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斐伸手,抵着容绯的胸口,手上的神力慢慢积蓄着。 容绯的脸色骤然苍白,唇色渐青,他只觉自己的灵魂都如被抽离一般,体内一股肺腑化水的细小声音。 很痛。 痛到,生不如死。 痛到,再用不出半分法力。 甚至稍稍一动,全身都有如被烧地通红的烙铁,在一点点地剐着身上的皮肉。 可当初,她就是在这样的痛中,释放了全数神力,从杀神阵破茧而出。 姜斐将一点神力注入到容绯肺腑,缓缓收回手:“仔细算算,从弑神酒在我体内作用,到结束,一共三个时辰。” “这点神力,会在每年今日,惹你痛一次,三千年。” “很公平。” 容绯仍立于原处,体内剧痛,他竟还扯起一抹笑来,委屈道:“原来,这般痛。” 姜斐颔首:“是啊。” 容绯垂眸,仍在笑着:“可是……解气了?” 姜斐认真思索了下,“还差一点。” “往后,妖狐族容绯,再不能近我圣山半分,否则,必遭反噬。” 容绯一怔,继而脸色惊变,便是唇角的笑都消失了:“姜斐……” “没办法,”姜斐耸耸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容绯看着她,许久闷咳一声:“你说得对。” 姜斐不语。 “我父是妖界之主,我母却是寻常人界女子。后,妖界有人串通魔族,以父亲与凡人苟合之名叛乱,父亲于众妖面前,被生剥了狐皮,母亲因生我,被凡人当众剥衣羞辱,划花了脸。” “人,妖,魔,还有口口声声说维持六界正义的神仙两界,都难辞其咎。” “我只有往上爬,成六界共主,把所有人踩在脚下,才能真正的报仇。” “姜斐,你是我能看见的,唯一的机会。” 可是,后来啊…… 看着她饮下他送来的弑神酒后,后悔的人,也是他。 所有人都说,先天之神姜斐,死了。 母亲也死了。 原来母亲早就活够了,她只是为了他,才让自己以“老妖怪”的身份活下去的。 “老妖怪”,是母亲亲口说的。 她说,她早就待够了这个没有父亲的世界,可是她的孩子想让她活,所以她活。 死的时候,母亲问他,杀了姜姑娘,你开心吗? 他不开心。 他很不开心。 她夜夜入他的梦,在梦里,她变幻了好多个身份,可是无一例外,她都不会为他停留。 “姜斐,我说过很多谎话,”容绯认真地看着她,“可是,当初,在山洞外,送你的那封信中,真的有血符。” 他是真的,为她,自愿为奴。 姜斐也看着他:“我相信。” 可正是因为相信,所以她才撕了。 她不需要心甘情愿的奴,她只需要,亲自讨一笔债而已。 容绯静静地看着她,许久笑了起来,笑到嘴角流出一线血:“我好看吗,姜斐?” 姜斐诚实地点点头。(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