!”蓝眼的匈奴妇女快速瞅了一眼这个不速之客,咬咬下唇,拉着儿子,快步走到营帐之外。 见不相干的人已经离开,冯驹再一次拱手作揖,恭恭敬敬地说道: “张使公,吾家主人乃齐地一商贾,来此贸易之时,听闻使公大义,特替主人前来拜访。” “君从大汉来的?”张骞身体猛地一颤,忽然一把拉住冯驹的手,两臂颤抖,一行热泪流下,“敢问尊驾姓名?” “尊不敢当。吾名冯驹。” “冯兄弟……”在匈奴誓死不降的张骞,此时竟然放声痛哭,“陛下保佑,真是陛下保佑,令吾有幸再遇见大汉之人。” 他一边用袖子擦拭脸颊上的泪珠,一边说道, “敢问兄台可有身份凭证?说来惭愧,吾离开大汉数十年,身份凭证已经丢失,只有这根汉节依旧留存。吾每当做梦之时,都想着家乡父老的脸庞,有不敢忘记身体中流淌的是华夏之血液!” 声音断断续续, “哪怕一次也好。吾想要重新见一见汉家符节,摸一摸吾汉人的身份凭证!” “张使公且安心,吾身上当然存在身份凭证。只是……” 冯驹露出一个纠结的表情,又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