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有多坚强? 她能背负着属于她一人的沉痛回忆步行数十年,所有苦难嚼碎了咽下去,嗓子被刮出血,也能坚持着从一而终的善良与正直,对身边每一个人温暖地笑。 ——人可以有多脆弱? 她能咬着牙穿行过漫长的荆棘,从不觉得自己可悲亦或可怜。 可就在另一个人走过来,挡在她前面时,情绪全崩,泣不成声。 有时候让人哭出来的,不是最痛苦的时候。 恰恰是坚忍着承受痛苦时,被保护与理解的那一个瞬间。 光之于黑暗,比黑暗本身,更易刺穿一个人的柔软。 周枕月明白,穆雪衣现在流的眼泪都是因为感觉到了幸福,所以她只是抱她更紧,没有和她说“别哭了”,而是递上纸巾,说: “我会一直在。” 穆雪衣破涕为笑,“知道……我早就知道。” 周枕月:“那你还哭?” “有些事儿,意识到一次就要哭一次。”穆雪衣伸长五指,与周枕月十指相扣,向她眨眨泪眼,“你明白嘛?” “哦。”周枕月抿着唇笑,“明白,明白。” 两个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 穆雪衣擦干净眼泪,吸了吸鼻子,嗡声说: “……我好像闻到火锅香味了,咱们先出去吃饭吧,别让阿浓她们一直等。我刚刚买了那么多小吃,现在估计也凉了……” 正在穆雪衣准备起身时,周枕月忽然抬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手腕上的金手铐被裹在周枕月掌心里,有一点点硌。 穆雪衣也不挣扎,只轻声问: “怎么了?” 周枕月握了一会儿,缓缓低头,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小的金色钥匙。 她捻着那枚钥匙,找到金手铐上的锁眼,认真而仔细地将钥匙塞进去,旋转。 咔。 打开了。 穆雪衣怔怔地看着手腕上的铐子被取下。 周枕月将摘下来的金手铐并着钥匙一起,用手帕包了,放回口袋。 “回头融了,给你打个漂亮的正常镯子。” 她轻浅地勾起唇角,深深地望进穆雪衣的眼底。 穆雪衣抿着唇,喉头上下一动,眼里有光在晃。 “这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 周枕月捉住穆雪衣的手,微微前倾,一眨不眨地与她对视。 “我已经原谅你了。” 穆雪衣瞳孔一紧。 周枕月:“雪衣,我们复合吧。” 这句话她说得非常认真,每一个字都像钱木匠打磨过的木具。 在深山中,在夜色里,在每一分漂浮的尘埃中,泛着温润而崭新的华光。 分明只是口中吐出的几个轻巧的字。 却好似重过千斤,堆叠着,捆扎着,沉坠在穆雪衣的心底。压着她,压碎所有的理智和坚忍,碾烂这七年艮长纠缠的光阴岁月。 岁月不可回头。 可眼前的人,愿走在岁月之前,转过来,面对着她(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