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面片店在翠华小巷,巷子极深,但来这儿吃面的人却一点儿都不少。等待老板给面片盛腊汁肉浇头的时候,果儿乖巧地称赞了一句:“您这儿生意可真好。” “哟,听您这口音是打京城来吧?我这店可是上过深海小饕餮写的食游记的,”老板说着说着就满脸自豪,给我三人的浇头也比旁人的多了几两,他顶着一张国字脸憨厚地笑,“昨儿还有个京城来的公子也专门到店里吃面呢,说比京城西市北巷的那家还要好吃一些!” 此话惹我接碗的手都顿了顿,正要问一句那公子什么模样呢,就见老板已经领着果儿去往里间。 他边走还边介绍:“您三位打扮得讲究,所以来里间吃吧。昨天的公子就是在这儿吃的,吃过后很满意,还给了不少赏银!说让时常打扫这里间,他夫人极爱干净,日后要是过来,就能在此吃得更开心。” 我约莫羡慕了一下那位夫人,她夫君吃个揪面片都要惦记着她。 入眼处,果儿已经掏出二两银子塞给老板,还甜甜道:“多谢您啦,我家公子也很爱干净呢。” 长安十一月,朔风四面起,河上三尺冻。只是气候有些干燥,不见京城冬日那般密集的雪降。 吃过早饭,打开箱子,拿出花貂帽子和白狐毛氅,带上果儿和季向星去长安大乐坊观歌舞。 长安跟西域往来密切、贸易频繁,不同民族、不同肤貌的人在此汇聚,为长安添了不少异域风采。就拿大乐坊来说,这里表演歌舞的姑娘们有一半都是西疆人,甚至是还有几个是打西洋来,她们与京城的姑娘不同,其妩媚与热烈、奔放与火辣都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歌舞和人融为一体,浑然天成,叫人观之会觉得她们天性里是如此,日常中也是如此。 大乐坊中摩肩接踵人满为患,但果儿有钱,所以我们能有椅子坐,且椅子还挺宽敞的。在温暖如春的室内呆了一小会儿,我已经生出不少汗,于是取下帽子和毛氅搭在椅子扶手上,接过果儿递来的果盘,嚼着酸酸甜甜的葡萄干,看穿着清凉的美人们身姿摇曳,脚步飞旋,就觉得此时此刻,千金不换。 直到乐舞结束,我的目光还钉在美人们柔韧的腰肢上不肯收回来,果儿提醒我要走了,我才摸出腰后的帽子戴头上,又抬手往椅子上摸了摸—— 这一摸就发现不对劲了,转过脸去,看到扶手上空空荡荡,莫说整皮的毛氅了,连根狐狸毛都没发见。 我腾的一下站起来,整个人都有些抖。 许是被我吓了一跳,果儿凑上前,左右看了会儿,当即握住季向星的手,慌张道:“公子的毛氅丢了。” 季向星到底是武林高手,只撂下一句“在此等候”,就如飞矢一样跑出乐坊大门。 剧烈的震惊过去,眼泪就慢慢涌出来,我已顾(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