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城。 蓟辽总督洪承畴捏须叹道,“建虏反逆以来,其势日渐猖獗。自万历年间,萨尔浒之役起,国朝胜少败多,军中将士已如惊弓之鸟,难以野战,仅能凭城固守。如今圣上命我北出以解锦州之围,陈兵部更是催促日急,全然不顾粮草不济、士气不足。如之奈何?!” 辽东巡抚邱民仰听了,默然不语,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 不过,兵备道张斗却接过了话头,爽朗一笑,“洪督,虽说如今建虏兵威正盛,但今时不同往日。下官断言,此番救援锦州,洪督必可建贪天之功!” 洪承畴疑惑地看向张斗,等着后面的话。 张斗站了起来,朝洪承畴拜道,“下官此言,非为奉承,乃是一番深思熟虑,方才吐露。以下官观之,此番救援,洪督有三胜!” 洪承畴愈发好奇看向张斗。 张斗侃侃而谈,“其一,国之胜。自秦以来,得国之正,莫过于我大明。洪武皇帝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于史于民有再造之恩。” “其二,军之胜。此番救锦州,朝廷虽是催促日急,却也是倾国之兵,九边精锐,集聚于洪督麾下。再者,祖总兵虽求救日急,但此人老于兵事,锦州城却绝非旦夕可下!相形之下,建虏毕竟兵微将寡,堂堂对阵,伤亡一多,便难以久持。” “其三,帅之胜。洪督自崇祯二年解韩城之围以来,屡破流寇,威震三边,名闻天下。此番督兵蓟辽,受命援锦,乃是天子圣心独运,慧眼识人!” 说完,张斗再拜! 邱民仰见状,也不得不起身附和道,“此番救援锦州,非洪督不能为也!” 洪承畴脸色好多了,笑着摆手道,“两位莫要捧杀洪某!天子重托,本督不敢轻言胜负,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张斗这番做作,屋子里的氛围好多了,三人便闲聊开来。于是,张斗又抛出了一个话题,戏谑着说道,“洪督,不知总督府可曾收到兵部的行文?卑职倒是觉得稀罕——此番入辽的各边各卫,竟然有一支是从湖广来的?” 洪承畴听了,甚是惊诧,脱口而出,“湖广来的?怎么会是湖广来的?湖广有哪一支精兵?” 邱民仰也是好奇看向张斗。 张斗喝下一口茶水,又笑着解释道,“一开始,卑职也是大惑不解。后来,特意托人打听了一番,加上卑职也曾在兵部衙门任过事,便弄清了原委。这支湖广来的军队,便是衡州卫!” 洪承畴听了,面上拂过一丝失望,没再说话。卫所早已败坏,营兵才能征战。衡州卫来了,济个什么事! 见洪承畴兴致不高,张斗连忙说道,“洪督,虽说湖广来的不是营兵,却也增添几分力量!” 洪承畴看向张斗。 张斗又道,“卑职打听清楚了。这个衡州卫,虽是顶着卫所的名头,却是一伙山(本章未完,请翻页)