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朝,太子原想邀燕王一叙,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石潼就来请燕王。 “父皇召见,只有下次再叨扰太子了,”燕王遗憾地拱拱手。 “四弟快去吧,我们兄弟有的是机会喝酒,”太子笑着,面上看不出丝毫不快。 燕王就跟着石潼往殿后去了。 太子在原地站了站,面色如常出了太和殿。太子回到东宫,问过左右,知道皇长孙还在乾清宫读书,心情才是好了些,叫了皇长孙的生母孙良娣来陪侍。 再说燕王随着石潼进了乾清宫,就听西暖阁里传来清朗的读书声,“仲春之月,养幼少,存诸孤,命有司省囹圄,去桎梏,毋肆掠,毋竭川泽……” 书声朗朗,令人觉出几分与往日不同的热闹和生气来,燕王脚步一顿。石潼弯着腰笑道:“皇长孙这几日都在西暖阁读书。” 燕王含笑点头,跟着石潼进了东暖阁。 乾清宫的窗上装的都是透明的玻璃,即使没有开窗,也比寻常的屋子亮敞,皇帝换了月白常服,穿软鞋,就坐在临窗的大炕上,身后枕着明黄草龙纹的靠枕,拿着一本折子在看。 “父皇,”燕王姿态自然地走过去,语气中也显得十分亲近。 皇帝微眯着眼睛看着燕王俯身行礼,身长玉立,龙章凤姿,有种儿子忽然长大了,而自己老了的感觉。他摆摆手,叫燕王坐,“四郎过来坐。” “谢父皇,”燕王微微有些诧异,他虽是明面上最受宠的皇子,却已经很久没有跟他父皇这样相对而坐了。心下感慨,燕王还是在炕桌的另一侧坐下了。 皇帝没有先问燕王南下的情况而是让石潼去把皇长孙叫了来。 皇长孙年未及弱冠,还是个昭昭少年郎,穿着松绿直裰,像一棵挺拔的小白杨,进了门来未语先笑,“皇祖父。”又给燕王请安,“四叔。”端的是唇红齿白一个俊俏好少年。 大孙子小儿子不仅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在老皇帝这里同样适用,皇帝一看大孙子就高兴,“书读的怎么样了?” “今日的功课,孙儿已经会背了,”皇长孙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矜贵之气,看起来有些小骄傲却不讨人厌。 “你父亲他们几个里头,你四叔的书从小就学得最好,”皇帝想起早逝的儿子们,怅然之色一闪而过,年纪大了就容易回忆过去。他笑着让燕王考教皇长孙,“趁着你四叔在,让他考教考教你。” 皇长孙便低头谦逊求教。 燕王刚才进来听见皇长孙背的是唐《群书治要》的礼记篇《月令》,也就随意提了几个浅显的问题考教了侄子一番。然后笑着对皇帝说,“大郎学得扎实,我是没有什么可以刁难他的了。”说罢欣慰地看着皇长孙。 叔侄俩目光碰撞,皇长孙微微含笑,也不戳破燕王的违心之言,他的四叔在他这个年纪已经沙场立功了,(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