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咬唇饶有兴味地一笑,晃了晃脑袋:“听闻,是被那姨娘给迷了。” “噢哟。”涂老幺嫌弃地将肥硕的下巴抵了出来。 “所以?”李十一听得颇有些不耐,抬手挠了挠眉毛。 “那老爷寻思着,再遣爷们儿下去可不成。偏偏从前同我相好时听闻我吃这行饭,这便来了信儿,请我过去瞧瞧。”阿音朝桌上的牛皮信封娇俏地努努嘴,眼皮儿一翻嗤笑道,“难为他想得起我来!” 李十一的眼神自信封上绕了一圈,未过多停留便回到了阿音脸上:“在哪?” “天津卫。” 涂老幺将一口瓜子壳吐出去,惊讶万分:“您老买卖做这远呢?”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你听过没有?”阿音睨他,“姑奶奶我也算桃李满天下。” “没。”涂老幺隐约觉得这话不是这样说头的,却也辨不出什么好歹来,只哼哼唧唧地将声调弱了下去,又拣起一粒饱满喷香的瓜子塞嘴里。 李十一忖了忖,道:“我去。钱你收,我五成。” “做什么?”阿音柳眉倒竖,瞪她,“送钱?救风尘?” 李十一勾起薄唇淡淡笑了笑,将手中的锦囊一捏,低声道:“生犀很贵。” 阿音一愣,将眼神移开,仍旧是不情不愿的样子,眼神却进进退退地软了下来。 涂老幺来回转着眼珠子,贼兮兮地抿着嘴,余光扫见宋十九也同他一起,来来回回地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 八卦。李十一轻轻抬手拍了拍宋十九的后脑勺。 宋十九头一回被教育,十分丧气,怏怏地趴在她肩头,埋着脸蹭了她一衣裳口水。李十一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脖子,对阿音道:“既要出远门,这几日我便将她托付于你。” 宋十九警觉地竖起耳朵,却听阿音态度坚决地推却:“我这窑子里,养个娃娃算怎么回事儿?她来路不明,你带着去便是了,横竖地里头出来的,再入一回土,兴许便有了些眉目。” 她诌得来了兴致:“再者说,我瞧她骨骼清奇,保不齐有大能耐,若是个好的,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若是个坏的呢?”涂老幺忧心忡忡地望着她。 “那也是机缘如此,道法自然。”阿音叹了口气。 涂老幺听不明白:“啥意思?” “活该。” 自得凤楼出来,已是正晌午的时辰了,楼下几个拉黄包车的车夫蹲在墙根儿处歇凉,候着里头出来的达官贵人,见里头出来了个抱着娃的姑娘,不免多瞧了两眼,再一对视,眼里头便浮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颜色。 其中一个说:“阿音姑娘屋里头出来的,月月来,听小翠说,一来便锁门,不到三五个时辰不出来。” “好这口儿呢?”另一个大嗓门笑了一回,仿佛刻意将话送到李十一背影处似的。 几个车夫哄笑作一团,涂老幺气得撸了袖子便要回(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