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忙就是。” 来人摘下头顶的毛呢帽。 “是!” 他咽了口唾沫,心脏狂跳,下意识垂下眼,避免与这位军部的最高特首对视。 倒不是出于尊敬,而是单纯的…… 不敢。 当下非比寻常的状况让刘然暂时把路歇的怪异举动抛到了一边。 一个刚恢复军衔的少尉,居然让首长纡尊降贵,莅临文职部的高级公寓? 他侧身让蹇有宗通过,看到跟在蹇有宗后面的几人又喉头一紧。 司徒越中将、三位少将、两位大校,几个一级文职…… 肩章上的那些星星和花瓣差点晃花了他的眼。 这些人聚在一起,那都是军部召开最高密级会议的红厅才会有的场面。 但这里可不是红厅,只是一间面积中等大小,摆设简单的二级文职休息室。 刘然的耳边没有自己或者他人的呼吸,只有十多道冷肃的脚步声。他有了种不太真实的感觉,看到白朗时飘起数丈高的心脏才找到些着落。 “做你自己的事,别的不用管。”白朗言简意赅。 “……是。” 他低眉顺眼退到房间不起眼的角落,准备当透明人。 但是路歇偏偏不满足他的意愿,撑起上半身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刘然呢?来了这么多客,倒茶啊。” “……” …… 混沌夜色中的庭院里,一台漆黑的轿车忽地车灯大亮。光柱猛然照亮了对面的花藤架,惊走了原本在那儿休憩的麻雀一家。 孟安阳嘴里叼着车钥匙,左右手各夹着一只沉重的皮箱,快步跳下门廊走向轿车。 此时是凌晨四点。在深冬季节,这个点的天色仍旧深沉如夜。 他打算趁这个时候逃出中央区,也许——他暗自祈祷——他们都还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做。 无论是刚刚给他发来传票的法院,还是想把他推出去领刑期,给公众一个敷衍的交代,再把上头那些真正的刽子手摘出舆论漩涡的警局。 他猜得到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本来就是杨沛真那个任务的领头人,而他确实又动了手,是最合适不过的靶子;更何况他熊着胆子拒绝了那个集中omega的任务,摆出一副要抽身的姿态。 他也是最近才反应过来一件事:整个中央区警局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其他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在这个时候抽身? ——谁要抽身,谁就是弃子,叛徒,敌人。 他始终记得那天,薄元纬的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那个眼神的意思他之后才弄懂。 “你完了”。 不过他不想这么简单就遂了那些人渣的意。 他还有出路。父亲在三区给他留下的产业足够让他在那儿过还算舒坦的生活,也足够隐蔽。 ……早知道有今天,他就不该只凭着年少时的一腔热忱就到举目无亲的中央区。离乡迄今逾十年,终究是(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