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流淌的美好宴会时光突然落下了一个休止符。 在至少三秒钟内,除了韩永年在痛呼,没有哪一个人发出任何声音。 被踩翻的盘碟停止在桌布上打转。事故——姑且把目前的状况先称作“事故”吧——现场如同吞没声音的黑洞,其中的人们都处在死寂的正中心。 他们耳畔的脚步声还在隆隆作响,静止下来的时间黏稠地包裹着他们,让他们难以动弹;古怪到了极点的感觉残余在心头:好像路歇的每一步都不是踩在桌面上,而是踩在他们的头顶。 他们把这种汗毛倒竖的感觉归结于尴尬。 ——简直是一场灾难。 应该立刻有人去喝止这个omega,让他停止出丑,停止冒犯其他人。 “……你在干什么,阿歇?”蒙景安扬起头。路歇的脸离灯光太近,从他的角度看不太清楚。 “你喝醉了。”他又说,“快下来。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吗?” 韩永年靠着椅背仰倒在地上。呻.吟过后他开始咳嗽,一句话也说不出,眼泪和粉红色的唾沫分别从他的眼角、鼻孔里渗了出来。 “医……医生!”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有没有医生!” 喧哗声这才轰然炸响。 路歇没搭理蒙景安伸过来的手。他弯下腰,拎起脚边的香槟瓶。 “阿歇——” “小路你在干什么呀……” 还愣在桌边的其余人纷纷起立退开,眼睛仍旧粘在桌上站着的人身上。“保安!这里有人要——” 他倒提着酒瓶,把瓶颈往桌上一掼。瓶塞和带着一截玻璃飞了出去,酒香四溢,桌布上迅速蔓延开一大片翻涌着泡沫的湿痕。 他就着玻璃锋利的边缘呷了一口酒,又单手扣着瓶身,把酒瓶举到韩永年上方,一股脑倒出了剩余的液体。 琥珀色的酒液聚成柱状,在半空中晶莹地一闪。 韩永年被冰得再次叫出声,裆部的衣料瞬间变成了深色。 “下来!”蒙景安劈手夺过酒瓶,把他拽得向旁边一倒。 他看向旁边,这才发现保安正在向这张桌子围拢。 “不许拍照!把那些记者的相机都收过来——”稍远处有人喊道。 对记者保安就不再像这么谨慎了,按开电击棒的开关就扑了过去。 “别砸镜头——” “你们不能殴打记者……唔!” “……他只是喝醉了,你们小心点,别弄伤他。”蒙景安冲其余人道。 然而保安手上的武器对路歇的刺激还是太大了。omega又一次用力推开蒙景安,毫不犹豫转身,大跨步冲向长桌另外一头,随即一跃而下。 一个侍者十分不幸地被路歇迎面撞倒了,托盘里的杯子散落一地。 “你去哪儿?回来——” 路歇脑子嗡嗡作响。他在混乱中看清了灯光的轨迹——它们像是被惊扰的蜂群,忽而聚拢,又忽而涌向四面八方。 “(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